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二看到有外快可赚，当然格外卖力。他的一张快嘴，见到这个“叽叽呱呱”，见到那个“呱呱唧唧”。不一会，“兴隆客栈”大大小小的客商都知道了，一楼的客人，有一块很值钱的玉石要卖。客商们，自然是议论纷纷。这其中也有到佘欲飞房间看虚实的，也有看热闹的，当然也有真想做生意的。他们这些客商对挣钱的事情，自然是兴趣盎然。二狗的同行们当然谁也都是竖起耳朵来收集这种消息。二狗心里暗暗叹气，一个劲地责备自己，昨天怎么不仔细呢？他真想冲进房间，把那块玉石抢到手里，然后远走高飞，去过逍遥日子了。
　　二狗更加后悔的是：这玉早上呢，才值几百两银子；到了中午，就值几千两了；晚饭还没有吃完，就是几万了。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在二狗眼前晃来晃去，撩得他的心痒痒的。赶快又往昨晚那扇窗奔。还离得老远，就看见各路人马都杀到了。他只好叹气：“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嗯，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想到这里，他马不停蹄地往大当家那里跑。邀功，他就不敢了，现在是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大当家魏福宝一脸怒气，责问那哆哆嗦嗦把头：“这事昨天不是做了吗？”把头不敢替二狗遮掩，急忙应道：“二狗这小子没做仔细！”二狗听到这里，心里恨死了把头，这事他想了无数次：看这小子是有几分公子派头，可是破衣烂衫的，没有出过门的样子，想来也只是有点散碎银子，没曾想还是个肥仔。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大当家！你看怎么办？现在外面的人都到了咱们的地盘。”他以退为进，心里想：大当家怎么会让外人吃了这块肥肉。有了这块肥肉，哪里还有心情怪罪我呢！
　　几万两银子啊，魏福宝能够没有兴趣吗？他心里已经跃跃欲试了，真想冲出去杀他个人仰马翻，痛快一番。嗯，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他挠挠了头，拿眼望着师爷，意思就是看师爷有什么主意。
　　这南洰，大大小小的土匪不少。最有名的，就是“南洰三条狗”。势力最大的是：太平镇的“喂不饱”魏福宝；依次是秀水山的“吃不够”迟福够和谷满川的“喝不足”何福足。其它的，就不必说了，十几个人，或者三五个人，甚至单打独斗的也不少。
　　师爷在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心里就盘算开了，要怎么得到这东西。现在各方人马都来了吗？他抬眼望了望二狗，细声细气地问：“秀水山和谷满川的人有多少？”二狗仔细想了想：几十上百，他没有把握，就谨慎地答道“把客栈都围死了”。
　　“为几万两银子，就血流成河不值。”师爷想着。嘴上又问道：“其他的人呢？”二狗说：“没法看清楚。”这个问题他心里清楚，本来用不着问的。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在心里过一遍，想清楚怎么给大当家说而已。他把头转向大当家：“可不可以先让他们争够了。我们再出手。”
　　大当家一听心里就高兴了。我给师爷一个座真实值啊。这个主意，多好。等两败俱伤了，东西就是我的了。好，妙！他就对师爷说：“怎么安排人手？”师爷说：“你看先叫两队人，拿着两封信，去见秀水山和谷满川的人。就说，在我们的地盘上，事成之后五五分成，行不？”大当家有些摸不捉头脑，他拍拍脑袋不知所以然。干脆就双眼直盯师爷，要听他解释。师爷立即解释：“要是跑了怎么办？”其实，其实师爷还有下句，成与不CD有收获。
　　大当家听了解释，对两队人吩咐道：“好好盯着，放聪明点，别去拼命。”
　　佘欲飞早上跟小二讲了石头的事，就在房间，等着别人送银子来。可是，一上午尽是看热闹的，真正想买的，一个都没有。他心里焦急难耐，几次都想冲出门跑掉算了。每次都是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这样就认输吗？不行！”他鼓足勇气，拿着架子等在屋里，虽然这心里，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中午，小二笑盈盈地送来饭菜。佘欲飞看见小二是这付脸色，虽然外表没有变化，但是内心却觉得这事应该有门。吃了东西，他又拿着架子在房里等。无论是等人，还是等消息，这时间都是特别长。以前他根本不相信，一柱香还能烧出两柱香的时间来，简直胡说八道。现在才知道，热锅上的蚂蚁肯定觉得，一炷香烧出十炷香来。他想了各种办法，来打发时间。可是时间却停着不动。不管他盘腿打坐，还是站着练功，时间就是站着不走。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见小二还是笑盈盈地送来饭菜。等着消息的佘欲飞看着这饭、这菜，就饱了。他没有胃口。他不想吃什么。他只想有人送来银子，然后算账走人。又或者有其他的变故，可是屋里的他那里知道，红肚兜上这块烂石头，已经从几百两银子，涨到了几万两。从普通的玉石，到了皇帝老儿的玩物。几万两银子的生意，商人们要好好掂量掂量，它的安全。一是：经济的安全，二是：东西的安全。即使挣得了钱，东西没了，也是一场空。如果为了它丢了性命，那就更不值了。贼人们也在掂量，东西怎么安全到手，又怎么才能避开别人的眼睛，安全离开。
　　佘欲飞枯坐在床上等。等得床前越来越黑，手里头就拿着枕头玩，随手取下了枕头套子，拿在手里。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眼睛一动不动望着窗户，是否接下来就会发生什么状况。他真是盼着发生点事情，今天一天太难熬了。出点状况时间还过的快一些。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没过多久，一根竹管透过窗户纸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