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卤牛肉

　　锅内灌入清水，要没过牛肉五厘米，防止煮的时候，肉探出水面，出现旱肉现象，而后点燃火焰，将酱油、盐巴还有那扎成一团的秘制香料包放入水内，待开锅后改用文火焖煮。
　　在后厨忙活一阵后，李恩洗了把手，瞄了眼手表：“7点45，焖煮5个小时的话，中午12点45就可以出锅开卖了。”
　　别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可以出去闲逛了。
　　还要守在这口锅前，每过一个小时就要打开锅盖，把锅底的肉翻到上面，上面的肉压倒锅底，让一锅肉吃火均匀。
　　常人看起来有些折磨的过程，在李恩这里，却是一个享受的过程，看着一锅美食正在逐渐形成，他就会不由的兴奋。
　　三个小时后，魔法香料包开始渐渐发挥它的魔力，整个后厨充满了卤肉的香气，并且这香气还飞出了餐厅，飘到了门外的街道上。
　　路过的人们都会鼻尖轻动，不由自问，什么味道？好香啊？
　　一名头发花白，穿着白衫年迈的老人路过这里的时候，触电般震住了。
　　这卤香？
　　像是小时候桥边的那家卤肉坊散发的香气，来到美国四五年了，再也没有闻着这般熟悉的香气。
　　不由得，老人陷入沉思，唏嘘叹息中，他仿佛听到那摊主一声声的叫卖声，当时没有钱，那摊主还给自己割了一块肉吃，这味道饱含着温情。
　　搀扶着老人的年轻女子是他的孙女，她察觉到了爷爷的异样，心头惊讶，爷爷一直平淡如水的脸上竟然颤起涟漪，她轻呼了句：“爷爷，你还好吧？”
　　老爷子点点头后，沙哑的说：“瑜儒，你闻到没有？”
　　“闻到了，很香的肉香。”
　　“这味道像极了爷爷孩童时记忆中的香气，你去找找看。”
　　“明白了，您这里等我一下，我这就帮您去看看这香气的源头。”
　　名叫瑜儒的华裔女子，无论从她的扮相，说话做事的态度，不难看出她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性，不像那些干瘦的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健美的臀部与臂膀像海豚般优雅有力，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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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恩看了眼手表，11点32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卤肉就可以出锅了。
　　此时他的心情难以形容，味道方面他是有信心的，但是，能不能卖得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期待又紧张，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给自己加油打气：“加油，加油，加油！”
　　李恩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纸箱，剪下一块纸板，取出马克笔。
　　此时，外面的招牌还挂的是‘红龙中餐厅’，自然需要重新写上一块副招牌。
　　他大大的写上‘卤牛肉’三个中文，同时下面还配了英文“CHINESESPICEDBEEF。”
　　而后他就开始思考了，定价定多少呢？
　　40年代，美国牛肉的价格为一百克6美分。
　　李恩心想，按照我这纯手工制作，加上香料秘方的附加价值，还不卖个30美分一百克？
　　总共是五十千克的肉，也就说能卖个一百五美元，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了。
　　是不是定价过高了？
　　先卖卖看吧，李恩在纸板下方写上30美分/100克后，拿出去挂在门上。
　　此时，卷帘门还是半开的状态，当李恩刚走出厨房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名女子从卷帘门下方的空位中钻了进来。
　　瑜儒见到李恩的第一面还是挺惊讶的，她着实没有想到，爷爷口中的正宗卤味，竟然出自一个白人小伙之手。
　　但是，她擅自进入人家的店面，还被主人逮了个正着，不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看到你的门开着的就进来的，我可以进来吗？”
　　见到这女子的第一面，李恩也微微的发愣，不是贪图对方的美貌，而是这名高挑的华裔女子头上的显示的数字是201，比正常人一倍还多。
　　“不必担心，进来吧，有什么事吗？”李恩问她的时候，看了眼她的六边形分析图，对方格斗技竟然达到了惊人的301，也是，看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就像练过的。
　　“是这样的，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瑜儒说：“刚刚路过你家小店的时候，闻到里面飘出的的肉香味，那是？”
　　“哦?你说的是这个。”李恩笑着举起手中的简陋招牌。
　　瑜儒看去，“原来是卤牛肉啊，30美分100克的话，麻烦给我来上10千克吧？”
　　一上来就要10千克，李恩没想到没开门竟然就食客寻着味道就找上门来了，而且对方的综合实力超出常人的两倍还多。
　　高兴归高兴，但卤肉还差点火候，他说：“不好意思，还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好，要不，你先坐着等一会？”
　　“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我跟我爷爷说一声去，谢谢你的时间。”说着，瑜儒又要蹲身过去半开的卷帘门，这个姿势难免会有些狼狈。
　　“等等。”这时，李恩赶紧上前，将卷帘门拉开后，对着她说：“请吧，女士。”
　　瑜儒笑说：“你可真是个绅士，谢谢。”
　　拉开卷帘门后，李恩又被眼前的景象先是吓了一跳，门口聚集了有十几名华裔中年人或是老年人。
　　刚刚在后厨忙碌的时候，不少华人朋友们已经闻到那令他们魂牵梦绕的香气，聚集在他的小店前。
　　只不过李恩的店面是卷帘门是半开的，处处拘谨的华人们不敢擅自闯入，索性就等店家开门，也就瑜儒这名习武的姑娘风风火火的敢进去一探究竟。
　　“我跟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啊，卤肉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好，外面天冷，谁愿意等的话，就来店里坐吧。”李恩对着门口的食客说。
　　瞬间，门外的食客是一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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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当人们看到李恩从后厨端出来的那一块块卤牛肉后，都瞪大了眼睛，静静的观看……
　　那牛肉的卖相简直绝了，表面泛着清澈的油光，肉的表面呈现出迷人棕黄色，切开后，筋肉的纹理清晰可见。
　　李恩先不急着卖，而是切成薄片给每个人品尝了一下。
　　一些是刚出锅的热卤牛肉，一些是他故意放在冷柜里放凉的。
　　顿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热着吃，色泽红润、肉香四溢、软烂入味，好想再来一大口米饭。
　　凉着吃，酥烂鲜香、卤味醇厚，再喝一口小酒，妙不可言。
　　无论怎么吃，吃了还想吃，直让人流口水！
　　起初，不少人见到李恩是白人小伙的时候，还心生怀疑，一名白人小伙，真得能做出正宗的卤味吗？
　　现在，他们很确定，这是来到美国后，吃过得最美味的卤牛肉。
　　品尝过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老板，麻烦来上五百克吧。”
　　“老板，这里要一千克。”
　　“我要十美元的，加点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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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台前，耳边的声音不断，眼前甩动的是绿油油的纸币，李恩一边切肉一边喊：“不要急，不要急，排队啊，人人有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