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收获

　　第九日，晚七点。
　　“少爷，这次粮战的结果出来了。”同样的场景，L小队五人泡在药浴中，罗伯特在五人面前汇报着这几天来最终的成果。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本懒散的席格四人瞪大着眼睛，把耳朵竖得老高，眼中火热地看着穿着西装，精明强干的罗伯特，而拂晓则是一如既往把毛巾盖在脸上，无聊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歌。
　　“墨迹啥，该说就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毛巾下传出。
　　“是啊，快说快说，罗伯特，我们都等不及了！”之后是四人急切地催促。
　　罗伯特环顾了五人一眼，嘴角带笑，不再卖关子：“这次粮战，我们采购成本平均下来2.4铜币每斤，最终出手价格平均下来在47.5铜币每斤，总共赚了差不多20倍的利润，现在我手上的现金是197.8万金币，恭喜各位少爷，你们发财了！”
　　“哦，我发财了，我发财了！”在药桶里的四人，包括哈雷在内，都欢呼雀跃得不行，即使哈雷，虽然家中给的钱不少，但到他手中还从来没有拥有过如此庞大的现金，五人平均下来，除去一开始的10万借贷，每人平白无故多了37.56万金币，这放在谁身上都是不敢想象的事，关键是，只花了十天时间，仅仅只有十天，不，离十天还差一个晚上，十天都不到啊！
　　随着罗伯特把五枚金币加五张砖石卡交给席格五人，并告诉了他们用途之后，连同拂晓一起，被其余四人无情地拉了起来，五人开始在药桶中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开始群魔乱舞，引吭高歌！
　　这个夜晚是整个安布里所有人的狂欢夜，平民，贵族，商人，地主等等等等，所有人都在狂欢，都在为已经得到，或者即将得到的金币而庆祝，所有人都在庆祝上天的恩赐，所有人都在感谢让粮价上升的神秘势力，即使卖掉了良田，即使卖掉了祖传的宝物，即使卖掉了房子，即使卖掉了儿子女儿，即使卖掉了所有的一切，但他们手中有了粮食，不是用来救命的粮食，是用来让自己发家致富，让自己拥有更美好生活的粮食，是让人能一下子熬出头的粮食……
　　这个夜晚更是L小队的狂欢夜，按例学完摩西密码，按例用快速施法打空全身的法力和精神力之后，原本应该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五人，互相扶持着，大声地嬉笑着。
　　五人第一次来到安布里魔斗学院小吃街。
　　五人第一次开始喝酒！
　　五人第一次开始划拳！
　　五人第一次喝得不省人事！
　　……
　　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照进眼中，席格眯了眯眼悠悠醒来，用手挡着阳光。
　　“这是去哪里啊？”身下躺的不是宿舍的床，而是兽皮铺垫的木板，席格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索隆，哈雷，艾德蒙正横七竖八躺在车上打呼噜，而拂晓则是咬着一根不知名的草茎，看着车窗外。
　　“醒了？醒了就吃点东西。”拂晓转头看向正因为宿醉而头痛的席格，“释放下精神力驱逐下酒气就好，我们正在去往雅加达的马车上。”
　　拂晓说完就又转头看向窗外。
　　“离比赛不是还要好几天吗？怎么这么急着出发。”席格精神力外放，驱逐了酒气，顿时脑袋就不痛了，来到拂晓身边，转头看向窗外。
　　“这，这是……”
　　“这是粮食，运往安布里的粮食，差不多有几十万吨粮食吧。”拂晓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淡淡地说道。
　　“粮……粮食？”看着道路上一眼望不到头的连绵运粮马车，席格沉默了，“安布里已经有那么多粮食了，足够喂饱里面人的肚子了。”
　　“是啊，已经足够喂饱里面所有人的肚子了。”拂晓放下窗帘，慢慢转头，看着席格，“可是喂不饱他们的心，粮食是喂不饱人心的！”
　　“你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席格沉默了一下，自己就是这场粮战的既得利益者，左手中指上还佩戴着刚得到的小型空间戒指，戒指里面还有一张价值35万金币的苹果商行钻石卡，自己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拂晓呢？
　　突然感觉没意思，突然感觉左手中指上的沉重，突然感觉心被尖刀扎了一下。
　　“席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是的，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拂晓沉默了一下，张开嘴，轻轻吹了一口气，一个五彩缤纷的气泡出现在空中。“粮价就像这个泡沫，是我一手把它吹大的，最终在我们离开后，它也会……”
　　拂晓用手指一戳，美丽的泡沫就“砰”得一声破裂，什么都没剩下。
　　“泡沫破裂后，什么都不会剩下，就像这次粮价，今天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人们会失去所有，田地，房屋，财产，积蓄，所有人都会因为贪婪而付出代价。”拂晓的眼中无悲无喜。
　　“但是，他们会活着。”
　　“不可预知的灾难正在来临，没有人知道它会什么时候降临，但你应该知道，灾难来临后，所有的田地，房屋，积蓄，财产都会一文不值，甚至，更多的生命会消失。”
　　“粮价的破灭会让人们损失一切，但他们有了粮食，也会有生命，城主府应该会趁这次机会把他们迁徙到安全的地方，而因为平民的离开，贵族和地主们也会离开，所有人都损失了财产，但所有人都获得了生命，席格，如果是你，你选择生命还是财产？”拂晓目光纯净地看着席格的眼睛。
　　“也许，也许能有更好的方式，他们既可以带走财产，也能活着，没必要用这样过激的方式。”席格沉下去的心跳了两下，同样抬头看向拂晓。
　　“不会的，灾难来临之前他们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可能，大概，或许灾难不会来呢……你不是也这么想的吗？呵呵，这丝希望会在灾难来临时转化为绝望！会让他们后悔一生，也许不用后悔一生，只有死亡的那一瞬间，也不是很长，呵呵。”拂晓自嘲得笑了笑。
　　“拂晓……”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拂晓摇了摇头，又拉起窗帘看向窗外。
　　“一早就离开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看到安布里城内的惨状吗！”席格凝视着拂晓的侧脸。
　　“就算是吧！”。
　　“是你自己不忍心看到吧，宁可让他们现在痛苦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最终死亡，拂晓，是不是？告诉我！”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