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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类最老的老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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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转到了特殊的时期:
  早先就有权威机构预测:人类从这时会进入有史以来最老的老龄社会。这颗蔚蓝色星球上的人类有一小半都老了!那时漫山红叶在灿烂阳光映照下,岁月流逝的惆怅就像远处美丽山峦的阴影,与人类如影随形。
  这时期地球自己因为过度污染也老了。一些年轻人怪病不断,像老年人一样也活得煎熬。于是长寿和生命质量,成为这个特殊时期所有人都绕不过去的心结。
  伴随着西太平洋拍打窗外巨石的海浪声,李天浩开始了他的全球长寿大会演讲:
  “长寿和生命质量,是儿女对长辈的期盼,是功成名就后最大的心愿,是所有人的刚需,是社会经济政治科学文化的综合工程,是正在经受痛苦折磨的人们心底深处对温暖幸福的挚念,是浩瀚宇宙对我们这个星球这个特殊时代的最大恩宠!”
  ……李天浩的声音渐渐低沉暗哑:“谨以此演讲,献给那些在人类这一重大转折时期,为之献出了宝贵的青春、生活、甚至生命的人们!献给我深深挚爱的战友、朋友、初恋!”
  “燕子飞青草黄的时候,他们就在清冷的星辰之上遥望祝福着长寿的我们,他们一直都在,那些悲悯而温暖的……”
  很多很多年以后的后世,那些坐在山顶草地上喝着前世发明的基因修复饮料,活得长寿幸福逍遥的学者,在评价地球这一特殊时期时说:
  “如果长寿和生命质量是个问题,其他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笼罩了像心灵一样梦幻的寿星图国际长寿俱乐部。
  人们从世界的各个角落赶来,参加55名100岁寿星的庆生大会。
  欧阳承志和哈里斯把车停在俱乐部一公里外的山坡脚下:整个俱乐部之内不使用任何交通工具,包括自行车。
  与来的成千上万专家、学者、企业家、官员不同的是,欧阳承志和哈里斯是唯一不冲着寿星的庆生大会来的人:主持这个世界盛事的主人,是他们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年轻时候军队里的好战友李天浩。
  欧阳承志的沉默一如既往。但是哈里斯还是当年那个多嘴多舌的小兵:“50多个100岁的老家伙啊!而且完全不靠霍金所说的那个技术!天浩这家伙居然做到了!怎么当初在军队里看着他不起眼啊。眼珠子都不会转,每天傻傻站着发呆,恨不得每天洗几百次手,检查枪膛子弹都要反复看七八次。还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们俩都给班长洗过衣服,新兵班的每个人都洗过衣服,就他不洗,弄得最后分兵的时候都没人要……三十多年没见了,如今他长什么样?做这个长生不老的产业,是不是能把自己弄的还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一样,见了面我们也认不出来?我才几十岁很多零件都老了,不克隆换了零件怎么行…….”
  哈里斯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走到靠近湖边的落地窗前,希望做一个潇洒的动作,但是因为太胖没有成功。他一边抓了一个热带水果送到嘴里,但还是堵不住他的嘴,模模糊糊的仍然在唠唠叨叨:“克隆技术对于人类的长生不老来说,仍然有几个过不去的坎:即使真碰到一些十恶不赦的恶人,把克隆体像牲口一样宰杀得血肉模糊,给自己换零件,那个大脑怎么换?人的意识怎么复制到新的大脑里?意识克隆技术至今没有解决,而且看不到解决的希望。”
  “那天浩这家伙会不会像一些黑恶组织一样,抓一些年轻人来给这些老家伙定期换血………”
  欧阳承志实在忍受不了这家伙的唠叨了,调侃哈里斯说:“你是国际最大的暗黑组织的头目,他有没有抓年轻人来换血,你难道还不知道?”
  哈里斯大叫起来:“我说大哥怎么说话呢!我的机构叫国际退伍军人俱乐部,哪里是什么暗黑组织?”
  欧阳承志话锋一转对哈里斯说:“我猜想,即使天浩没有把年轻人绑来输血,他也会有一些让你担心的东西。”
  哈里斯吓了一跳,说:“啊,难道真有什么啊?有些事他告诉你没告诉我?”
  在国际雇佣军里,欧阳承志是李天浩最好的战友,也许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国家来的学生兵。在靶场旁边夕阳映照的草地上,他们经常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哈里斯说:“那个激情飞扬的年代,赢一场班级篮球赛都激动一个星期,可惜一眨眼就老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给你透露了什么核心机密?”哈里斯又转回了话题问道。
  “没有啊,三十多年来,我也只是这几天在互联网上突然看到铺天盖地关于他的消息,这几天你在旁边。在此之前几十年,我也和你一样满世界里都找不到他。”欧阳成志说着,脸上有了淡淡的担忧:“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长寿科学体系不但是真的,而且是惊世骇俗的。真实才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哈里斯听不懂欧阳承志的话了。因为他看见欧阳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恍惚迷离的样子。对于欧阳这个华尔街最负盛名的金融行为学专家,哈里斯自认为永远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索性就不去想。
  “或者我们先不要急着和他见面?暗中的掩护和增援,更符合我们学到的战术原则。三十多年了,反正他也认不出我们。”快乐的哈里斯不愿意纠缠这种谜一样深奥的话题,稀里糊涂地提议说。
  “这个提议好!”欧阳难得地夸了他一句。
  大雪已经完全覆盖了长寿俱乐部的所有建筑物,在这一片茫茫的雪域中,挂出了星星点点的红灯。这个世界上,最配得上寂寞清冷的大雪,也许就是这激情似火的红色了。
  远处望去,从外表看不出那些寿星的年龄。他们几乎都有红润的皮肤,挺拔健美的身材。只是头发却大多是灰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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