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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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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元大陆,楚国北部山脉,小村庄心平村。
  心平村是楚国一个十分偏僻贫穷的小村庄,四周被大山环绕,这里只有四十多户人家。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心平村四周都是大山,山间多密林,野兽也多,所以村里的男人们经常成群结队的进山去打猎,打回来的猎物皮毛拿去五十里外的镇子上卖,血肉留下来当作粮食。
  心平村最北面有户姓凡的人家,这家的当家的名叫凡阳,半年前凡阳和村里的几个男人进山打猎,遇见了群狼,凡阳死在了山里面,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活在这世上,哎,世人可怜呀!
  “咯咯咯。”
  鸡笼里的大公鸡高声的叫着,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雾落在了大地上,落在了凡家的茅草屋前。
  “心儿,该起床了。”
  一道带着慈爱与些许悲伤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出来。
  “知道了,娘。”
  随即一道声音回道,接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背着一个背篓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个妇人看着少年叮嘱道:“心儿,小心点,在山林外围转转就好,千万不能进去里面。”
  “知道了,娘亲。”少年应道,随即背着背篓向北面的密林走去,妇人看着少年的身影一点点的远去,依依不舍的转身走进了茅草屋。
  这个少年是那死在山里凡阳的儿子凡心,那个妇人便是凡阳的妻子凡氏,在楚国,贫穷的人家的妇人都是没有名字的。
  在这个时代,死了男人的家就犹如天塌了一般,哎,真是可怜了这对母子!
  凡心小小的身躯背着背篓,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走去,凡心今天上山要采的苦心草,是最普通的草药,但是也是需求量最大的草药。
  苦心草,中药里最普通的草药,其药熬制的汤水其苦无比,但是却对咳嗽头疼发烧这些病症有很大的治疗作用。
  上山的道路是崎岖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才十岁的孩童,虽说已经走了条条的小道,但是凡心走在路上还是有些艰难。
  凡心背着背篓在山林外面转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太阳已经来到了当头上,强烈的阳光照在地面上,气温不知不觉间已经升了起来。
  凡心来到一棵大树旁边,放下背篓,靠着树坐在地上,拿着一个野菜团(用野菜和面渣做的馍馍)吃了起来,看着背篓里的十几株苦心草,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今天凡心的运气不错,采到了十几株苦心草,等收草药的人来了后,可以换一些钱财,够他和娘亲两人一个月的花销了。
  凡心靠着大树慢慢的睡着了,他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梦到了自己的母亲,梦到了一家三口欢乐幸福的情景。
  “爹,爹,爹,不要走,不要走!”凡心大叫一声,猛然的睁开了眼,凡心满头大汗,紧张的大口喘着粗气,他梦见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梦到了自己小时候父亲抱着自己的情景。
  凡心站起身,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水,缓缓的向山下走去。
  凡心背着竹篓,小心翼翼的走在山道上,渐渐的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真不假,不高的山峰,还是有前人走的山道,就这样凡心还有走了很久,这可能和他十二三岁的年龄有关,还有他那瘦弱的身体,也占有些许的原因。
  太阳渐渐的落下了山头,夕阳静静的挂在天空中,清冷的风在山间刮过,带起片片的落叶。
  现在是秋季,夜晚的山风已经有了些许的冷意,凡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步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凡心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正站在自己家的房屋前,满脸焦急的望着上前的方向,随后看到凡心那背着竹篓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娘。”
  凡心看到站在茅屋门前焦急等待自己的娘亲,高兴的叫了一声,随后背着竹篓快步的向前跑去。
  “慢一点,小心地面上的石头。”
  凡氏满脸笑意,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向她跑来的凡心。
  自己的丈夫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她们两个孤儿寡母的,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心儿,一定要!
  凡氏的眼底闪过丝丝坚定的神色!
  凡心背着竹篓快步跑到凡氏的身旁,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娘,我今天采到了十二几株的苦心草,等我明天去村长那里把这些全兑换了,我们这段时间的吃喝就够了。”
  “嗯,我的心儿真厉害,你饿了吧。”
  “有点饿了,娘,你今天做了什么?”
  “你最爱吃的菜团和番薯。”
  “那快回去吧。”
  “好……”
  有些潮湿的茅屋里,凡心和他的母亲坐在桌子前。
  凡氏满脸慈爱的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凡心。
  “你慢点吃,慢点!”
  “娘,你做的菜团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
  “好,那娘以后就多给你做菜团。”
  “好的,娘。”
  “慢点吃,别噎着了,喝点水。”
  ……
  次日清晨,几声公鸡打鸣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一缕缕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显得十分明亮而生机。
  凡心背着竹篓,向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村长每个月十四都会去镇子上一趟,把一些药材和山间的野味去换一些粮食和钱财。
  同时村子里的人采到的药材和在山间打到的野味也会去村长家换粮食和钱财。
  在这偏僻的村子里,村长就是个土皇帝。
  凡心刚走到村长家的门口,就看到村长家的门丁把一个身着黑子的和尚赶了出来。
  “走走走,臭和尚,化缘化到这里来了,不长眼的东西。”
  门丁满脸鄙夷的说道,随后向地上啐了一口,接着便关上了院门。
  “阿弥陀佛!”
  黑衣老和尚双手合十,叹了声佛号。
  黑子老和尚的脸色有些苦涩,正准备转身向其他人家走去,接着他就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背着一个竹篓,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正望着他,小男孩向他伸出右手,手中是一个白绿相间的菜团。
  “给你吃吧,这是我娘做的菜团,最好吃了。”
  老和尚愣了一下,随后接过了小男孩手中的菜团,然后看着他背着竹篓走进了那户刚刚把他赶出来的人家。
  凡心把从家里带出来的菜团给了这个老和尚,随后便背着竹篓向村长家走去。
  凡心走到门前,伸出手拍打门上的铜环。
  “咚咚咚……”
  “谁呀,来了。”
  门内喊了一声,接着响起一阵脚步声。
  “吱。”
  门丁打开了大门,看到门前背着竹篓的凡心,说道:“是你小子呀,进来啊。”
  凡心抬腿走进大门。
  “来换粮食呀。”
  门丁看着凡心背上的竹篓,笑着问道。
  “嗯,是的,采了些苦心草。”
  “小子,老规矩,你知道的。”
  门丁笑吟吟的看着凡心说道。
  凡心听到门丁的话,紧了紧衣袖里的双拳,随后从竹篓里取出了一株苦心草,递给了门丁。
  门丁快速的接了过去,说道:“算你小子识相,进去吧,管家在后院。”
  凡心点了点头,算是答话,背着竹篓向后院走去。
  只要有人来这里换粮食,门丁都会偷偷的收取一些‘过路费’的,刚开始,门丁还是偷偷的去索要,时间久了,就成了这般的光明正大了。
  一株苦心草,可是能换五天的口粮,凡心很是肉疼,但是也无可奈何。
  凡心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里,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此人就是村长家的管家,李度,大家都叫他李伯。
  凡心背着竹篓快步的走上前。
  “李伯!”
  李度听到有人叫他,随后回头望去,便看到了背着竹篓的凡心。
  “哈哈,原来是你小子呀。”
  对于凡心,李度是很熟悉了,这个小家伙,已经来他这里换过好几次的粮食了。
  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就很熟悉了。
  “这次摆了多少苦心草?”
  李度看着凡心问道,对于凡心,李度是很喜欢的,很坚强,骨子里透着股韧劲,也很倔犟。
  “采了二十八株,不对,是二十七株!”
  凡心想到刚刚给了门丁一株,想到这里,凡心就是肉疼,随后就在心里把门丁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李度听后有些吃惊。
  “这次采了这么多,你小子吃了不少的苦吧。”
  凡心笑着摸了摸头,说道:“没有,只是运气好而已。”
  “你小子……”
  李度笑骂道,接着便接过凡心背上的竹篓,把苦心草都倒了出来。
  李度看了一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老规矩,一株苦心草换五天的粮食,二十七株一共是一百三十五的粮食。”
  凡心听后心里也是一阵高兴。
  李度看着凡心说道:“这次的粮食有点多,我一会儿派人送到你家。”
  “好,多谢李伯。”
  凡心正在发愁怎么把粮食带回去呢,李伯的话正好解决了他的麻烦。
  凡心又和李伯说了几句话,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凡心走到前院的时候,正沉浸在有了这么多粮食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前面的情况,和一个人迎头撞在了一起。
  “哎呦,是谁走路不长眼,竟然敢撞小爷我。”
  一个身着身着灰色衣袍的少年,揉着胸口,满脸怒意的坐在地上吼道。
  凡心捂着疼痛的脑袋,坐在地上有些发懵,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凡心刚刚正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注意脚下,然后就感觉脑袋像是撞到了什么,接着便坐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这个灰色衣袍的少年是村长的儿子,名叫平野,比凡心大了三岁,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长的很是健壮。
  他好不容易从屋里跑出来,着急想到外面去,跑的太快,一心想着赶紧跑了,一不留神就和正在沉思的凡心撞在了一起。
  平野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年,满脸鄙夷的说道:“我当是谁呀,原来是没有爹的娃子凡心呀,渍渍渍,真是可怜了你,这么小就没有了爹。”
  凡心没有理会平野,站起身,背着竹篓,向外走去。
  平野的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凡心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撞了小爷我,竟然就想这样走了。”
  “你想怎么样?”
  凡心看着平野,平静的说道。
  自从他爹走后,每次他出去,村子里的孩子都会欺负他,其中欺负他最多的便是眼前的平野。
  平野看着凡心那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怒火中烧,他觉得这是凡心在藐视他,抬腿一脚踹在了凡心的胸口上。
  凡心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巨力传来,接着便是身体向后飞去。
  “砰。”
  凡心的身体撞在了后面的木桩上,接着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小子,你竟然敢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
  平野走到凡心的身前,又重重的踩了两脚。
  “小子,以后别让我看到了,见到我躲得远远的,小爷还有事,这次就先放过你。”
  凡心紧紧的咬着牙关,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缓缓的滴落在地面上。
  凡心看着平野离去的背影,双拳紧紧的握着,口中低喃道:“平野,这次的仇我一定会讨回来的,莫欺少年穷!”
  凡心缓了一会儿,接着缓缓的站起身,看了眼一直都在旁边远远观看的人后,背着竹篓缓缓的向门外走去,离开了这里。。
  凡心离开后,一旁观看热闹的众人见没有热闹看了,也都散去了,只不过他们的眼中都是对于凡心的讥讽。
  在众人在低声讨论的时候,一道黑影向凡心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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