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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总，那边有位小姐叫您。”
胡文宇还没有转过身来，秘书已经先一步禀报突发情况了。
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秘书，林佳想，她怎么尽遇到些奇葩，比如KTV包房里向她告白的黄远天和那群瞎起哄的手下。
林佳盯着胡文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敢打包票，第一眼，胡文宇绝对没有认出她来。
第二眼，唔……感情比较复杂吧。反正林佳没看出来，胡文宇在想什么。
“林、佳？”胡文宇走了过来。
我的名字就两个字，你还要一字一顿，你当是念诗呢，还得找节奏？
“好久不见。”
胡文宇调整情绪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林佳怀疑，刚才那个透露出迷茫的人，是胡文宇灵魂出窍的状态。
是谁说，分离太久的人，很难找回原本的状态的？
久别重逢的人，大多以“好久不见”或者“你还好吗”开头打招呼。前者恍如隔世，后者莫名鼻酸。
果然，胡文宇紧接着就是一句——
“你还好吗？”
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秘书见两人是认识的，识趣地找了个理由离开。
“胡副总，我先去结账。在门口等您？”
“嗯。”胡文宇点点头，也不去看秘书了，直接朝林佳走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大半年了，公司进驻中国市场，就回来了。”
这对话，林佳有点烦躁。闷死了，就像两个陌生人的寒暄，不，他们大概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林佳想着要找些什么话题，才能将两人之间的生疏消除。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尤其是，对方是个你不问他就不答的闷葫芦。
林佳住了嘴，胡文宇自然也不说话了。两人都没把视线放在对方脸上。
有的人，对视三秒就笑。有的人，对视三秒就哭。林佳和胡文宇，小时候也玩过对视的游戏。结果不言而喻，一个争强好胜的小姑娘，一个不苟言笑的大男孩，两人坚持到了最后也没变过表情，赢了一个很大的抱枕。那办活动的店老板笑称两人不是情侣也不是兄妹，没有情侣对视会没反应，没有兄妹会没“相视一笑”的孽缘。林佳那时候说什么来着，“那是，我俩就是邻居罢了。”
一语成谶，这么多年过去，真的就是邻居罢了。那个抱枕至今被林佳放在床头，只是颜色已经褪了不少。
林佳把视线转悠到胡文宇脸上，只一秒又移开。刚才离得远了，倒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只现在人就在面前，却又不敢放肆了。
胡文宇同样没有把视线放在林佳的脸上，他刚才差点没认出这姑娘，这让他有些尴尬。但他们毕竟十一年没见了，认不出，也正常。
为什么不敢看着对方的脸呢？因为眼睛就在脸上呵。不敢看，不敢看。
林佳看着胡文宇的喉结，平视的。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男孩子长大了，长开了，果然性感的地方就凸显出来了。
胡文宇则是微斜着视线，林佳后头是一块屏风，上面绣着青山翠竹。林佳瘦，是忙工作忙到顾不上吃饭导致的。她站在屏风前面，胡文宇眼角余光里，就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儿。明明是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怎么就小家碧玉了，奇怪。
那头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几个人影在屏风上晃荡。
“组长！你躲这儿清闲呢。”
“就是，我们找你一圈了。”
组里总有那么两个活泼的，说白了就是瞎闹腾的性子，想点子快，折腾人来事儿也快。A组也就十二个人，这一下子出来了一半。
“组长，大伙儿还等着你再亮一嗓子呢！”
林佳欠了欠身，转头看过去。得，一群闹腾的都来了。
“不了。我去结账，你们接着玩。”
“这就走了？”
“不早了，我家离这儿要一个多小时车程，回去该很晚了。”林佳向来是个乖宝宝，家里两老说了，十一点还不回家的女孩儿不是好孩子。
这个门禁的规矩，胡文宇是知道的。他以前和林佳出门玩，或是胡文宇的父母带着林佳出门，都会在十一点前把人送回去。为此，他的父母没少称赞林佳乖巧。
胡文宇也不说穿，由着林佳扯别的理由。
“啊？这么扫兴。”大刘一向爱混夜场，每天上班踩点到，眼下的黑眼圈从来没有消下去过。
一旁的刚子用手肘顶了顶大刘，“组长，你不会真让我们AA吧。”
林佳稍囧，余光瞄向胡文宇，发现后者只是礼貌地微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开了两步，看着她和她的同事。
“怎么会，开玩笑的。小西，来，用我的卡结账。”林佳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小西。
小西不情不愿地接过去，她还是比较想要留在这里看戏。后头的黄副组长都没说过话呢。
“我送你回去吧。”黄远天拨开前面的人，露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