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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天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并没有勇气与命运做斗争,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懦弱的人,说白了,就是怂。
他在心里藏了很多他认为的秘密,甚至多到他的性格有些孤僻。
于是他披上虚伪的外衣,想像其他人一样,彼此交谈自己的虚伪,谈论别人的不堪。
那段时间里,郭小天就像是一个傀儡,别人笑,他也笑,别人不平,他也不平,别人虚度光阴,他也虚度光阴。
在如今看来很荒唐的事,在那时侯的郭小天看来,是多么有意思啊!
他把秘密转化成委婉的文字,他期待着有人能够读懂他的心,明白其中的深意,于是,他把写好的东西,拿给别人看……
“幼稚,等到多年以后,你会明白你现在写的有多荒唐。”
这是郭小天收到的唯一批判的评价,甚至到现在他还是把写的是否幼稚,作为自己不断去写的动力。
郭小天不怪,说这句话的人,因为她不懂自己。
一下课,郭小天就从抽屉里掏出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说实话,学习,都没有见过他这么认真。
就在他看到高潮的时候(实际上,他刚开始看的就是故事的高潮),时光伸手拍了一下郭小天的肩膀,一脸坏笑地问道。
“你猜我在路上看到谁了?”
郭小天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没有任何惊讶,或是好奇的表情,他只是笑,也不抬头,显然对时光的话没有兴趣,然后他无奈地说道:
“你能碰见谁呀,咱们学校就这么大,说吧,这次你又碰见哪个老师了?”
时光喊出了她的名字,
“李笑笑”
然后什么都没有说下去,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看郭小天的反应。
郭小天收起了脸上的笑,抬头看着时光的大脸盘,极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玩世不恭地说道:
“碰见就碰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好奇,她是一个人,还是跟谁一起?”
这句话已经触碰到郭小天的底线,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况且他还知道此人是谁,但是他还是极力抑制自己不好情绪,说了一句。
“不好奇!”
“我跟你说呀!跟他一起那男的,还没有你好看……真不知道李笑笑什么眼神啊……”
即便是已经分手,听到诋毁李笑笑的话,郭小天还是忍不住发火: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了!别人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时光的心里多少有些委屈,明明是替郭小天打抱不平,自己还挨骂……
但是看到郭小天已经生气的样子,时光只好闭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郭小天不是妒忌,而是在生自己气,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人家都已经重新开始,自己干嘛,还要揪着过去,不松手。
事后,郭小天跟时光道了歉,自己之前对时光的态度确实凶了点。
对时光来说,她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如果自己之前不开那个玩笑,郭小天也不至于生气,本来心里挺内疚的,准备给他道歉了。却没想到郭小天先开口了,于是人家给个台阶,时光就下来了。
高三下学期,整个高三的学习生活只剩下,做题,对答案,讨论错题。
三者中,郭小天最喜欢的还是做题,虽然自己的水平半斤八两的,但是他特别享受做题的过程,那是他心最为平静的时候,也是班级最为安静的时候。
后两者,对郭小天来说,是最无奈的时候。
对答案的时候,悔不该当初,至于讨论错题,郭小天好像很少进行这个过程,最多也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一下八卦,畅想一下未来,其实这个过程也挺好的,但就是时间太短了。
讨论错题的时候,班级是混乱的,好多人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他们围着那些被老师称作学习尖子的同学,请教问题,虽然郭小天会的不多,但他是少数坚守阵地的人。
看到一向积极向上的顾楠,此时也蔫头耷脑趴在桌子上,没有一点力气,作为同学三年的老同学,郭小天也会有放下伪装的的时候,他凑到顾楠的旁边,带着关切的目光问道:“嗨,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感觉生活没了方向。”
郭小天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话题,于是他忍不住追问道:“为啥?”
“我暗恋一个男生,我鼓起勇气跟他说明之后,他拒绝了我,我之前努力学习是为了拉近跟他之间的距离,但是他拒绝我之后,我的学习就变得没有了方向。”
“你暗恋的是谁呀?我认识吗?”
“王一然。”
“什么?_?是他?”
郭小天忍不住朝同桌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他很快回过神来,问:“从什么时候?”
“我也不清楚。”
“他为什么拒绝你?”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谁?”
“秦紫瑶。”
这个名字,郭小天并不陌生,说起来两人还有过渊源,刚分班的时候两人还坐过一学期的同桌,那时候,据郭小天所知,追她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他自己。
因为那个时候,郭小天跟李笑笑刚刚开始,所以即便秦紫瑶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他对秦紫瑶并不感兴趣。
不过郭小天和秦紫瑶的关系还算不错,为此李笑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还以为郭小天喜欢秦紫瑶,后来心存芥蒂。
那个高冷的女孩儿(即便她不是很高。),郭小天印象深刻,他至今还记得她那高冷的样子(个子不高,个性执拗的斜刘海(后来好像没有刘海了),总是面无表情,泰然自若的样子)。
她吗?
郭小天记得他曾经跟秦紫瑶讨论过关于感情的问题,后来,被她那扭曲的价值观所折服。
之所以称之为扭曲,是因为秦紫瑶对于感情,对于两性,并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郭小天还曾经笑称她“冷漠无情”。
可以说,郭小天之于秦紫瑶,自认为比较熟悉了,虽说后来两人没有过多的联系,但是彼此的大致性格,都还是了解的。
“(⊙o⊙)哦,那她对他有过回应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这王一然,还真看不出来,有点儿意思!”
郭小天嘴上说的是有点意思,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虽然郭小天跟王一然同学的时间也很长,也跟他坐过前后桌,刚开始关系也挺好的,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慢慢生疏,生疏到像陌生人一样,所以对他,讲真的,郭小天也不是很熟悉这个人,更谈不上了解了。
王一然,这个人,瘦瘦高高的,整天嘻嘻哈哈的,对谁都挺好的(特别是女生,于是总能听到他在追某某女生的谣言,或许有的不是谣言,是事实。),还有就是成绩也挺好的。
虽然郭小天的成绩刚开始也挺好的,只不过后来堕落了,所以他经常自嘲地说道:“班级的的优生,我都有和他们同层次的时候,只不过,他们后来上去了,我呢,上不去,还下来了,请叫我堕落的天使。”
每当这个时候,总能引起哄堂大笑,他们把这个当做笑话来听,而郭小天以笑话的方式,吐露心声,却无人了解,只剩下落寞和无声。
“你知道吗?他曾经对我那么好,我曾以为,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一句话把郭小天从想象拉回了现实,看着顾楠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郭小天忍不住打断她的幻想,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其实他对每个人都挺好的。”
顾楠陷入了深思,狡辩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我知道,当我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嬉闹的时候,他和别的女生,午后一起去打茶,他们迎着阳光,身影在斜侧映出来,特别般配。那时候大部分人还在午休,我就站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拐过弯,流下的眼泪,就是因为喜欢他,在乎他。你是知道那种感觉的!”
是的,郭小天确实知道,但是他更知道求而不得的感觉,他不希望顾楠像自己一样堕落,他是希望顾楠能够勇敢一点,能够有勇气追求自己想要的。
就在郭小天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师拍手了。
“下课了,大家休息一下,然后回来接着讨论错题。”
混乱的班级秩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但这只是一瞬间,接着又是混乱状态。
顾楠没有等到郭小天回复,就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而郭小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郭小天知道,自己想说的话没机会再说了。
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不是每段苦难的过往,都有倾诉的对象,不是每个有情人,都能得到终成眷属的结局,但是,这一次,他决定,试一次,不为别的,只为问心无愧。
终于在第二节课,郭小天逮到王一然落单的机会,他也不拐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顾楠一直喜欢你吗?”
本来嬉笑的王一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半天说了一句,“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选?”
“又是个古老的问题(O_O)?”。
郭小天此时一股脑的想知道真相,所以这句话的意思,他懒得揣测,索性直接问道:“怎么了?”
“如果让你二选一,你是准备选你爱的,还是选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