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

　　女子写字很慢，过了许久，她的手肘都开始流血，但是林泽阻止不了她继续写下去。
　　原因很可笑，也很可悲，是因为怜悯。
　　她们是远处村落的一对姐妹，父母早逝，留下两人以农作为生，这个世界气候条件很好，植物生长迅速，税收也不重，虽然并不富裕，倒是也过得有滋有味。
　　前段时间，现在已经死去的妹妹在田地里发现一只绿色小小的“孩子”，那是一只饿极了来到村里偷吃的伪人，不得不说，哪怕是林泽看来丑陋的伪人，小时候也显得有些，少许可爱。
　　少女看着“孩子”将茎叶连同粮食一起狼吞虎咽，心生怜悯，将它带回了家，而这却成了姐妹二人噩梦的开始。
　　在妹妹的坚持下，两人瞒着村人偷偷喂养了它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却再也找不到它，妹妹以为再也见不到它还显得有些不开心。
　　然后妹妹在一次收采粮食的过程中消失，姐姐发疯似的顺着脚印追上去，却一同被伪人们抓了起来。
　　那只小小的伪人带着它的族人来到姐妹两人的田地，抓走了她们。
　　她们反抗过挣扎过，结果就是四肢都被打断；她们用牙咬过，结果就是牙齿被打落；她们哀嚎，叫骂，哭泣，结果就是舌头被撕裂。
　　之后经历了什么她没有写，只知道她们似乎被当成繁殖的容器。
　　--请将我们带回去，请，杀了我
　　最后，女子写到。
　　林泽长出了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回过神，眼前是女子恳求的眼神。
　　他慢慢举起剑，女子看着林泽的动作，露出微笑，最后看向久违的太阳。
　　“呲”这是剑入体的声音，林泽闭上双眼，感受着剑下的生命慢慢逝去。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睁开眼，看着女子带些满足的脸庞，林泽在心里默默说道。
　　林泽将两人的尸体清洗干净，从手镯里拿出布匹裹了起来，存放在了手镯里，沿着来路重新回到山洞。
　　这次他将每个伪人的头颅都割下，一颗颗都塞进了手镯。来到山洞另一边的洞口，只见远处正有几只伪人往这边张望着。
　　看到林泽走出洞口，它们发出几声尖锐的响声，边上突然冒出来更多的绿皮怪物，视野内一共有一百多只。
　　“那么，就去死吧！”机甲动力全开，内气全部调动起来，林泽猛地冲出，感受着长剑划过血肉，仿佛小刀切断凝固的牛油，林泽第一次觉得杀戮是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
　　伪人的武器乱七八糟，多数是木棍，少数几个更加强壮的，握着不知道从那个农人那里偷来抢来的铁耙、铁锹，通通都被林泽连同身体斩成两段，现场好似变成了屠宰场，到处是将死未死的凄厉惨叫。
　　林泽回想起两人的惨状，心仿佛变得强硬似铁，决定不留一个活物。
　　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只剩下十几只伪人惊恐地看着林泽，开始分散往远处逃去。
　　“你们一个都不会少的。”林泽抹了抹溅到脸上的鲜血，喃喃道。
　　林泽这时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伪人的数倍。只见林泽循着四散的伪人绕了一圈，地上又多了十几具尸体。
　　“呼呼”林泽看着满地疮痍，突然冷静下来，举起剑，剑身已经满是缺口。
　　他这时候才有空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山谷，大的出入口被石头堵上，只有三个山洞连通到这里。山谷里能吃的已经全都被搜刮干净，只留下光秃秃的地面，想必有这些尸体的滋润，这里会重新焕发生机吧。
　　剑已经断成两段，林泽没有再取头颅，只是切下每个伪人的左耳作为任务的凭证，就准备离开。
　　“对了，差点忘了。”林泽这样说着，开始在每个山洞里翻找起来。最后，在一个大厅一样的山洞腹内，找到一个凹槽，里面是几只未成年的伪人。
　　它们眼神带点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泽，看上去的确是比成年的伪人顺眼很多。
　　“想到她们，再看到你们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只觉得恶心。”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林泽对着它们说了一句，举起断剑，山洞的内壁上溅上一抹血渍。
　　带着两人的尸体，来到女子所说的村子，那里显得很是平静。或许曾经有人出来找过她们，又或许没有，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林泽将她们埋在了村子不远的小山坡上，将割下来的头颅摆在她们墓前，按姐姐写的名字刻了木碑，转身往主城走去。
　　这次林泽拿出了比之前多一倍的龙骨，来到狩猎公会卖了两万金币，顺便把任务交了，得到金币若干。
　　上次收龙骨的法师略带些好奇地看了看林泽，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林泽心里生出些警惕，不过非得猎牌登记才能正常抽离兽核，就算伪装也没用。
　　狩猎公会并不强制接收兽核，只是出售给狩猎公会的话，按价值会得到一定积分，所以基本上狩猎公会才是狩猎者们的第一选择。
　　这次林泽没有全都卖给公会，拿了一颗小块的晶核交给宁姐。她是文职法师，并不参加战斗，除了冥想，只能通过晶核提升自己的进阶速度。
　　不同与战士，法师们可以选择战斗，也可以选择成为文职，文职一般是制作药剂、法阵等物品，或者跟宁姐一样成为狩猎公会或者法师协会的职员。
　　接下来的日子，林泽就在收集不同材料、修行中度过。果然实战才是辅助修行最有效率的方式，这一战虽然甚至算不上是战斗，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泽体内内气的增长速度还是比以往快了不少。
　　没过多久，林泽已经可以看到经脉中内气的体积已经增长到原来的两倍。虽然战力没多大影响，不过林泽调动内气的持续时间变长了很多。
　　舰上的那台激光武器也修复完成，林泽在城外测试过，可以烧红击穿不厚的石块。据说是因为蓝宝石只是勉强符合要求，威力大减，不过在林泽看来，这种悄无声息又迅速非常的攻击，应该完全足够对付一般的中级战士甚至打伤高级战士。
　　之后舰灵只分辨出几种可以使用的材料，因为需要修复的设备不大，因此需要的材料也不多，修复的设备叫什么林泽听不懂，发音古怪，作用则是制造药剂。
　　除了专门根据林泽身体制造的强化液，它还能制造通用的营养液、修复液，只是需要什么材料还并不明朗。
　　草药这些东西倒是大部分都比较廉价，只有少数珍贵一些，林泽干脆委托狩猎公会代为收集，不管是不是草药，凡是植物都用一定的价格收购。这段时间林泽专门收购不同种类材料的传闻也在主城小范围传开了，知道这件事的都已经见怪不怪。
　　最后大多数的草药都可以用来调制药水，功效、持续时间这些各有不同罢了，基本上越贵越有用。至于那些杂草，倒是仍然被分辨为杂草。这点林泽不怎么意外，毕竟真对人体有益或者有害的草药，这几千年下来肯定会有人发现，很有用的东西反而遍地都是这种事情，做梦想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