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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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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轻人头戴黑色切云冠,身着绛色云纹深衣。玉质发簪,腰佩玉玦,脖子上还挂了一串玉珠。衣裳相连,被体深邃,谓之深衣。是贵族特有的服饰。喜配玉饰,而切云冠上又有曾字图腾。这就证明此人是环城曾氏的年轻人。贵族有氏不称姓。所以其他人见到这位年轻人,不管他姓什么,一定称之为曾公子。他也会自称曾某某,但是不会说自己姓曾。身后跟着两个器宇轩昂的军人。他们身着兽皮衣,上衣为高领右衽,再覆一层单肩缀甲。下裙为短裙甲。腰间挂有玉牌,铭文为巡字。头上一顶翎羽平顶帽子。手持木质长柄铜戈。由左右两颗食人虎钮拧在螺栓的两端钮固定曲头。虎钮口衔一面镶红边的白旗。白旗上书:大周。腰横双手直刀。刀匣口萦绕着一圈蓝色幽光。有时候会喷射出一两点电光激闪的流质。
  两个兵丁领着十来个头戴角盔,身披兽皮,披头散发高大健硕的部族勇士。
  这个年轻人回头朝那些部族勇士下了一个命令:你们跟着两位巡营老军头先回去大营,准备祭星。
  然后又令两位巡营兵在完成任务之后回到岗位。年轻人还强调了一句:你们到了之后,如果时间紧迫,可以征用铁翼部的翼兽。
  说完挥一挥手,那一行人就匆匆离去。队伍末尾有一个部族勇士稍微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身上非常干净。他的身上也没有赘肉。强壮的手臂之上块状分明,旺盛的胡须也修剪的非常整齐。在经过年轻人的身边之时,他意味深长的低下头看了年轻人一眼。这个可以完全无视身高,坚定的眼光从不仰视,轻描淡写的言语从不容置疑的年轻人。
  翼兽是非常珍贵的,年轻人以主人的身份下达了征用翼兽的许可。在他看来并无不妥。环城周围的归化部族就是奉大周为主才能成为归化部族。但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果这蠢蠢欲动之意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利用就会酿成大祸。如果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经营已久,祸端酝酿多时,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那么这场盛大的庆典或许就是各种误会和矛盾的爆发点。
  年轻人一眼就看到了丛薤露。他听完丛薤露的演讲,心生敬意,拍手称赞就这么硬生生的闯进这个小团体。大家看到有人加入到他们的聚会之中,也拱手致意。年轻贵族并不在意这些人以平辈之礼迎接自己。因为这些人都衣着清贵,谈吐不俗,可以确定是有功名在身。而且在场之人就有他认识的。
  那就是丛薤露。丛薤露一见到他,就抱拳低头行礼:
  曾公子。
  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曾桐熙。是城主洪嘉禾的外甥,环城曾氏的嫡长男。是城主洪嘉禾的外甥,环城曾氏的嫡长男。曾桐熙自小就贤名在外,深得老城主洪嘉禾的喜爱。几年前召进重圭堡作为他的继承人培养。城主无后,所以在曾桐熙成年之后就会改冠洪氏。他原来的巫姓反而渐渐被人遗忘了。
  曾桐熙收回视线,环视一圈,视线掠过对面曲阳阿,不禁停留在曲阳阿的脸上。如见天人。
  众人看他一时失神,立刻心领神会,相视一笑。曲阳阿抿嘴嗔视,却红了脸颊。
  曾桐熙哈哈一笑,他落落大方的拱手致意,倚靠着丛薤露就地屈身跪坐。他自我解嘲说:
  早就听说你们这一群兵法学院的公士,剑士在游学途中停留环城。
  然后又攀丛薤露的关系,说:老丛还在环城挂职当差,给我们环城的士卒传授兵法和剑术。我早就想和你们相会了。刚才听到列位的高见,非常喜欢,于是我就想坐下来听一听。
  玛姬看了一下曲阳阿,发现她有些恼怒的同时又有一丝娇羞。看来曲阳阿对这个年轻贵族擅自入场的冒犯之举没有好感。但是看到他倾慕自己,又有些心花怒放。玛姬牵住她的手。然后对曾桐熙说:
  曾公子,我们几个只是在等同伴的同时自娱自乐而已。
  袁思明也说:
  是啊,我们的重点,是这个。
  袁思明刚说完,杨春雪就举起一个包裹好的咸鸭蛋。
  曾桐熙又环视众人一遍,然后毫不客气地说:
  咸鸭蛋我也很喜欢吃。在我小的时候也经常和小孩子们一起料理这类滋味别致的食物。今天先吃你们的,明天去我家,放开吃。
  说完就笑,大家也都跟着笑。毕竟都是年轻人。曾桐熙虽有唐突之举,但是气度雍容毫不猥琐,言语之间也得体大方。
  然后他对丛薤露说:丛教头,我来包一只蛋。
  说着就动起手来,在丛薤露的配合之下利索的走完程序,然后举起浑圆的泥团,丝毫不在意泥泞。他说:丛教头,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哪一位是公士哪一位是剑士。
  丛薤露笑意盈盈看着众人说:在下丛薤露,兵法学院授军略一等公士,反应剑奔雷剑士。
  众人也明白了。这是让众人自我介绍。
  夏楚乡对曾桐熙表示理解。在他看来,如果曾桐熙能够像他对杨春雪一样死心塌地的对曲阳阿,他也为曲阳阿高兴,于是他接下一句:
  在下夏楚乡,锋芒剑八剑齐飞剑士。
  夏楚乡的另外一个头衔只有他们几位知己好友知道。他和韩三平都是铸剑师。这两人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是铸剑师。在铸剑师之间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铸剑看缘分。非常忌讳毫无干系的人千方百计的找他们铸剑。所以一般不轻示身份。
  在下杨春雪,锋芒剑八剑齐飞剑士,兵法学院授金丹公士。
  在下袁思明,反应剑冰魄剑士,兵法学院授通幽剑士。兵法学院授一等格物公士。
  通幽剑士表明袁思明在剑术的领域造诣非凡。通幽之上是具体,坐照,入神。年纪轻轻就已出入万军之中往来无阻。众人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曾桐熙却倒吸一口气,顿生敬意,不经意之间就挺直腰杆。
  曲阳阿认真的看了曾桐熙一眼,然后再看向玛姬,淡淡的说:
  在下曲阳阿,反应剑龙火剑士。一等充能公士,造兵司公士。
  曾桐熙一听,充满诚意的邀请道:
  曲姑娘,环城军备需要装备大量的反应剑,兵甲器械制造所也需要公士坐镇。你们游学结束之后,环城的造兵司长官和陆军教头之位随时对你和老丛虚位以待。
  夏楚乡这是插嘴道:
  曾公子,将来曲姑娘要去京城。所以你不要呆在环城,要去京城谋一份职业。
  曲阳阿反唇相讥:
  老夏,你又没有城主之位要继承。
  夏楚乡正要反击,杨春雪怒目一瞪,夏楚乡马上化唇枪舌剑为一脸傻笑。
  曾桐熙朝玛姬拱手道: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异乡人吗?
  玛姬说:
  是的。我是异乡人玛姬。罗慕洛国人。兵法学院留学生,探险家。
  曾桐熙答道:听闻罗慕洛之国,地广千万里,名城大邑,不知凡几。军力强壮,法治最盛。
  玛姬眼睛一亮,然后有黯淡下去。她说:唉,可惜如今圣教猖獗,圣教军妄兴兵戈,持续数十年的东征,虚耗国力。只怕祸不远矣。
  这时候众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是好朋友,所以他们都担心一件事情。东征圣教军如果和大周发生了冲突,挑起战争怎么办?战争胜负尚且别论。玛姬和众人该怎么在敌对关系之中相处?更何况,玛姬或许会被驱逐,再不复相见。
  众人都默默吃着自己手里的食物。
  夏楚乡敲开一颗烤干的泥团,清理掉外壳,然后戳破鸭蛋的顶端,连同准备好的勺子一块递给杨春雪,然后自己在拨开另一只。刚刚从炭火中取出的泥团烫的他哇哇叫。众人才有了笑容。
  这时,突然之间,平地起风。呼呼的风声扫起扬尘,吹的众人灰头土脸。周围往来的人群赶紧散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
  在吃什么好吃的,留了多少给我啊。
  韩三平从天而降。落在承炉台上。众人抬头望去,一只翼兽悬停在承炉台左上空。它的脑袋细长,喙器又尖又长而且长满了一排排细幼锋利的牙齿。悬停在空中,脑袋一动不动,翅膀不停地扇动,身体和尾巴则不停地摆动。两条强健有力的腿爪像鸡爪,两只前爪蜷缩在胸前。黄褐色的绒毛非常细软,黄色的羽毛花纹层次分明。尾巴长着华丽的羽毛,非常灵活,摆动自如。座驾之上是一位裹着头巾的妇女。她身上裹着严严实实的毛皮衣,手中执缰绳。韩三平就是在她身后翻身而下,落在承炉台上的。
  韩三平说:
  骆师傅,多谢相送。
  骆金玲并不答话,挥手致意。
  两人隔空挥手道别。骆金玲提起缰绳,翼兽往下俯冲,侧身翻飞,掠过帐篷顶,顺势而上,擦着承炉台,迎风飞往远处。
  曾桐熙见状,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喃喃自语:
  这是骆家的翼兽。
  韩三平连跑带跳,三两步就跳下高台。
  什么东西?咸鸭蛋。老袁,老丛,老夏,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看到众人被狂风尽扫之后的狼藉,韩三平倒吸一口凉气,自我感觉良好的缓和着尴尬气氛:
  老袁,你脸上怎么这么脏,披头散发的,我给你整理整理,快洗洗啊。哦哦哦,这是给我吃的吧,怎么脏脏的?不过没关系,我吃光他,兄弟。
  剩下的,你全吃了。袁思明率先发难。
  其他人也都举着沾满尘土的食物递过来。
  韩三平苦笑求饶。
  曾桐熙赶紧给韩三平解围。他上前一步,问丛薤露:
  老丛,这就是韩三平是吧。然后拱手道:
  我是曾桐熙。韩三平,震荡剑,开碑剑士,久仰久仰。
  韩三平钻出包围圈,握住他的手如遇大赦:
  原来是曾公子,幸会幸会。走,该准备祭星了。我送你。
  请。
  请。
  慢走。
  请留步。
  无妨无妨。
  无需再远送。
  你我一见如故。
  改日定设席宴请。
  不如今晚把酒言欢。
  袁思明冷嘲热讽: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韩三平避无可避。他若无其事的说: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走呢。呀,你不知道,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你们看看,归化部族的营帐都在外围边缘,是不是很可疑啊。。
  曾桐熙赶紧阻止他:哎,韩兄,有些玩笑可开不得哦。
  是是。这剑星怎么还不回归啊。我们袁袁,丛丛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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