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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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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狗食日,无边黑暗将充斥人间,如坠森罗地狱。
  在九州大陆文史记载里天狗食日都是灾难、末日的征兆,而最能刺激疼痛神经的联想便是五百年前域外魔军入侵九州之前太阳忽明忽暗如灯火摇曳,甚至出现过肉眼可见的晃动,似摇摇欲坠,后世人总结均以其为灾难之始。
  飞鹏巷,将军府。
  一身男装的少女刚刚入府便看到一宫装妇人携两个紫衣丫鬟立于院中,大概是怒气孕育已久,眉目间煞气凛然。少女脚步一顿,然后立刻换上如花笑脸,小碎步快速朝妇人走去,口中一声“母亲......”喊得千回百转,甜腻动人,惹得右边较为青涩的丫鬟小脸憋得由红转紫,而左边那个年龄稍长,对这小姐的作风已经有些免疫了,脸上只是笑意吟吟,至于王胖子,他在少女出声的第一时间已经退到了大门墙角里,缩着脖子满脸便秘之色,还在心里默念“主母看不到我,主母看不到我......”。
  少女的甜蜜攻势还在继续,此刻他已经双手拉住宫装妇人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也不认错,就是甜腻腻的喊着母亲真好、母亲最爱我之类的撒娇言语,大眼睛则是一眨不眨的瞧着妇人眉宇间的丝丝变化,可见此类事情应付起来早已是游刃有余。宫装妇人终于是绷不住了,瞥了眼这可爱的女儿,心里那团柔软终是容不得她对女儿以严厉辞色,可是一想到这么紧要的关头她还添乱又实在是心里有怒气难平,索性一转头吩咐道:“王远来罚俸三月,暂时寄下那颗猪头,你要是真想送猪头给并肩王下酒,就下次再放她出去试试。”王胖子如招雷击,一脸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满含屈辱的喊道:“主母小姐不是我放出去的,您叫我找回小姐我完成任务了的呀,我有功,主母,我有功啊......”宫装妇人已经带着女儿、丫鬟转身回走,只有“五个月”三个字清晰传来,还有的就是男装少女挑衅的鬼脸,王胖子仰头四十五度,忍住就要流出的泪水,正巧发现太阳西北角出现一块黑色缺口然后逐渐扩大,王远来脸色第一次凝重起来,再也没有刚才悲伤的表情,脸色肃穆,快步跟了上去。
  “我们要启程返回荆州,你立刻更换衣饰,乘马车走西便门出城。”
  “马车?”少女当即苦了个脸,“那要何时才能到,有什么事吗,不等爹了?”
  “你爹安排我们先走,出城百里自会有百战营接应。”
  后方王远来眉头越皱越紧,他抬头望望天空日食已经过半,阴暗的气息渐渐弥漫在空气中,这是男装少女和两个丫鬟也是有所察觉,抬头看着天空皆是满脸惊骇之色,唯有宫装妇人不为所动,语气里终是多了丝丝温柔“素芹呐,有你爹在我们不会有事的,快去吧,我们时间不多”。
  少女姓古,名素芹,并肩王麾下将士百万,皆知这不是一个温婉素雅的名字,这个名字只有一个蕴意——肃清,肃清四禁、肃清六合,在并肩王心里还有个遥远的念想,将来有一天是不是可以去肃清那个世界。
  古素芹从来不是一个畏难之人,反而从小就有一股英气,刹那流露的风姿连并肩王也曾感叹“恨不为男儿身”。
  男装少女看着太阳表面扩张着的比浓墨更黑的黑色,总算明白了几分母亲的话,没有犹豫,脸色片刻间归于平静,转身朝房间奔去,那速度竟然比成年男子的快了几倍不止。
  中观道上,惊叫声、喧闹声、碰撞声几乎同时爆发,由于之前人群过于集中,突然遭逢如此巨变,众人六神无主,全都在盲目的奔跑冲撞,惨叫声也是在人群中爆发开来。
  好在此时一声呵吼传来,如洪钟大吕,声波掠过,万千人群内心焦躁尽去一片清凉,道路上空几乎同时出现一盏小巧的赤红法灯,法灯笼罩于一层薄雾之内,等闲人看不出根底,火焰幽幽摇曳在灯芯之上好像微风一吹就能将其熄灭,只是如豆粒大小的火焰却能一扫方圆三百丈之黑暗,着实令人心生敬畏,令人更加敬畏的是一支铁骑足近千人随之而来,玄铁重甲尽覆人身与马匹,无论人马几乎只有双目在外,而这近千人腰间皆以虎头腰带系之,肃穆中自显巍峨雄壮。
  刚刚在呵吼声中恢复理智的人群此刻全都跪伏在地,无论老少男女无人例外,其中一位在冲撞中小腿骨折的瘦弱青年更是单足跪地用力咬住小臂不让自己发出声响,鲜血与涕泪俱下,唯有房顶火龙见着铁骑过来略微犹豫后几个起落消失在重重院落之中。玄铁重骑步履沉重,马蹄踩落地板的声音整齐而沉闷,为首一骑轻提马缰上前两步朗声道:“你等不必惊慌,于此地静待一时三刻日食自解,而后可自行归家,本将留赤玉琉璃盏于此,若有人趁乱起衅,夷三族。”说罢全骑如闻号令同时起步前进,疾驰而去,不知去往何处。
  跪伏人群目送玄甲重骑渐行渐远却无一人敢松懈,直到远远听见一句“奶奶的,这文绉绉的说得老子浑身鸡皮疙瘩......”才敢稍稍放松,这时一老者颤声道:“天帝近卫,近百年未见了啊......”
  ......
  帝都以东三千里,中州、青州、扬州交界之处,有青山披星戴月,高不可攀,烟云雾气终日缭绕于山腰徘徊不去,高耸独立如擎天一柱。
  传说上古有东海七蛟龙同气连枝,于东海翻云覆雨难逢对手,听说中土有禹神铸九鼎,铭刻天道、镇压乾坤,九鼎归一就可以执掌天心,熔炼天地规则于一身,颠倒四季、山海易位尽在一念之间,便携风雨自东海而来,一路上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人畜死伤无数,民居、良田尽毁。一日七蛟行至一巨山脚下遇到一老者,鹤发红颜,那老者与七蛟龙说道“我知你们所求,而且它就在此山之上,只是九鼎即是天道,早有灵性,只会依附于至强者,倒也不用你等争个你死我活,只需从此处登山而上,先至山顶者就可得到九鼎认可而依附之。”七蛟龙一合计,既能得到九鼎又能不伤和气,实在很是公道,便答应老者,一声声龙啸此起彼伏,皆是腾身而去,盏茶时间就已经越过山腰。老者见七蛟龙已经入了樊笼,右手一拂,山腰以上云遮雾绕,不复可视,而七蛟龙再也在没能走出此山,老者时而上山走走看看,如同牧龙,牧龙山由此得名。
  此时,天狗食日已毕,天地至暗。
  牧龙山顶却没有像人世间般陷入黑暗,山腰以上流光溢彩,通明如白昼。
  牧龙山巅如仙剑平切而过,方圆有万丈大小,无积雪,亦无草木,山顶东北角茅屋三间,茅屋右边有菜地一块,零星种有白菜、豆角等日常菜品,茅屋左边有大坟九座,小坟无数。山顶正中有一鼎,三足两耳,青铜色泽,鼎外壁正中正中以金文铭刻天心二字,二字之外便是微小浮雕无数,有鲲鹏展翅、真龙腾云、仙凰筑巢,有燧人氏钻木取火、神农氏尝草试药、禹神治水定海,也有平民农耕、市井喧哗,沙场枯骨,从远古至而今,从仙神到蝼蚁无所不有、无所不包,虽然浮雕细小,但是都清晰可见、惟妙惟肖。巨鼎之内霞光满盈,霞光内蕴一层薄膜,薄膜之中一片模糊,似乎有事物在变化无定,时而如婴孩,时而如幼兽,时而图苍山,时而如大河,时而纠结纷乱、莫可名状,每一次变换都有淡淡的呻吟声传出,或哀婉、或暴躁。再细看薄膜之上有细小符文无数,围绕那未明之物循环流转不休。
  “咳咳,咳咳咳......”
  茅屋的布帘被掀开,一老者走出,他须发雪白,粗衣麻布,正以一手巾捂住嘴唇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
  老者猛烈的弯腰咳嗽,头顶几乎要触到地面,似乎任由他这么下去能咳出心肺来,好半晌,老者终于直起腰来,背部却始终佝偻,应该是直不起来了,眼角余光斜瞥见暗红手巾上新添的那一抹鲜红,然后抬头望向正迎面走来的三道身影,老者不易察觉的微微皱眉,然后只有坦然的微笑,受笑纹牵扯,脸上纵横来去的沟壑如虎口张合。
  三道身影联袂而至,在相距百丈左右的位置站定。三人都是神魂磅礴如太岳,眼眸浩瀚如星河之辈。居中之人头戴至尊天帝冠,身穿九爪真龙袍,剑眉星目,丰神如玉,眉心间紫气隐隐,看着那巨鼎,眼眸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期待和渴望;居右之人高冠博带,文士青衫,神华内蕴不显,就像一个平凡的教书先生,只是眼中那抹哀伤之意挥之不去,好像有千千万万个不情愿却不得不来,他向对面的老者一揖及地,然后便看着茅屋左侧的坟群怔怔无言;唯有居左之人死死盯住前方那个男人,杀气外放,右手握住腰间刀柄,出鞘寸余,黑色煞气流转不停,牵动周遭空气流动如旋风,吹得黑金蟒袍猎猎作响,他黑发飞舞,卧蚕眉下瞳孔黑如墨锭,鼻梁高挺,下方嘴唇暗红,那颜色像是风干的血渍。
  老者咳嗽一声,轻声道:“都来了啊,不过有胆子就这么过来面对我是不是自信过头了?还是觉得我真的病入膏肓了?”说着又是一声咳嗽,然后以手巾轻拭嘴角。
  青衫文士悲伤愈浓,痛心道:“陆圣,您这是何苦,天道不可违啊。”说着文士又是躬身一揖,“陆圣于九州万灵有再生之德,只要您愿意悬崖勒马,我愿代陆圣受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对面那个佝偻的男人却只是微笑,看向文士的眼神也有些恍惚,像是在追忆着什么。他的话语却还是那么清淡“天道?你们那里懂什么是天道......”他顿了顿,道:“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最好拿出点本事来,不然可是回不去的。”
  “哼!”蟒袍男子一声冷哼,冰冷道:“顽固不化!”
  帝冠男子瞥了瞥左右二人,暗金色的瞳孔深处荡漾着淡淡的玩味和更多意味深长的情绪,然后他轻轻向前踏出一步。
  蟒袍男子几乎同时长刀出鞘。。
  而他们的对面,病态老者脊柱噼啪作响,渐渐伸直,须发依旧雪白,面皮依旧褶皱,只是就这么简单的站立,就生生压迫对面三人各自后退半步!
  有狂风起于这百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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