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我和李莉在酒店吃完早饭，然后便陪着她来到市里最大的医院。医生给李莉做了详尽的检查，然后便安排她进了手术室。李莉刚进手术室不久，蒋军的电话便不期而至，就如同他有预感一般。我着实感到心虚。蒋军这个电话十分的奇怪，没有具体的事情，就是找我闲聊了几句。在我印象中，蒋军似乎从来不会没事打电话找我闲聊的。蒋军问我人在哪里？我骗他说正陪着吴欣在周边城市游山玩水呢。蒋军没说什么。我问他在干嘛？蒋军告诉我，他正陪着李莉在市中心逛街。我在说谎。蒋军同样也在说谎。我说谎的目的是此时他的老婆正躺在手术台上。但是我不知道蒋军说谎的目的是什么！我心中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似乎蒋军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挂了电话，我心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的烦躁。我走出医院的大楼，在楼下的花坛边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烟还没有抽完，王超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刚接起电话。王超便在电话的那头对着我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宋辉！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连兄弟的老婆都碰！我真他妈的想把你那祸害人的东西给一刀子剪了！”
　　我一惊，心想王超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但是我仍旧嘴硬地回他：“王超，你抽什么疯呢？老子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
　　“不知道？”王超冷笑了一声，他接着对我说：“今天中午我和蒋军在一起喝酒，他给我看他老婆的照片了！”
　　听王超这么说，我似乎猜到了刚才蒋军为什么会给我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出电话以及他在电话中说谎的原因了。我不由地在心里把王超咒骂了一遍，心想王超啊王超，我还真的是高看你了，你怎么就跟喜欢嚼舌根的村妇似的。
　　王超见我一下不吭声了，继续质问我说：“怎么？没话说了？你说你做的这些龌龊事，怎么对的起蒋军！”
　　我依旧不吭声。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挂断电话。电话中不断地传出我们两个男人的喘气声。我是因为慌张，而王超，我想一定是因为气愤。过了良久，我才弱弱地问了王超一声：“你都告诉蒋军了？”心中依旧存着侥幸。
　　王超在电话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正中了我的侥幸。“你以为我是猪吗？这种事情我能告诉蒋军吗？你个混蛋能做得出，我还嫌丢人说不出口！”王超没好气的对我说。
　　“谢谢！”我对蒋军说。
　　“你别谢我！我这不是帮你！我是不想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被你的下身给弄没了！”王超说完后，又叽里呱啦地把我给骂了一通，这才挂上了电话。
　　既然不是王超说的，那蒋军刚才那处奇怪的电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我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辉。”我听见李莉的声音。她一边叫我，一边正一步步艰难地走出医院大楼，朝着我走来。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看着李莉虚弱的样子，我不禁快步上前将她扶住，心里暂时将揣测蒋军想法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我没事！医生让我休息一会儿就能出院了。刚才我在手术室里已经休息过了。”李莉在我的搀扶下，一边往前走，一边对我说。
　　我将李莉扶上了汽车。将她在酒店的大床上安置下来后，我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农贸市场。我给李莉买了一只老母鸡，然后拿到酒店的厨房，花了两百元小费让酒店的厨师帮我熬了一大碗鸡汤。我把鸡汤端到了李莉的房间，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将鸡汤喝下。李莉喝汤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睛中打转。
　　我们在建德又住了一晚上，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我们才开车踏上了返程。我一直将李莉送到了她家。我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吴欣不在家。我给她打了电话。吴欣说她一个人无聊，所以出去找小姐妹吃饭去了。吴欣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拒绝了，说你们女人家吃饭，我这个大老爷们就不参合了。
　　挂了吴欣的电话，我决定去父母家看看。说来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今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还算是新年里头，既然吴欣不在家，我索性去陪二位老人家吃完饭去。前两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责怪我是有了老婆忘了娘。结果我听见我爸在一旁说：“你儿子恐怕是老婆老娘都不要，这会儿指不定在哪撒野呢！”想起我爸的这番话，我莫名地笑了笑。在我爸的心中，家里最靠谱的就是他自己，其次是我妈，然后是吴欣，再是我哥、我嫂子、我侄女，就是没有我的名字。
　　我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车开出去没多久，我看见一辆熟悉的汽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是公司给缪总的配车，一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透过帕萨特的尾窗，我看见缪总的副驾驶上似乎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出于好奇，我悄悄地驾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