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老一小 新

　　夜色如水，清灰色的天空上一轮硕大的明月散发着清辉，脚下的无数山川大河不断的被抛在身后。
　　怀风站在齐枫的身后，齐枫单手撑起一个青色的护盾，护盾缓缓旋转着，将风拨向两旁，偶尔漏过吹起怀风的头发的微风，也令人心情愉悦。
　　然而怀风还沉浸在分离的悲伤当中，要是平时，他一定会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呼啸而过的风景，充满好奇。
　　齐枫注意到怀风的悲伤了，他不太善于言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况马上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对了，说起这件事，齐枫马上有了主意。
　　“怀风，我们马上就要就要去见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了，你们会成为新朋友的。”齐枫成功地转移走了怀风的注意力。
　　“新朋友？和我一样大的？”怀风没有明显的年龄概念，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和兰姨还有齐枫叔叔这三个人，齐枫叔叔最高，其次是兰姨，自己是最矮小的，虽然已经比过去长高一些了。
　　“是呀，你马上就会见到他了。”齐枫单手撑起护盾，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却摩挲起了食指上的戒指——一枚闪着银色光芒的戒指。
　　怀风毕竟还是小孩子，而且他也记得和兰姨的约定，等到他长大了或者他变强了，他就会再见到兰姨的，虽然他并没有信心超过面前的这位沉稳地像山一样的男人。
　　怀风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脚下的景色，小心地趴在龙头之上，他发现龙头上的鳞片，每一枚都流光溢彩，美轮美奂，足足有他脑袋那么大小，宛如一件艺术品。
　　“它叫银，是我的伙伴。”齐枫注意到怀风的举动，扭头微笑地和他解释道。
　　“伙伴？你们是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怀风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O型，虽然他在书中见过被驯服的魔兽，但是都是比人大不了多少的魔兽。
　　“哈哈，这个说来可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齐枫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要听我要听！”齐枫成功地激起了怀风的兴趣。
　　“也罢，时间还早，我给你说说当初我入伍的那些事。”齐枫对于驾驭飞龙轻车熟路，一手撑着护盾，一手给身后双手托腮听故事的怀风慢慢讲。
　　时间就在听故事的时光里缓缓流淌……
　　“然后你猜怎么了？我在山洞里就发现了这枚蛋，于是我就把它抱了出来，我原以为是一只银月狼的蛋，没想到竟然是一只银飞龙。”齐枫的故事也终于快到了尾声。
　　怀风听得出神，虽然齐枫讲了他的入伍后冒险经历，但是说着轻描淡写，也省略了很多很多，依然让怀风听入了魂，冒险的魅力，果然这么地大。
　　“快到了，准备了。”正当怀风还意犹未尽的时候，齐枫已经撇了一眼东方的鱼肚白，开始向下寻找降落地点了。
　　飞龙在上空徘徊，寻找着降落地点，齐枫经过短暂的辨认，手指一块异常巨大的，寸草不生的荒芜岩石，飞龙边直冲了过去。
　　直到靠近岩石，怀风才发现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刚才在上空看已经觉得很大了，然而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足足是自己和兰姨的那个木屋加兰花圃的十倍？还是二十倍？怀风自己都给自己算迷糊了，总之自己没见过这么大的岩石。
　　齐枫收起护盾，单手抱起怀风，纵身一跃，怀风呀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落到了地上，和齐枫第一次落下的情况不同，这次却轻飘飘地接触到地面，一点没有想象中的激烈。
　　岩石的上部是出乎意料地平整，没有任何植物或是动物，只有零星的碎石子，景色一览无遗。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洒下来了金色的光辉，怀风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均披着厚厚的斗篷，看不清脸。
　　“先生您已经先到了，在下来晚一步，告罪。”齐枫格外地正式严肃，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呵呵，圣兰国齐枫少将老朽可是久闻呀，没想到还是个毛头小子。”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怀风惊讶地发现自己听到这个声音有点失魂落魄，声音里面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让自己脑海一片空白。
　　齐枫温暖的大手握住怀风，一股温暖的气体缓缓流入怀风身体，让怀风舒畅无比，回过神来。
　　“先生说笑了，这是在下的证物，上面有着四皇的盖章，请先生过目。”齐枫并不在意对方的示威，手指上的戒指银光一闪，一个仿佛六芒星一样的物件出现在自己手中，红蓝黄白四种颜色的光芒围绕转动，刚升起的太阳的光芒在它面前都黯淡了许多。
　　“呼”一股份黑色的烈风从对面老者的手中呼啸冲出，冲向齐枫手中的证物，齐枫毫不畏惧，任凭对面拿走，一动也未动，仿佛邻家大叔般和蔼。
　　“呵，有点定力。”对方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说完后认真地打量起手中的证物，然后自己伸出单指往中心一按，四种颜色刹那间染成黑色，仿佛液体一般缓缓流淌，原本看似圣洁的证物瞬间变得诡异奇特。
　　“既然双方都证明完毕了，那我们就开始吧。”齐枫正视前方的老者，平静地说道。
　　“这个是你们提供的孩子？”神秘人转向怀风，他没有掀开斗篷，怀风看不见他的神情，也区分不了他的喜怒。
　　“是的，他将陪伴…这位度过在联盟的时光。”齐枫明显停顿了一下。
　　“你的权力还真大，四皇都无权挑选的人选被你给选来了。”神秘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斗篷，旁边那个身披小斗篷的神秘人也跟着摘下来斗篷。
　　怀风面前的是，一个老人和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老人嘴角含着笑，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战，苍老的双眼仿佛老鹰一般尖锐无比，皱纹虽然布满脸庞，但是丝毫没有半点老态龙钟之感，反而像是一个强健的中年男人，气势甚至把齐枫都压了下去。
　　另外一位，却是一个胖乎乎的小胖子，婴儿肥的脸庞充满了不高兴，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嘟起了嘴，甚至有点可爱，他的身高比怀风还矮快半个脑袋，后面却背着一一个仿佛木棍一样的东西，由于裹着厚布，怀风也认不出那是什么，但是这根棍子比这个小男孩长了快一个头了，显得格外的滑稽。
　　“这边请。”齐枫对这个小男孩的尊重丝毫不低于对这个老者。
　　小男孩没作声，很不情愿地往齐枫处走去，身后的“棍子”一摇一晃，很是滑稽。
　　“我叫影怀风，你叫什么名字？”因为同是同龄人，怀风感到新奇，显示出自己的友好。
　　“我叫魔…莫凡，嗯，莫凡。”小男孩挠了挠头。略作思考后回应道。
　　一旁的老者用枯槁的手掂着下巴，有些惊异，毕竟自家这位可是脾气谁都不理的，性子倔起来就是自己都说不动他，可能这就是出来多经历经历的好处吧，能磨练磨练性子，自己当初不也是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嘛，温室里的花朵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影怀风？”老者突然叫出怀风的名字，让怀风倍感惊讶，就连一旁的齐枫也明显楞了一下。
　　“你们会是好伙伴，好朋友的，莫凡前几天才满八岁，比你小一点，是弟弟，有什么不对你多包容他一下，谢谢了。”老者口气罕见地变化了，不再是刚才那样嘲讽直硬，对怀风的口吻反而像是一位和善的老爷爷，连似鹰一样的双眼都看起来慈善了许多。
　　齐枫摸了摸鼻子，怀风还对这几位的胃口，真是不容易，看来这次自己的任务中想象最难的一关就这么轻易地度过了，亏自己还准备了好几手。
　　“好的，我一定记住爷爷的话。”怀风稍微弯了下腰，很是乖巧地回答道。。
　　“哈哈，爷爷，好久没人叫我爷爷了，也是，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来其实也老了。”老者有些唏嘘感慨。
　　“可惜我这趟出来没带什么礼物，下次见你再说吧，我们还会再见的。”老者说完这话，又深深地看了小胖子莫凡一眼，后者头连忙扭向一边，还在生闷气呢。老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理会齐枫，重新披上斗篷，整个人竟腾空而起，在数股黑色的龙卷风中驾风而起，速度惊人，竟然好像比齐枫的伙伴银的速度还快。不一会，就化为黑点，消失在天空之中，只留齐枫三人留在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