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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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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郭小天没认错,那的确就是时光。
  而时光在听到郭小天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把头偷偷地转了过来,看向郭小天的方向,郭小天的一切动作,时光都看在眼里,于是在郭小天抬头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便碰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仿佛整个时间都静止了,整个空间里只剩下郭小天和时光两个人,郭小天笑了,这次他是真地笑了,从心底,由内到外的笑。
  郭小天什么都没说,或者可以说是他什么都不打算说,他感觉自己那会心一笑,可以胜过一切的言语。他觉得时光看得懂,事实上时光真地能够看得懂。
  本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却没想到在不远处还有时光的陪伴。
  他一改高三时的玩世不恭,和刚入学的拘谨,看向时光的眼神里带着柔和的光芒。
  这一切持续的时间很短,短得甚至只有几秒钟,班级里几乎无人察觉得到。
  但作为郭小天同桌的肖磊还是察觉到了郭小天的异常,抬头刚好看到时光转身,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她,你认识?”
  郭小天也不遮掩,说:“以前的同学,当然认识。”
  肖磊,个子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面容成熟,带着黑边黑框眼镜,和郭小天,时光一样,都是复读生,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比郭小天,时光的学习成绩好那么一点点,当然,也只是一点点。
  “她叫什么名字?”
  “时光。”
  “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不是。”
  “那是什么?_?”
  “是《你好,旧时光》的时光。”
  “那不是一样嘛!”
  郭小天看向远方,嘴角微微上扬,半天蹦出一句,“不一样,含义不一样。”
  晚自习过后,郭小天第一次与时光并排一同走在辉寝室的路上,混在拥挤的人群里,两人同众人一样走的很慢。
  在复读的时候碰到时光,郭小天不确定这个是不是缘分,但是想到时光之前的成绩还算不错,他忍不住看向时光,问了一句。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能替我解答一下吗?”
  听到郭小天这么问,时光以为他要问什么比较严肃的问题,赶忙说道:
  “问吧,只要我能回答得上来的,一定如实告诉你。”
  “据我所知,你高考的成绩不错的,应该能上个不错的学校,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复读?”
  “确实,我填报了志愿,有学校录取我,我甚至连通知书都收到了,但是我不想去上。”
  郭小天多少有些疑问:“为什么?”
  “学校不理想。我想复读一年,下一次能有更好更多的选择。别说我了,你呢,为什么来复读?”
  郭小天在时光面前重新恢复了高三时的玩世不恭,自嘲地说道:“我还能因为什么?没学校要我呗!我不来复读,总不能去当社青吧!”
  一句话使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时光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郭小天也没有要说的欲望,于是两人在喧闹的人潮里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路灯下,人群的影子是凌乱的,重叠的,同时也是模糊的。
  随着前面的路越来越宽,人群不再拥挤,变得疏松了许多,时光找借口快步走回自己的寝室,郭小天也没说什么,看着时光远去的身影,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复读的日子在第二天正式拉开序幕。
  郭小天在刚开始的时候,学习确实很努力,即便是自己学过一遍,他还是能够静下心,听老师再讲一遍,自己再试一遍。
  而且郭小天在角落里的日子很自在,他自己的圈子很小,能说话的人,离他最近的,也就肖磊一个(虽然那个时候还有时光,但时光的座位在前面,距离郭小天比较远),所以他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高强度的学习生活有序展开,虽然是熟悉的感觉,但熟悉中还带着一缕陌生,毕竟郭小天最近一次学习还是高考前。虽然开学前,学校还有专门开的复读班,郭小天在刚开班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发自内心的抵触,使他迟迟不愿意回到这里,所以郭小天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适应这个高强度的学习生活。
  但并不是所有的复读生都是像郭小天这样心甘情愿的,一个星期过后,就有两位复读生,受不了枯燥的复读生活,也可能是心理上的压力,他们重新拿上通知书,去上大学。
  说实话,郭小天是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妒忌,他嫉妒那些有选择的人,他更妒忌那些有退路的人,但同时,他更为这些人感到可悲,因为他们有退路,有选择,所以他们往往在困难挫折面前,轻易放弃。
  “为了走这条路,我拒绝与以前的同学联系,害怕他们的突然关心,我更像是一个孤家寡人,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得懂,而我说的话,却很少有人明白。”——郭子天
  然而正因为他们的离去,教室的前排才有了空位,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晚自习,班主任陈晨(那是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头发已经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见证了他为教学付出的青春,还有操劳。)来到教室里,偶然间看到前面的空位,又朝教室后排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他堆满笑脸走到了郭小天,肖磊身边,一只手撑在郭小天的桌子上,笑呵呵地说道:
  “郭小天,肖磊,你俩来坐前面,前面不是有空位嘛!”
  说实话,陈晨表面上看起来笑得很开,郭小天一眼就看出了他笑得很假。
  不过班主任的话虽然这么说,但郭小天,肖磊你看我,我看你,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毕竟坐在这里挺安逸的,不问世事纷争,难得的清闲。
  班主任陈晨也看出了郭小天,肖磊的不情愿,但是他并没有为什么?他只是匆匆撂下一句。
  “你俩搬,现在就搬,下课之前搬好。”
  然后陈晨就快步走到教室的最前面,站在讲台上,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后面的这两个同学。
  班主任言语中带着的些许火气,郭小天,肖磊自然能听得明白,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班主任,他们能做的只有妥协,于是两人开始慢腾腾地收拾东西,他们只能用这种无声的言语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不情愿。
  郭小天看了一眼前面的空位,第三排,一个在中间,一个靠近走廊,两个座位,恰好在时光的左右两边,左边无邻桌,右边无同桌,时光一个人坐在中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所以对郭小天来说都无所谓,无论坐在哪里,到时光的直线距离都是一样的。
  趁着班主任陈晨玩手机的间隙,肖磊碰了碰郭小天胳膊,轻声问道:
  “你准备坐哪儿?”
  郭小天把书本往桌子上一磕,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他故作镇定,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甚至他连头都没敢抬,对于肖磊的话,他小声回答道:
  “无所谓╮(╯_╰)╭,你不打算坐的那个位置,我坐。”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我选靠近走廊的位置,那个位子离门口近,吃饭跑得快。”
  说完肖磊悄悄做了一个承让的动作,然后继续收拾东西。
  虽然对于肖磊的话很无奈,但郭小天也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了一句。
  “好,那我就坐中间的位子。”
  熟悉的人,熟悉的旁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我在这里闭语不言。
  虽然郭小天与时光是那么地熟络,他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但是理性告诉他,还是适当要与她保持距离,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们兜兜转转,三月不见,回头一看,往昔转身不见,只剩你我徘徊,在原点相见。”
  这是郭小天的无奈,也是郭小天的悲哀,明明带着遗憾,却要故作轻松,不问路远。
  虽然郭小天和时光又坐在了一起,但他们之间显然没有之前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郭小天对时光的冷漠,那种陌生的冷漠使得时光有些落寞,她不知道,不清楚,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她,要知道……
  时光不敢继续想下去,她知道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完。
  后来的那段时间里时光对郭小天有了新的认识,不同于以往的认识。她第一次觉得他对于梦想是这样的执着笃定,第一次觉得他对待感情是这样专一认真,第一次……
  时光好像从那时起,第一次确定自己对郭小天有了好感,虽然还只是朦胧的在乎,她小心翼翼地把这种在乎埋藏在心底,她怕别人发现,她更怕郭小天发现。。
  她知道他不会知道的,但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告诉他,她希望在他知道的那一天,他已经放弃她,他会接受她,他们还会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青春转身不见,你不在身边,模糊的想念,期待着明天。但愿青春不老,你我静默相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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