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 第十一节

　　第十一节三长老婪的心思
　　其实蓝眸族确如大长老妄预料的那样，其他长老们无法想象人马星球可能要面临的危机，甚至是灾难。
　　长老会上，在一阵议论之后，三长老婪说话了。婪先看看大长老妄，看到他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
　　婪有些奇怪地说：“千里之外的夏族的灾难关我们什么事呢？他要到我们族的地盘躲避灾难，就让他们进来好了，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补偿。现在我们族的大事是冠礼，因为冠礼后不仅有成千上万的蓝眸族少年成人，还要确定我们未来族长的继承人。外族的什么事还能比我们蓝眸族的这样的事更重要吗？”
　　按照族长轮换顺序，在大长老之后便是三长老婪的家族。之所以取得族长继承人的顺序是这样，是因为这个顺序不是按照现时长老的排位顺序定的，而是从很古以前的排序传承下来。
　　蓝眸族的长老，是由蓝眸族前十一个最大的家族里的有威望的族人担任的，其中一个家族出族长，另十个家族出长老。一旦哪个家族失去了前十一的资格，则由新晋家族顶替进来，而新晋家族在取得族长继承人资格的顺序上，则是顺延排在最后一位。所以，数万年下来，取得族长继承人位置的顺序和长老们排位的顺序并不一致。
　　婪可不想让什么凭空出现的“梅西耶”之子破坏之前的次序。如果喀成为族长继承人，结果是大长老妄的家族要顺延一百年，而他的家族则要等二百年，那时他还活不活着都不一定。何况再产生其它变故呢？这个机会是等待千年才轮转回来的啊。
　　一千年太久。
　　婪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经历过自己家族出现蓝眸族长，不能后面到死也见不到子孙当蓝眸族长。一百年还能等，二百年则绝对不行。另外一方面，人类进化史进化最快的其中一点就是私心杂欲的进化，特别是那些高位在上有权有势的人，进化速度更快。作为族里管理资产物资的三长老，婪知道族长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特别是蓝眸族现在已基本成长为星球最强大的智慧种族的时候，它能带来的利益是不可言喻的。
　　婪已下定决心，帮助妄的家族取得族长继承人资格。尽管他和妄并没有私下沟通，但他知道妄在内心之中十分渴望。有欲望的人对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的直觉是非常敏感和准确的。
　　婪对南方夏族的紧急求救并不十分关心。他一生没有参加过战争或者战斗，狩猎都很少参加，也从未出使过夏族。他对战争不敏感，对夏族也不亲切。由于对外部事情的漠不关心，所以对族内眼前的事情就细心起来，若干年的观察得出结论，族长的权利太大了，譬如派谁到优质的狩猎区域，收获品的分配，等等。点滴利益的汇集，可聚成湖泊大河，要知道，蓝眸族有亿万人口，还有其他的种族部落。
　　婪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想到这些，但他自己想到了。
　　五长老艾说：“根据族长的介绍，夏族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他们不仅遭到了天灾，他们西南褐石山脉的嘎嘎族也向他们发起了灭族战争。夏族一向和我们交好。我们有义务帮助他们。”
　　婪接话道：“夏族在我们万里之外。他们发生天灾和战争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艾说：“夏族离我们塬是万里之外。可是，他们和我们蓝眸族最南方的地界拖拖河只是一河之隔。若是嘎嘎族击败了夏族，渡过拖拖河就进入我们蓝眸族的地盘。”
　　婪向蓬问道：“嘎嘎族是一个什么种族？我们最高等智慧的最大的人类种族，会怕他们？”
　　蓬说：“我没见到过嘎嘎族人。但夏族族长旸说，那是一个十分残忍凶猛的半智慧人种。”
　　九长老艽说：“我听说过嘎嘎族。若干年前我出使夏族的时候，和他们的族长旸及几个长老们谈起过嘎嘎族。那是夏族更南面的褐石山脉里的一个半智慧种族，似猿似人，生性凶猛，力大无穷，善于近身搏杀。不过，由于碣石山脉险恶荒芜，尤其是半峰以上，陡立峻峭，鹰鹫都难以飞跃，所以，嘎嘎族从不翻越褐石山脉，也可以说是翻越不过去。”
　　婪问：“既然如此之难，又是什么逼迫着嘎嘎族不顾生死，翻山而过呢？”
　　蓬回答：“我刚才已经说过，是发生了异象。‘梅西耶’大神的‘体外之眼’在褐石山脉以南的上方睁开了，并逐渐扩大。问题的严重性还不止于此。根据夏族的观星术，大神‘体外之眼’的目光有向北移的迹象。你们应该知道，夏族观星术的预言准确性是很高的，很多时候他们给我们的警示或启示，比我们蓝眸族的神师荒更早更准。这次，一旦夏族的预言成真，那么灾难将会从褐石山脉北移，经过夏族之后进入我们的地盘。”
　　六长老芾狐疑地问：“这可能吗？‘梅西耶’大神的第三只眼是惩罚之眼，我们蓝眸族难道有什么事情忤逆大神的意志了吗？”
　　七长老茔的领地就在拖拖HB岸。他一直没有发言。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的家族并未派人报告拖拖HN岸夏族发生的情况。
　　蓬说：“我们从夏族往回赶，一路上看到不少天地异象。神师荒也感觉到什么，只是大神的启示还比较模糊。荒说，我们蓝眸族要有大灾难，灾祸从天上来，‘天渊之门’可能就要打开了。”
　　婪是不太相信什么神示的，他心里根本藐视荒，但嘴里不敢说，因为荒是蓝眸族的精神。不屑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逝而过，没人注意到。
　　大长老妄考虑再三，说道：“我们蓝眸族是星球人类第一大种族，我们和夏族一直交好，他们有难，我们理应帮助。”
　　“族长蓬和二长老妥从夏族带来的消息令我非常震惊。因此，有些话我必须要说。首先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这些话来自于我自己家族的祖训，这些祖训的描述和蓬到夏族见到的异象非常相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道在座的有谁还记得若干万年前，我们蓝眸族或者说是我们星球的那场灾难？而那场灾难之前的最大异象，就是‘梅西耶’大神睁开了他的‘体外之眼’。”
　　妥问：“你是说若干万年前那次外星域生命的入侵吗？”
　　妄回答：“正是。”
　　妥说：“我不明白的是，外星域生命的入侵和‘梅西耶’大神的第三只眼有什么关系？大神的‘体外之眼’的目光，为什么惩罚的不是那些外星域的生命，反而是自己的子民呢？”
　　婪说：“或许‘梅西耶’大神正是利用那些外星域生命，来惩罚我们星球那些亵渎和激怒大神的人。”
　　蓬看向妄，问：“这样说来，神师荒所说看不清的‘从天而降’就是指外星域生命？”
　　妄说：“应该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就是，那次外星域人的入侵，是我们蓝眸族联合了整个星球高等智慧的人类共同抗战，才在最后阶段把他们击溃打败，赶出我们的星球。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准备了。我郑重地提出，现在就联合我们整个人马星球的所有高等智慧的人，至于怎样联合，采取怎样的合作形式，应该认真探讨。”
　　蓬思考着，说：“虽有异象，但距我们尚远，且不是太明显和恶劣。我想，我们还有时间来准备应付。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孩子们的冠礼了。冠礼完毕，第一步：我们立即向夏族派出我们的勇士，帮助他们阻击嘎嘎族的入侵；第二，我们密切观察异象的发生及动向，研究进展，找出对策。”
　　妄说：“或许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你们难道忘记了？我们蓝眸族的原祖地是在现在的蝾螈沼泽。那里原来是茂密的林地，我们毗邻夏族，就在那时，我们和夏族建立了睦邻关系。那时的夏族十分强大，据说还有能飞的火器。那时的那片祖地是我们和外星域人的主战场。经过外星域人的入侵后，林地已经被彻底毁坏，不能继续生存，不得已，我们将祖地北迁，翻越了穹奇山脉，到达了现在的塬，而那片林地也演变成了蝾螈沼泽。而当时，大神的‘体外之眼’注视着我们原祖地，并持续了很久。”
　　妄望着蓬，想：即将到来的可能是整个人马星球的巨大灾难，虽然还需要验证，但应对的准备却一刻不能耽搁了。遗憾的是，不知为什么？对外星宇的入侵，族上并没留下可靠完全的应对策略。
　　现在能知道的就是当时在最后的时刻联合了整个人马星球的高等智慧的人类，才把外星宇的入侵者赶出人马星球。至于人马星球这么大，人类种族有多少，语言又不通，用什么方法交流沟通，当时如何进行联合的——等等，一切都成了谜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