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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不灭的勇气 / 第一章 校门外

第一章 校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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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飞舞的黄沙,让本是晴朗的天空也弥漫着一层蒙蒙的隐瞒。这里是甘肃的一个小镇,黄土高坡独有的景象,到处映入眼帘的都是黄色,山是黄色,地是黄色,现在就连空气而是黄色。
  张强今天穿的跟平时不一样,母亲给他买了件新衣服,花了二十块,特意让他自己选的,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今天他来到校门前,没有进去,远远的看着校园,听着同学们的读书声。
  忐忑,迷茫,不知所措,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黄沙吹起,他的眼眶湿润了,可能是因为沙子打了眼睛,也可能是因为马上要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而遗憾。
  哭了,流泪了,他背过身去,怕被别人看到,悄悄的擦去了眼泪,等着好友下课,他是来跟自己班级最好的朋友王伊告别的。因为他马上要走了,要去上海闯荡了,寻找自己的未来。
  次日,天蒙蒙亮,乡下的8月已经算是秋凉了,早早的起床,还是有些冷意,他穿上外套,背起母亲准备好的行囊。来到院里,看着几只古老的窑洞,又一次流泪了,他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但是人生第一次离家,还是经不住的辛酸。
  他本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考上高中的孩子,却因家里的原因只读了高一,高二没法再继续了,无奈,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他选择辍学,去上海投奔一个远房亲戚。
  家里的主窑洞里,有一个写字台,黄色的漆面,有3个抽屉,中间的抽屉比较大,上面有印的大大的‘上海’两个字。
  他曾经无数次的向往过上海。
  但是那种向往并不是想现在一样的,现在他去了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给人端盘子洗碗,跑腿溜烟。
  现在高中都没有读完,他出去又能做什么。
  他还有个哥哥,读高三,父母都是靠天吃饭的农民,两个高中生一年的学费和其他费用需要大几千,对于这样的农民家庭来说,负担确实太重了。
  家里最主要的收入就是种烤烟,累死累活的一年也就只能卖五六千块,有次因为没钱交班费,妈妈带着他和哥哥在夜里拉了两包玉门去收购站卖。怕被爷爷看到,会责备妈妈不珍惜粮食。
  父亲兄弟五个,爷爷最不喜欢的就是父亲,早早的分了家,听说分家那会哥哥都差点被饿死,爷爷都没有接济过,还是靠外功援助才度过难关。
  今年父亲被自己的好友欺骗,到广西做了三个月传销,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骗走了,还借了不少钱。
  没办法,他自己选择辍学,让哥哥继续读书。
  村口通往县道的路大概有两公里,直直的一条小路,是进出村子唯一的一条路。
  早早的,已经有大娘,四娘,三娘,奶奶都在村口等着了,知道张强今天要走,都等着,有的给了十块钱,有的给了几个鸡蛋,有的给了五块钱。
  这是2003年的时候,那时候的乡下过年压岁钱还只有一块钱,五毛钱,对于张强来说,给他十块钱已经很多了。
  红着眼眶,低着头,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向前走。是不是还回头给家人招手,强颜欢笑。
  ‘奶奶,回去吧,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大娘,三娘,四娘你们都回去吧,外面也挺凉的。到了我会打电话的’
  父亲没有到村口来送他,一个人站在他家半山腰的大槐树下,可以看到那条路,看到村子底下的一切。父亲蹲在树下哽咽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还不满十八岁,就要受这份苦,一个人去上海闯荡。
  他自己都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出门都被骗了,他怪自己没本事,还要连累儿子,他放声大哭,山上也没人听的见,可以尽情的宣泄一个男人的不甘。
  渐渐的,到了小路的尽头。
  张强再回头时,村口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了,在淡淡的晨雾中看不到任何人影了。
  去县城坐车,妈妈陪着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妈妈不识字,是文盲。
  以前村里有组织过扫盲,妈妈也去了,只是年龄大了,确实也没法学了,也就没有脱盲。乡下,像妈妈一样的人太多了。
  就像妈妈说的,那个年代都快饿死了,吃都吃不上饭,谁还想读书识字的事情。
  但是,妈妈很通情达理,在现在的张强看来,妈妈比城里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买了一张西安的卧铺票,行李装好,还有2个小时出发,妈妈带张强去吃他最喜欢吃的炒面,买了些水,饼干什么的。
  ‘孩子,上海那么大,去了一定要听你姑父的话。好好努力,闯出自己的事业来。’
  妈妈也哭了,摸着还没有自己高的儿子,心酸,粗糙的大手拉着儿子那也略显粗糙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良久,车子终于发动了,要出发了
  妈妈在车窗外还一句一句的叮嘱着,跟着车子走了老远,窗户边的张强强忍着泪水
  ‘妈,回去吧,没事的,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朝霞印红了整片天空,东边的天际太阳一点点的上来,冲散了朝霞,有金色的阳光洒下,从车头开始一点点的都沐浴在阳光中,照在张强那稚嫩的脸上,融合了泪水。
  跟他同行的是姑父的一个好友,叫小四,回家办事正好带着他一起去上海。一路上,小四给他讲上海的一切,让他又一次对上海心生向往。
  到了西安,在转火车,经过了两天的周转,终于快到上海了。
  ‘我还以为火车也会想汽车一样颠来颠去’
  没坐过火车,张强悄悄的给小四说。为了省钱,他们都买的是坐票,要在火车上坐22个小时。
  外面的世界的真精彩,飞驰而过的火车,张强看着窗外不同的景象。一路经过好几个省份,无数个大小城市,以前在课本上对祖国的大没有什么概念,现在亲身体会了,才感觉到真的好大。从西部甘肃,到上海,居然做火车都要22个小时。。
  ‘各位乘客,前方即将到达上海站,请带好您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车厢广播响起,所有的人开始嘈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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