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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被推进另一家医院的手术室时，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挨得那巴掌。
要想让华弋庭相信她嘴里的话，首先得让他相信自己这个人。
他不相信她，说什么都是白费。
手术是局麻，她能清晰的看见身边围着的一群医生，也能看见他们手里的手术刀咔嚓咔嚓。
苏漓听不见他们割自己皮肉的声音，所以不害怕。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医生原本有条不紊的动作变得慌了，有人擎着一双血手过来在纸上飞快的写着几个字，然后拿给她看：手术时间怕是不够，我再给你打一针麻药。
“我怎么了？”
医生又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苏漓转头，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笑出一声，然后眼泪哗哗的下。
医生又给她注射麻药，苏漓就挣扎了下，“不了，孩子打掉吧。”
那个人不相信，她还留这孩子干嘛？话一出，她就揪心的痛，这也是她的孩子。
孩子掉了，你一辈子就再当不了妈妈。这是苏漓在麻药劲上来之前看到的最后一段话。
麻药劲过了，剩下散骨般的疼痛，苏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主刀医生进门，带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孩子保住了，母子暂平安，而后他给了苏漓一张巨额的费用单。
可能是考虑到费用高的吓人，医生还附赠的给她检查了耳朵，让护士给她塞了些药棉。
这年代，活不起也死不起。
苏漓盯着那张费用单，划着手里的电话，越过快捷1号键，她拨通了2号键。
嘟声在马上中断前才被接起来，苏漓的母亲方媛懒散的说：“有事吗？”
“我在医院，需要五万块钱。”
“你用钱不给华弋庭打电话找我干什么？我哪有钱？”
苏漓被怼的三两秒没了声音，就听见电话里隐约传来：摸牌呀！八万！
她呛出一声笑，手下死死的攥了被角。
苏漓一抹眼角，对方媛说，“华弋庭出差去了国外，这钱回来还你。”
“我真没有。”
“我怀孕了，华弋庭的孩子，还不值个五万？”
电话那边响起了母亲兴奋的声音，然后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来了。
方媛来的时候，像看望个陌生人似的还提了水果和花篮，苏漓在她进门的时候拔掉了耳中的药棉。
她好像能听见点声音了。
只是堵住左耳，全世界就安静，堵住右耳，她就听见了方媛说话，“什么时候的事情，华弋庭他知道吗？”
右耳没声音，是因为挨了华弋庭一巴掌。
苏漓波澜不惊的撤掉手，扑弄了几下被子，“他还不知道，出国了。”
“多久回来？”
她转头看母亲，“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到他那去骗钱，怀个孩子能让你赚不少吧！”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方媛把五万块钱现金塞进她的怀里，然后翻着眼珠子都是算计，“你跟他结婚三年终于怀了孩子，妈高兴，这钱不用还。”
“呵。”苏漓别头一笑，就那么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