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魏福宝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佘欲飞的行动。对佘欲飞在掌柜那里存了一锭银子，他很不理解。“这一锭银子这俩小子，好吃好喝一个月都够了，何况几天。存这么多钱干什么？”转念又一想：“真是耍心大？还是不知道有人打他的主意？不大可能呐？”
　　“佘当家的，不可能不知道有人打他的主意吧？他这么猴精的人！”魏福宝向师爷求证。
　　“是啊。”师爷答道。
　　魏福宝翘起大拇指，说道：“真是英雄！明明知道有人对他不利，还敢稳坐钓鱼台。佩服，佩服。”
　　“当家的说得对，”师爷嘴上敷衍，心里头想的却是：“这小子花花肠子不少。这一锭银子能骗过那些人？唉，已经把这条狗骗过了。”
　　其实喽罗们差不多都愿意相信这佘当家的会留下来。打南洰“三条狗”事发突然，没有看过瘾。这回事不关己，到可以专专心心地看看。
　　黑衣人不是魏福宝，也不是小喽啰。他们是一个组织，虽然在江湖上默默无闻。他们内部不但组织严明、制度严格，而且也是人才济济。对佘欲飞这点小把戏，不要说上面管事，就是一般的长老都不屑一顾。
　　这一路上，长老们和佘欲飞、牛逸水俩人隔空交手，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应该说是输了一招。长老私底下觉得，上头就是因为这俩小子才对“如意镖局”不利的。他们这样认为是因为他们的主业是：收集江湖上各种消息，特别是新出现的角色。现在看来这二位的确值得关注。也难怪久不出门的执事都亲自出来了。
　　这次行动是由右执事负总责。他手下的四名管事，一名跟田如意；一名跟邢忠云。对佘欲飞和牛逸水，用了两名管事，看来是务必要称出俩人的斤两。
　　佘欲飞和牛逸水出了客栈，二人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他们心里清楚，后退是不可能的，往左往右不起作用，还让人看不起，不如大大方方走大道。
　　出了镇子，往北就是断头崖。绿荫掩映下，一条青石大路闯入佘欲飞和牛逸水他们眼里。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阳光从树缝中挤了些稀疏的光斑，现在石板上。猛的看见，这路就是树林生出来的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不知道是先有路，还是先有树。现在这路更像一张随时吃人的大嘴。二人提起精神往前闯，不过也暗暗地活动了一下精骨，擦干手心的冷汗，试试手中的家伙。
　　我不知道说佘欲飞和牛逸水上了路，还是说他们进了林子，哪个更准确。姑且说上了路吧。没走几步，他们俩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凉气没由来地罩住他们，这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灵敏。
　　树枝上的鸟儿自顾自的跳来跳去，嘴也没有闲着，婉婉转转唱着优雅的歌。它们的欢快并没有影响佘欲飞和牛逸水。俩人不想辨别是悦耳，还是吵杂，这鸟声也没有让他们觉得安全。他们想的是：如果对手在附近，那么这伙人不但藏得久，而且藏的好。他们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树杈，耳朵分辨着每一点细小的声音。后背渐渐地靠近了。他们谨慎地摸出了这条林间大道。
　　太阳真好！万物秋毫毕现。不在担心暗处的危机，不用考虑突然袭击。佘欲飞和牛逸水终于可以有一刻轻松。
　　下一刻，黑衣人就站在大路中央。“手下败将”而已，牛逸水一招“逢山开路”，举棍挥了出去。
　　黑衣人见这招气势如虹，不敢硬接。只见他闪过棍势，利剑出鞘，一招“五丁开山”，递了出来。
　　牛逸水仗着棍长，不避剑招，“鹰击长空”点对方手腕。
　　这黑衣人反应真快，“猿猴上树”剑刃顺着棍子，直削牛逸水的手指。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同黑衣人交手几次，都没用多少力气，这人的功夫完全出乎牛逸水的意料之外。眼见剑刃就要削到手指，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往后退上一步，避开剑锋。
　　胜机出现在眼前，谁愿意错过？黑衣人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剑势不收，上步“黄莺捕兔”，凌厉的剑尖笼罩着牛逸水的小腿、脚面。
　　再说佘欲飞。他见牛逸水出了手，就手握折扇，盯着另一个黑衣人。远远望去那人眼睛非常明亮，像婴儿一般。佘欲飞明白这是内功有了一定的火候。身上没有兵器，双手背在身后，没事人一般。佘欲飞想：“他就这么自信！”就在这个时候，牛逸水落了下风，对方的剑尖直刺牛逸水的脚面。
　　佘欲飞暗叫：“不好！”，就要上前救援。那知道牛逸水脚步不动，原地弓步向前，以腰带手，以手出棍，直击对方左眼。现在就是算账了，刺穿脚面，对方只是一时不能走；击中眼睛，则是一世看不见。这也许是最轻的，要是贯穿眼眶，性命攸关哪。黑衣人撤剑转身，一来避开棍头，二来剑削棍身。
　　牛逸水抢到先机，“翻江倒海”使出，即避开了来剑，又下劈黑衣人两腿。
　　佘欲飞放下心来。另一个黑衣人却见到同伙被牛逸水攻得手忙脚乱。他再不能坐山观虎斗了，双手一错，直取牛逸水。
　　佘欲飞大喊：“小心！”，执扇上前拦阻。牛逸水看见另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棍势一变，准备以一对二。持剑黑衣人顺势跳出战团。瞬间俩个黑衣人跑的无影无踪。
　　这俩个黑衣人是仅次于管事的大长老。他们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要说的话，他们经过的桥比佘欲飞和牛逸水走的路还多。可是，他们就是认不出牛逸水的棍法。这脸真是丢到家了。
　　管事知道后，吃惊不小。他了解这两个人，他们的见识决不再自己之下。他们都认不到佘欲飞和牛逸水的功夫，这只能说佘、牛二人隐藏太好、太深，又或者是这种功夫非常罕见。这两点反而激起了管事的兴趣，如果是隐藏得深，那就打出原形，如果是罕见的功夫，那见识见识也是一桩快事。他又安排了几组人截击佘、牛这两个小子。
　　佘欲飞和牛逸水看着两个黑衣人落荒而逃，他们心里并不怎么高兴。以前遇到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能力抵抗。这两位黑衣人不一样，牛逸水差点着了道，不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难以挽回危局。一眼望去，路通向天边。漫漫长路，还有多少黑衣人，还有多少危险呢！
　　牛逸水比较欣慰，这一路上，练就的棍法，还起了点作用。二人趁热打铁，把“棍剑”，“扇剑”演练了一番，把其中的攻防得失又作了一番改进，招式更加凌厉。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活动，佘欲飞和牛逸水俩人肚子有点瘪了。还好这回佘欲飞早有准备，拿出包子两个就啃了起来。目标还在前方，两位边吃边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