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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追逐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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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和打工,真正的生活,是从我被调到夜班开始的。夜班的服务员除了小雨和我外,还有刘俭俭,刘洪德,庞玉凤。早就听说夜班的客人多而混杂,干什么的都有。我没来之前,小雨每天都抱怨有个客人是个老头,每天都来骚扰她,她受不了才叫我来陪她,我不放心就来了。所以,店里晚上很少安排女服务员值夜班。夜班,我倒不用担心会有哪个富婆骚扰我,我担心小雨会受不了熬夜之苦。经过研究发现,晚上来的客人大致有三种:八点到十点,来吃饭喝酒的正常顾客;十点到凌晨两点,是喝完酒又来吃夜宵继续喝酒的人和小姐出洞的时间;凌晨两点到五点是赌了一夜累了来喝点酒回家睡觉的人。第一个时间段是最忙的时候,后两种人是最难伺候的,他们往往成群结队,伴有大呼小叫,面红耳赤等明显症状。摇摇晃晃的进来,被拖着出去,吃饱了进来,吐完了出去。这样的人每天都有,大都是常客,大都醉醺醺,无理可讲。夜班生活最惠于我的无疑是夜有小酒,卤水鸭头。酒是县里最好的白酒,是客人剩下的,鸭头也是客人剩下的。其实有的东西我们并不觉得有多脏,弃之可惜,于是很多时候,客人走后基本没动过的菜,我们微波炉热一下吃掉,也算为节约人类资源做点贡献。偶尔有酸辣黄瓜条、排骨汤喝,还有豆浆,不过这些都是等大家都睡着了去后厨房“偷”来的。夜夜酒醉待天明,生活无比快哉。
  价格如此昂贵的小饭店在县城里也不多见,而光顾客人之多亦见证了人们生活水平和消费观念的提高。进门之后,跑到收银台要本菜单翻看半天,之后支支唔唔不知说什么夺门而出的是嫌价格贵,这种人不苛求有舒适优雅的就餐环境,但求吃得开心。小雨是这种人,我也是这种人。进门之后,径直往楼上沙发处走去,一屁股坐下的一般是常客,不一定有钱,但大都非友善之辈。这种人摆场面,耍大牌,我们都很不喜欢这种人,尤其是女人。说到这种人,有两位不得不提一下。一位是个小姐,另一位是个疯女。小姐,是个老女人,人称“老母鸡”,三十多岁,店里的服务员没有不认识她的,因为她经常夜半来店里,而且每次带来的男人都不一样,但每次她说的话却是一模一样,就是每次都阔谈她的儿子:我儿子如何如何聪明,我儿子如何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然而,似乎每次她带来的男人都吃她这一套,听得格外开心。其实这个“老女人”很可怜,小雨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子,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儿子的爸爸究竟是谁,但唯一确定的是她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她要给他最好的,哪怕要付出尊严,哪怕被人唾弃,被亲友舍弃,哪怕将来的儿子会看不起她,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我原谅了她的放纵,也许她也是一幕悲剧的主角。尊严,责任,孰轻孰重,并不重要。做值得做的选择,心中无悔。史圣司马迁亦如是。另一个女人,是小雨最痛恨的了。这女人举止疯癫,脏话连篇,很不叫人喜欢。源于一个玩笑,她盯上了我。一次她和几个朋友吃饭,我路过,他问我:“今晚上你陪我睡觉多少钱?”“不要钱。”我说。在座的人皆笑得人仰马翻。从此,她就冠之以“帅哥”,且每次来店里,单,非我不点,钱,非我不给。服务员们都很气愤。所以,每次远远地见到她来,都叫我:“帅哥,美女来了,点单。”如是再三,不光小雨恨透此疯女,我亦烦之。这样的人是可悲的,人皆烦之。吾不嫌絮叨,此记之,亦属奢侈之举。
  其实还有一种人,也是小雨看不起的。就是点菜时你推我让的,这不是个坏现象,坏的是点完之后,付钱他们也是你推我让的,这叫人无语。大多数人进门之后,就随便就近坐下,仔细看看菜单,不会点太浪费的菜,这是正常人。很多时候会碰到朋友、同学,也会遇到聊友,诚邀入座喝几杯,都被我婉拒了,一方面是工作时间,另外,人家不过客气一下而已,不必当真。
  客人是鱼龙混杂,人鸟皆有。生活嘛,不鲜有好玩之事,就有这么两位客人令我哭笑不得。他们吃完菜,喝完酒,叫我上馄饨。由于人多,总经理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馄饨,我过去催了几遍,后来,那两位客人中的一位用祈求的语气跟我说:“我求你了,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给我们上吃的吧。”之后,许久我把馄饨端上来,同时找他六块钱,他们高兴地不得了,就像孩子终于得到了心仪的玩具。那位问:“谢谢啊,还差多少钱?”“还找您六块钱。”说着,我把那六块钱放到桌上。结果,那位敏捷地从口袋掏出十块钱给我说:“不用找了。”我以为他听错了,就重复了一遍:“还找您六块钱。不是不够。”那人急了,说:“你收下,都收下,知道你们是学生打工不容易,就当小费了。”我不得不把钱迅速地装到口袋里。说了声谢谢,回去了。
  晚上九点多了,客人也不多。突然店门开了,我习惯性地第一个冲过去点单,小雨跟在我后面帮着拿碗筷。只见,来人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头,他鼻子跟嘴巴之间堆了一朵灰尘,头戴一顶破帽子,身穿一件破短袖衬衫,很久没洗过了。脸也是灰尘覆盖。浑身有气无力,唯有一张一合的嘴巴才叫人相信,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活人。我拿着菜单,站立良久,没敢问他吃什么。他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话,小雨一头雾水,我仿佛听出来他好像问有没有剩饭剩菜,但又抹不开面子,故声调很低。我们每个人都看出,又是一个要饭的。童姐刚要叫我们赶他出去。我们也在犹豫,这时,他开口了:“我有钱,买东西吃。”随后他畏畏缩缩地从内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一卷灰色的一元钱纸币,我带他在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下,给他点了一份最便宜的雪菜面,七块钱。大家都无语了。童姐吩咐多下一份面给他。大军给他倒了一杯水,见他吃面时狼吞的样子,真叫人心痛。也许这是一位饱经磨炼的老人,晚年儿女不孝把他赶出家门,流浪在外,无家可归。或许孤苦一生靠捡破烂为生,奔波数日没吃过饭了……我又给他倒了一杯水,他连声说谢谢。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之后他踉踉跄跄地走了,我们不知道他何去何从,也许前面等他的是儿女的忏悔,也许等他的是无尽的饥寒交迫,最后郁郁而终。老头走了,我们可以悲悯一时,或许明天就忘记了他的存在,但是我们的生活还是要过。
  大军是个河南人,个子很高,很瘦。来永和豆浆两年多了,在后厨配菜。我们俩宿舍对门。这天下午睡醒后我正好碰见他。“312,没事吧?”大军问我。
  “没事,一会洗刷完后去女生宿舍接小雨,然后一起去店里。”我说。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咱俩喝点酒,聊聊天”说着,他引我进到他们宿舍。
  随便落座后,他拿出一瓶二锅头,找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先每人倒了半杯,我们俩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干喝着。
  “你们大学生好啊,再过几天你们就不用吃苦了”大军自嘲地说,“不像我们,整天累死还挣不了几个钱。”
  “军哥,你多大了?”我问:“怎么跑山东来了?”
  “我今年17岁,”大军接着说,“没文化,哪里能挣钱就去哪。”
  我大吃一惊,“看你外表,还以为你比我大好几岁呢,原来比我还小一岁。白叫你一声哥了”
  “是啊,我小学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大军说,“我已经看到自己一辈子了“。
  “奥!”我感慨道,“吃了不少苦吧!”
  “那是。”大军有些晕乎乎的了,说,“不行,这样喝酒容易醉,我找点吃的。”说着,他起身翻箱倒柜地终于找了小半包花生米,我们俩就这这点花生米,又一人喝了一杯。我也晕乎乎的,说:“不早了,我们都收拾下准备上班吧。”
  “好好”临走时大军说,“大学生,你们要好好学习啊,祖国需要你们去建设呢!“。
  我点点头,“我记住了。“我摇摇晃晃地回宿舍,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下出门了,赶着点到了店里。小雨早已经等在店门口:“你怎么才来啊,以为你睡过头了呢!”
  “跟大军喝酒了“我说,”对不起,没去接你!“
  “没事的“小雨挽着我走进店里,”以后少喝点,我给你倒杯水!“
  我走之后,大军晕乎乎地又睡着了,直到半夜才醒。后来一直拿这事逼我请他吃饭:“你小子不厚道,把我灌醉自己走了,害我迟到扣钱!“
  我一笑了之,但心里答应着:离开之前我会请你吃饭。
  离入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没有被重庆交大录取,因为今年报的人太多,我被调剂到第二志愿的中南林大。成狗如愿去了青岛理工。小女抓住了泰山学院二本的尾巴,也算如愿了。小雨去了日照,山东水利职业学院。欣去了滨州学院读大专,棍子去了山东理工读大专,只有大伟放弃了青岛科大的大专,毅然决定复读。
  “兄弟,加油“我跟大伟说,”我们在大学等你!“
  “这一年我一定拼了!“大伟信誓旦旦地说。
  
  烟花,被点燃之后,用势如破竹般的力量猛冲向天空,完成一次华美的自我绽放。之后,它们又各自踏向梦想的旅程,追寻下一个精彩。这是青春的力量,我们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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