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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但愿后世多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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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龙山,这是世人眼中最接近神的地方,它矗立在人间却傲然于天上,在这九州大地有一个秘闻口口相传——登顶此山者可为神,此时山顶四人大概就是世俗人眼里的神了。
  四人之间罡风四溢,百丈之内烟尘弥漫,只是病态老者身后茅屋却是连一根茅草的颤动都没有。
  帝冠男子面露惊骇之色,为了今天他已经等了四百余年,可以说每日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牵连纠结,然后收网于今日,今日天时、地利、人和他已经占尽,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痨病鬼半死不活四百年,如今丝毫不假外物竟然还有这般威势,实在匪夷所思,然而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帝冠男子骤然前奔,与此同时其右手无声浮现一柄长剑,金黄色,剑身上天子二字若隐若现,龙气缭绕。帝冠男子右手斜拖长剑然后反撩而上,长剑霎时金光暴涨,浅浅龙吟绵绵不绝,待到金光至盛也正是剑身持平心口之时,剑身由上撩毫无征兆的转为直刺,金光敛去,龙啸声却猛烈异常,向着前方那颗头颅疾速刺去。
  病态老者瞥了瞥嘴角,哂笑道:“还是爱玩这点小聪明,四百多年也没个长进,老头子我一天不死你是不是就寝食难安顾不上修行了啊?”然后他慢悠悠抬起右手,两根枯瘦的手指正好夹住剑尖,长剑不得寸进,帝冠男子瞳孔骤然收缩。
  病态老者左侧有猩红刀罡咋现,同时传来蟒袍男子的狂笑声:“可别被这老小子吓到了,他可不是什么餐霞食气的飞仙成道,那是从泥水坑你爬出来的武神。”帝冠男子一声冷哼,右臂一震,猛地变握剑为掌心抵住剑柄,左手发力轰在右手背上,紧接着松开双手上身后仰,电光火石间抬起右腿一脚踢在剑柄之上,势大力沉,剑身爆鸣如鹤唳九天,他自己则是借机向后退去。
  病态老者轻咦一声,不得已脑袋左斜,避开剑尖,右手指法数次变幻卸去剑身上的劲道,然后顺势向后抛出,斜斜的插在茅屋檐下。在应付长剑的同时,他已经左手前伸,五指成爪形,天青色罡气喷涌而出,左手前方巨大的天青色鹰爪朝着猩红刀罡冲撞而去,只是稍一凝滞就瞬间破去了蟒袍男子偷袭一击,然后一往无前朝着蟒袍男子抓去,最终被蟒袍男子一刀劈散在身前。
  病态老者举起右手,极认真的看着食指上的那道伤口,伤口堪堪一寸,此刻几乎已经愈合,转眼就要消失不见,只是他自己知道终究是存在的。病态老者摇头一叹,“真的是老了,这天下,真的是你们的天下了啊。”帝冠男子寒声道:“那你就该安心去死,老而不死,那就是贼!”病态老者抬了抬眼皮却是看向青衫文士,文士赶紧恭敬道;“您可愿现在收手,此时此世确实经不住您如此竭泽而渔了,道虚一喏,生死不移,只要您点头,纵使雷火加身,道虚也会欣然接下。”病态老者一愣,“我是看你还有点良知,不想死赶紧滚下山去,现在还来得及,待会儿我可不一定收的住手。”
  青衫文士喟然一叹,眉心光芒大盛,一口白色仙鼎徐徐浮现,亮如琉璃,悬浮于文士胸前。文士盘膝而坐,双手法印变幻,凭空俱现四根玄金神柱,神柱上铭刻一篇篇经史子集、圣贤言语,而四根神柱顶端“乾坤封禁”四个金色大字异常夺目。神柱分东南西北四方而立,分别离病态老者十丈左右。
  病态老者看着这阵仗,面露不屑之色,“那么多圣贤道理就学会这么点雕虫小技?也不怕你师父从棺材里跳出来抽你。”说罢一踏地面就朝文士奔去,刹那间速度好似要超越人间极限,病态老者一脚踢出却无天青色罡气,反而是神力内蕴朴实无华,这一脚踏踏实实踢在文士护体光幕之上,几乎触及的一瞬间光幕就轰然爆碎,幸好此时封禁四柱爆发,神能化作四根缚龙索分别锁住其四肢,四柱之顶闪电交织,化作太极之形镇压而下,试图将病态老者彻底镇压。然而封禁四柱虽帮文士避开了夺命一击但又哪里真正能束缚住他,他似乎毫不在乎,还轻轻嘀咕了一句“四不像”,病态老者最终一脚踢在文士心口白玉仙鼎之上,仙鼎定立不住轰然撞在文士胸口,文士顿时一口鲜血喷在白玉鼎上,赤红夺目,好在文士法印不乱,封禁四柱仍然在奋力镇压,倘若再被补上一脚他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帝冠与蟒袍男子相顾骇然,都是在对方眼中找到了震惊和不解之意,刚才他们不是不想救援文士,只是病态老者出手太过迅捷,若无乾坤封禁,几乎可以肯定他们都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几乎同时,两只仙鼎从各自眉心浮现而出,而后悬浮于各自头顶,他们知道青衫文士绝对不能出事,如果没有他的乾坤封禁今天他们将毫无悬念被虐杀于此。
  蟒袍男子率先出手,几乎瞬间就横移到文士身前,然后只身入阵,一刀竖斩而下,刀罡浩荡,不等刀罡迸发又是一记横刀斩,两记刀罡交叉而行向病态老者横推而去,受刀气影响山顶地面如被开天钝器犁过,泥土翻卷,破碎不堪,只是山顶中心巨鼎波纹轻轻一荡,便又修复了去。病态老者也是开始面色凝重,显然这场战斗现在算是真正开始了。只见他双手交错,周身罡气翻涌试图挣脱乾坤封禁的束缚,只是乾坤封禁对他的束缚虽然不足,但是想要挣脱却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眼看十字刀罡将至,值得暂时放弃,左脚前踏一步,右手握拳硬悍刀罡,天青色罡气与刀罡碰撞在一起,爆炸声震天动地。就在此时帝冠男子御鼎而行,悄然绕到病态老者身后,隔空一拳轰出,一时间金龙虚影层层叠叠竟有十八重之多,怒龙咆哮,罡风四起,病态老者虽有所觉,但是前方十字刀罡未破,腹背受敌,不得已只能身躯左倾,以右肩承受了这一击,并且顺势前冲,应声破去前方刀罡。病态老者借力而行,一往无前,双腿猛踏大地,朝蟒袍男子飚射而去,右拳上罡气极度浓郁化为墨绿色,蟒袍男子脸色骤变,刹那聚起全身气势横刀于顶试图挡住这一击。
  后方帝冠男子见状心头一喜,既然你要孤注一掷那可就不能怪我落井下石了。右手虚握,天子剑瞬至。帝冠男子双手握剑向天,口中念念有词,四方精气蜂拥而至,只见茅屋右侧的青菜立刻便枯黄了去,而且寸寸断裂,落地成灰,眨眼间剑身精气已经浓郁到极致,帝冠男子心意所致,仙鼎腾空而上然后折返俯冲而下,一式“斩仙决”就要递出。就在此刻,异变陡生,病态老者竟然在前冲途中身形一顿,脚尖在虚空连点数次,上身后仰骤然发力,斜上弹出。病态老者右拳蓄力已久,墨绿罡气早就浓郁得无以复加,此刻一拳轰击在帝冠男子腹部,若非仙鼎死死护持,就这一拳帝冠男子恐怕就要四分五裂。
  帝冠男子胸前真龙袍子碎为粉末,胸骨塌陷,胸口正中一个暗红的拳印触目惊心。受拳罡冲击,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冲而上,空中血水喷涌,只是这还没有结束,病态老者虚空一踏,瞬间追上帝冠男子,一记膝撞结结实实补在其胸口,帝冠男子加速上冲,病态老者就地一个后空翻越,一脚倒钩正好踢在帝冠男子腰肋之间,帝冠男子瞬间转向弹射而出,看方向应该是下山去了。
  病态老者似乎越来越狂暴,墨绿罡气已经不是局限于拳头、脚尖这些攻击部位,几乎遍布全身,宛如一套稀世神甲。
  眼看帝冠男子已经被踢下山去,病态老者霍然转向蟒袍男子,虚空借力,爆吼一声,朝着蟒袍男子一脚踏下,墨绿色的罡气几乎凝为实质。
  蟒袍男子眼见生死关头来临反而变得沉静起来,眼神坚毅,猛的一咬舌尖,满口鲜血四溢,蟒袍男子却是面无表情,极力催动仙鼎,以其内蕴精纯仙气灌注刀身,刀茫顿时璀璨如骄阳,相应的其护体光幕则是自行化作虚无。
  病态老者看到蟒袍男子的临危应变不由轻轻点头,只是那一踏的气势却越来越浩大。越来越近,蟒袍男子已经将仙气尽皆灌注于刀身之中,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从其口中传出,向着病态老者飙射而去,竟然是不受反攻,刀光霍霍似要劈开这天宇。然而对面的攻势太过盛烈,墨绿罡气与刀茫的僵持不过片刻时间,刀茫就已经消散无踪,病态老者乘胜追击,墨绿色罡气如携天威而至,浩荡无穷,好在蟒袍男子见机得快,及时撤回战刀横于胸前,护住了要害。
  蟒袍男子如炮弹一般斜坠向地面,然后在地面上滑行数十丈之远。病态老者正欲跟进,青衫文士全力操控乾坤封禁试图留下病态老者,给蟒袍男子以点喘息之机,全然不顾口中血水汩汩。病态老者一声冷哼,自顾自朝蟒袍男子全力奔去,只见墨绿罡气犹如沸腾,如怒龙翻滚咆哮,全力挣扎,想要摆脱那缚龙索。病态老者真的像是疯狂了,他一声吼啸惊天动地,即便有天心巨鼎的守护那三间茅屋也是化作了齑粉,好在他还存着几份理智没有波及坟群。只见他双目赤红,双臂青筋暴起,连皮肤好像都要撕裂开来。
  “轰!”
  四根封禁神柱轰然爆碎,乾坤封禁也宣告瓦解,青山文士已然力竭,倒地不起,面如金纸,眼看是昏厥过去了。
  病态老者骤然得到解脱如猛虎出闸,瞬息而至一脚踏于蟒袍男子胸口之上,毫无反抗之力。他犹自不解恨,身躯下坠,曲腿,以膝盖猛烈压下,只听见蟒袍男子胸骨碎裂如鞭炮齐鸣,然而蟒袍男子脸上却是古井不波,毫无畏惧和祈求。病态老者右手握拳就欲砸下打杀了他,可是握拳半晌,看着那张已经可以称作刚毅的脸,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中盘旋不休,终是下不去手,兀的一拳擦着蟒袍男子左脸砸下,入土半臂深浅,山体内部闷雷阵阵。
  天心鼎内波纹一圈一圈荡漾,涌入病态老者周身,其眼中赤红渐渐褪去。
  病态老者散去罡气,沙哑道:“这就是你追求的强大?修仙、祭鼎,不过如此。”他站起身来,向着天心鼎走去,不过刚走两三步就是一口鲜血喷出,站立不稳,摇摇欲坠,显然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这样的战斗消耗的不是神力,而是生命。
  “师父!”
  蟒袍男子惊呼出声。
  终于,蟒袍男子内心中那根他自己都以为已经不存在的脆弱心弦被触动,可能是对老者难以言说的偏执信任吧,不管如何与老者争锋相对,他想过老者会输、会伤,却从来没想过老者也会如此虚弱,可能会死?一时间什么理念、什么梦想都消散如烟云,只有老者虚浮的脚步一下下踩在他心头之上,每一下都让他气血翻涌、心房震颤。
  病态老者摆摆手,“既然选择了就走下去吧,我就当一回你的踏脚石”,病态老者顿了顿,似有不舍,“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也算是为了这个世界吧。”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疲惫不堪的道:“其实我也希望你是对的,你就自己去折腾吧,我累了,撑不下去了。”
  蟒袍男子眼角有泪滑落。
  忽然病态老者心意一动,一个转身将蟒袍男子踢向东北角,那里,帝冠男子正艰难御鼎而上,刚好瞧见蟒袍男子一路滚落到茅屋废墟之中。
  病态老者踉跄前行,几个起落终于来到天心鼎前,喉头鲜血喷洒,巨鼎上满是血迹。
  病态老者转身背靠巨鼎,大口喘息道:“是不是觉得我死了就能得到它?”病态老者使劲呼吸了几口才继续说道“真是机关算尽啊,现在……眼看着目的就要达到了……很开心?是不是?可是……你还是得不到啊,就算我……死了,我也……要你可望而不可即,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说罢,天心鼎大放光明,而病态老者奋起残余神力,鼓动罡气,手托天心鼎,脚踏虚空,奔着那轮墨色太阳而去……
  愈来愈近,还剩三千里,两千里,病态老者越来越虚弱,先是左腿化作虚无,然后是右腿,然后是腰,然后是腹部,最后左手也没了,病态老者只能右手举鼎,双眼几乎不可视物,他再也无力前进,他聚拢最后的生命精气,右臂奋力朝着那个模糊的太阳扔出,而他自己终于完整的气化了。
  终于结束了这劳累的一生,很累,他真的很累,该放下了,虽然还有很多不舍和不甘,但是放下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斯人已逝,后世多忧,但愿繁华在。。
  九州史载:天元四百二十八年夏至日,天狗食日,天地至暗,有彗星东起牧龙山,撞日,天地复明。同日,至圣陆铭丘薨,寿终正寝,安然离世,享年九百四十五岁,举世同祭;翌日,天帝皇觉亲笔召:宣至圣遗族入宫,悉赐皇爵,世代永昌;同日,批捕日食期间起衅者、盗窃者、奸淫者等二百八十三人,皆夷三族,腰斩于市共七千五百一十八人。
  野史载:腰斩于市者陆姓一千六百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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