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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赤火星刀震三夫 劈柴院老汉授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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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河桥东北十里处,有一颗千年古槐。
  六月的清风使古槐发了新花,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站着墨河边,头戴铂金发簪、等待嫁人的老姑娘。
  每当那古槐开花,杜月明总喜欢摘下来,作成槐花包子。
  以古槐为点,往东北方圆五里,是一片小树林,长满了参差不齐、品种繁多的树,树林中有几十个大小不一、朝向随意的民房,树林四周围着不高不矮的木质栅栏。
  这里便是“劈柴院”了。
  劈柴院里,古槐树下,五里小树林,几百个身形魁梧、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辛勤劳作,做的净是些砍树、劈柴、挑水、栽树、种地的农家行当。离大门最近的地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坐在石头上抽着烟袋。
  那老汉长得结实,皮肤糙黑,正是这劈柴院的院长。
  杜月明带阿火走了进来,向烟袋老汉打了个招呼,那老汉一看是杜月明,立刻从石头上站起来,连忙小跑到杜月明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馆主少爷,您来了。”
  “嗯,来了。”
  杜月明应了一声,携阿火径直向兵器架旁的木头茶桌走去,坐下身来,扇了扇折扇。
  烟袋老汉立刻上前烧水煮茶,边烧边问:“您来这有事吗?”说完,扫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阿火。
  杜月明指着阿火对老汉回道:“这是我的一个弟弟。”
  烟袋老汉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非同凡响。”
  “叫伯伯。”
  杜月明拍着阿火的肩膀道。
  阿火非常听话,看上去很乖:“伯伯!”
  烟袋老汉被他这么一叫,内心欢喜,赶紧倒一杯清水放到阿火面前,笑道:“哎,好孩子。来,喝水。”
  “老烟鬼,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教他功夫。”杜月明道。
  烟袋老汉听后开始上下打量起阿火,没有答话,看上去若有所思。
  杜月明见他迟迟不说话,伸手叫来三个不远处正在拿斧子砍树的壮汉,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先别干了,帮我个忙。”
  那三个壮汉连忙赶上前来,回话道:“馆主您吩咐就是。”
  “你们和他打一架。”杜月明指着身材瘦弱的阿火道。
  壮汉们一看阿火,均一脸质疑,问道:“是和这个孩子打吗?”
  杜月明点了点头,然后趴倒阿火耳边,说道:“他们几个经常欺负帅哥哥,你帮我揍他们一顿好吗?”
  阿火看了眼壮汉们,咬紧了牙齿。
  壮汉们看着阿火不以为然,耍了耍手中的砍树斧,互相示意,一会儿出手轻一些,别把这孩子打坏了。
  劈柴院里卧虎藏龙,那些劈柴种地的汉子们并非寻常农夫,尽是些武林高手。他们或是厌倦争斗的江湖隐士,或是打了败仗的前朝将军,或是犯了事的绿林好汉,或是从武人堂逃出来的武奴。
  这些壮汉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把刷子,自然不把这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当回事。
  杜月明指着身旁的兵器架,兵器架上立有长枪、大刀、方戟、铁棍、三尖叉,挂着朴刀、细剑、铁鞭、铜锤、狼牙棒,他对阿火道:“你去挑件趁手的兵器,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阿火没有去拿任何兵器,而是在大石头旁拾起一把长满锈铁的破旧劈柴刀,道:“就用这个吧。”
  烟袋老汉一看阿火拿起那劈柴刀,立刻瞪大眼睛,大为惊讶,这小毛孩儿竟然挑了这把陪伴他多年、曾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锈血凝花刀!传言这把刀每当见血,都会将血凝成花的形状印在刀刃上,刀的锈铁越多,颜色越深,就说明杀过的人越多。
  杜月明大笑:“阿火,你还挺识货。”
  阿火没有答话,拿起劈柴刀就向其中一个壮汉劈去。那壮汉压根没拿阿火当回事,随手提斧格挡,不料刀斧刚一相接,那壮汉的手臂就被震得麻痛难忍,青筋暴起。仅仅一招,那五大三粗的壮汉竟被瘦小的阿火压得半跪在地,浑身颤抖,喘不动气。
  只见阿火挥刀横砍,直直的砍向那壮汉的脖颈,另外两名壮汉连忙上前,一把拉开半跪在地上的壮汉,勉强躲开了阿火的劈柴刀。
  三名壮汉这才意识到这个孩子不容小觑,便使出全力,以三敌一,与阿火互拼了起来。
  然而,阿火的力量实在太大,那三名壮汉竟完全招架不住,每一次的刀斧相接,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震裂一般,疼痛不已。
  阿火越打越兴奋,眼睛的颜色慢慢变得血红,表情变得十分狰狞,似是一只刚出笼的野兽一般。手中的劈柴刀刚劲有力,不一会儿,便接连将三名壮汉的斧子震脱出手。
  胜负已定,但是阿火却并未收手,抬起劈柴刀便朝其中一名壮汉砍去,口中振振有词:“让你们欺负帅哥哥!”
  那壮汉无法躲避,连忙伸手示意认输:“不打了,不打了!”
  岂料阿火仿佛没听见一样,他的双眼变得愈加血红,面容变得更加狰狞,已然起了杀心。手中的劈柴刀竖直劈下,直接劈向壮汉的头顶。
  “住手!”
  眼看着阿火就要一刀劈死壮汉,杜月明连忙开口喝止,可是阿火此刻已然魔怔,丝毫听不到杜月明的声音。
  就在劈柴刀将要落在壮汉头顶之时,一只茶杯飞了过来,轻轻撞在劈柴刀上。阿火只觉得手上沉重,握不住刀,当即松手,劈柴刀随之被撞出数丈之远,而那陶制的茶杯却轻轻地垂直飘到地上,没受丝毫损伤。
  烟袋老汉给杜月明甄满茶水,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心性不全啊!”
  劈柴刀虽然已被击飞,但是阿火的杀心却未消除,他伸手将壮汉抓起,举过头顶,眼看着就要把那壮汉撕成两半。
  烟袋老汉见状立刻跳上前去,运内力于左脚之上,用力将阿火踢飞了出去。阿火身子坚硬,反应敏捷,马上站起身来,挥拳向老汉锤来。烟袋老汉没有躲闪,运足内力,凝于黝黑粗糙的拳头上,硬碰硬的锤在阿火袭来的拳头上。
  双拳相撞,二力相接。烟袋老汉安然无恙,而阿火去感觉手指仿佛被马车压碎一般,剧痛无比,当即大叫一声,疼晕了过去。
  烟袋老汉看着躺在地上的阿火,转头对杜月明说:“馆主少爷,刚刚你也看到了,这男孩儿兽性太强,着实不能教他功夫。”
  杜月明虽然也有点被阿火刚刚失去控制的模样吓到,不过还是觉得阿火这天赋过人的身子不学武可惜了,当即想了个办法,诓老汉道:“哎,我这身子,怕是时日不多了。本想带这小鬼去泰山英雄大会,帮我学那长春功,谁知你们一个个的怕惹麻烦,都不教他,看来我是活不长喽!”
  杜月明年少之时曾被恶人重伤,周身十二经络全断,五脏六腑俱衰,幸得好友“剑侠”李长白及时相救,在他体内输送了一成至纯真气,才勉强支撑他活至今日。
  泰山派的长春功是八大神功之一,修成者可容颜永驻,周身器官始终如新,至死不老。杜月明若习得此功,便可如正常人一般活下去。
  烟袋老汉一听杜月明要去争那长春功,当即眉开眼笑,回道:“那我教他!定让他夺个头魁!”对他来说,若是能救杜月明的性命,就算世上的人都死绝了,他也绝不后悔。
  烟袋老汉扶起阿火,提一口气,并合双指,点在阿火胸膛的檀中穴上。
  烟袋老汉刚一用力,只觉手指如烈火灼烧,周身血液好似沸腾了一般,当即松开手指,运气调息,随后对杜月明说道:“我刚刚试了这孩子的元气,乃世间罕见的纯火元气。”
  杜月明听不太懂,回道:“何为纯火元气?”
  “精元体魄气,除精神外,元气最为重要。”
  烟袋老汉回道:“世人皆有元气,气存人在,气消人亡。常人体内元气多样繁杂,称为混元;极少数人体内只有一种元气,称为纯元。这小鬼就是纯元,他体内的纯火元气极度强烈,我刚刚只是轻轻一试,便被他烧得承受不住。”
  “我想起来了,那望月阁的水阁主也是纯元,好像是什么纯水元气。”
  杜月明似懂非懂的说道,走到阿火面前,摸了摸阿火的脸蛋,笑道:“阿火,你先陪烟鬼伯伯练功,帅哥哥出去办点事,办完就回来找你玩,好不好?”
  “好。”
  阿火点点头。
  见杜月明要走,烟袋老汉问道:“少爷,您这刚来就走啊?”。
  杜月明摆了摆手,边走边说:
  “哎,我还得去趟望月阁,找水阁主讨那泰山派的英雄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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