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虽然两个人已经很熟了，但是在一同去往书店的路上，郭小天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那种忐忑深入心底，而时光何尝不是这样，虽然自己之前真地已经决定把她对郭小天的那种感觉，深埋心底，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无论是上课时，老师点到郭小天三个字，还是下课后，听到同学们说道郭小天的名字，她都会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地看向郭小天那个方向，她知道他可能真地不会在意到自己。挑书的时候，郭小天很认真，他认真的样子，时光看在眼里，虽然她见过很多次郭小天认真的样子，但唯独这次，她记在了心里，因为她知道，这一次他的认真只为她，而她此时也早已心满意足。于是她卸去虚伪的外装，变得柔弱起来，柔弱到什么程度呢，柔弱到郭小天都有些不适应她，忍不住干咳，或许他还是习惯于从前她对他大呼小叫的样子。按常理说，两个人能够说笑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冰释前嫌了，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继续发展，两人回到学校后，郭小天对待时光的态度依旧冷漠，就像他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她一样，时光看到郭小天冷漠的样子，也是很不解，自己明明跟他已经没有矛盾了，为什么他自己还是那么冷漠，尝试跟郭小天尬聊几次无果之后，时光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缠下去，于是两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又回到之前的冷战状态……复读的日子过得很快，至少郭小天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没了开学之初的激情，但是郭小天在这几个月里还是收获了许多东西，最令他自己骄傲的就是淡定，那种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淡定，是他觉得最有用的东西……转眼就已经是上学期的最后几天了，虽然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像往常一样不理想，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儿，不过对于郭小天来说他已经习惯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可能郭小天真地麻木了，于是，郭小天在每次考差过后，都会这样安慰自己：“比这更差的成绩都考过，难道我真地因为考得差，就不活了，那我得死多少次啊！”虽然郭小天说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即便是在别人听起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着就是一句你真的没救了，之类的话，但只有郭小天自己才知道，在那个时候自己究竟有多无奈。班主任陈老师在收拾完上课用的教材之后，抬头看向班长坐的位置，匆匆撂下一句：“班长，晚上，找个时间，我们调一下座位。”然后就快步走出了教室。对于调座位这件事，郭小天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自己坐哪里都无所谓，至于跟谁坐一起，也无所谓。不过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不见得就像郭小天这么冷静，听到换位这件事，在班主任离开后，班级里瞬间炸开了锅，打各种小算盘的都有。郭小天看着教室里一个个疯狂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作为别人人生中的一位过客，他并不打算，在每一个别人心里，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那真地没必要，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把每一位过客，都牢牢记在心里。不远处的时光，虽不像众人疯狂，但是激动的心情，依旧溢于言表，因为……随着夜幕降临，这个看似平静的班级，事实上暗潮涌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很少有像郭小天这样随遇而安的人，不过这也难怪，在这个优胜略汰的班级，只有成绩才是王道，只有成绩好的人才算是王者，即便他其他方面在怎么不好……“我怕我会想辜负她一样辜负你，所以我不能容忍自己在未做好准备之前，再次喜欢上一个人，对于你，我只能说，对不起。”——郭小天
　　等了一节，两节，终于等到了第三节，要是班主任再不来的话，那么晚上的换位就算是泡汤了，虽然郭小天对于这事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多少还是期待，换过位置之后，自己的同桌是谁……可能现实总是这么地事与愿违，于是，就在离晚自习下课不到半个小时，大家都觉得不可能换位的时候，教室的前门打开了，班主任陈老师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张A4纸，郭小天不用猜就知道上面的内容，事实上不光是郭小天，班级里的每个同学都知道。“你们呀，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会记住，自习的时候要认真专心，不要进来个人，就探着脑袋看，我真是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如果大家都能够静下心来，专心致致地学习，那咱们这次考试的成绩就不会那么差！“随着陈老师的分贝越来越高，班级里的同学也变得愈发安静，而陈老师在说完的同时，把手中的A4纸狠狠地摔在讲台上，虽然外面还不是很冷，但此时，班级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就连一向冷静的郭小天都不敢大口出气。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陈老师从讲台上重新拿起A4，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重新有了他独有的假笑，这些都是郭小天偷偷看到的，郭小天刚低下头，就听到陈老师笑着开口说道：“大家出去一下，跟往常一样，叫一个进一个……”还是这样的套路。郭小天随着人流，刚走到班级后门口，就感觉后面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王静跟在自己的后面，此时正盯着郭小天，于是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碰撞在了一起，王静赶紧躲闪过郭小天的目光，低头小声说了一句，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一会儿，要不咱俩坐一起？”看到王静害羞的样子，郭小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回答道：“还是不要吧，咱俩——坐一起，没意思。”郭小天原以为王静还会在说些什么，但是等到两人出去之后，王静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站在离郭小天不远的地方。郭小天看到王静这副样子，也没有多想，也只是一个人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静静地等着。成绩好的优先，成绩进步幅度大的优先，班委优先，等到这些人都挑完之后，班级外面只剩下没几个人了，王静属于成绩好的，时光属于成绩进步幅度大的，跟郭小天玩的比较好的也基本上都进去了，外面只剩下郭小天自己了，不对，还少算了一个，时光的闺蜜也还站在外面，虽然两人不是很熟，但也算不上特别生疏。就在郭小天胡思乱想的时候，隐约之间，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他从后门回到教室，因为他知道，前面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郭小天看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还空着，本来想还坐那个位置，但是看到旁边位置上的人他犹豫了……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