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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让慧姐姐你担心了。”
抬眼便是对面镜中自己那乱麻一般的头发,再看向床边忧心忡忡的慧姐姐,尘歌心怀愧疚。
“说什么傻话?你已经昏迷好几个时辰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见尘歌醒来,宗主脸上有喜色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无尽的颓意与懊恼,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尘歌。
她懊恼自己当时明明已经察觉沈齐起了杀心却为何不阻止,也在为自己此等修为竟然无法化解剧毒的蔓延而自责。
听慧姐姐说完,尘歌颇为震惊。
从沈齐那凌厉的剑意中,尘歌就察觉到了他的杀心,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剑上喂毒!
沈家的毒尘歌自然清楚,沈齐说没有解药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没有解药。
事到如今,尘歌不想再隐瞒什么,也没必要隐瞒,于是将所有真相和盘托出。
“慧姐姐,其实我曾经是沈府的四公子。沈齐没有说谎,沈家的毒的确没有解药,而且无人能解,你不必自责。”
尘歌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听在宗主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
“什么?没有解药?”
宗主那炯炯有神的眸子忽然黯淡,皓齿咬唇,秀拳紧握,指甲仿佛要掐进肉里。
在这一瞬间,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所谓“焚琴煮鹤”是什么意思。
沈齐此举,便是焚琴煮鹤!
尘歌是天才,甚至,“天才”这个词都无法形容!
如果说大道苍生是普普通通的砾石,那么所谓天才大概便是高贵稀有的珍珠。
那么,尘歌是什么呢?
天空中璀璨的星辰。
只有站得足够高,才有可能将星辰看得真切。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把尘歌收为关门弟子,而朱青等三大掌门不明就里,沈老爷子更是将尘歌视为废物逐出家门。
星辰摘不得,除非,星辰陨落。
数十年前,曾有两颗星辰陨落东洲。
他们在十五年前创造了不朽的神话,然后,不知所踪。
现在,尘歌来到了万山剑宗。
她庆幸自己得到了这次机会,再也不想放弃这可能此生仅有的机会,她要得到并占有他。
即便星辰最终都要回归那片属于他们的天空,她也想要得到并占有他,哪怕只有一月,只有一年……
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她只有两天。
现在,星辰即将毁灭,还没来得及回归天空就要毁灭。
于公,她叹惋东洲大陆又丧失了一次机缘。
于私,她叹惋自己没有福分,更是悔恨自己当时让尘歌应战。
她几近颤抖地伸出手,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尘歌的脸庞,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尘歌的每一个五官,暗自用心地记下每一个画面,记住她曾经得到并拥有过。
慧姐姐那伤心欲绝的神情一览无余,尘歌心有不忍,说出下文。
“我自幼经脉被毁,所以所谓剧毒对我根本毫无作用,我之所以昏厥是因为体力不支和伤口的疼痛,与剧毒毫无关系,慧姐姐大可放心。”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宗主先是一愣,而后喜极而泣,一把将尘歌紧紧搂进怀里,好像一松手尘歌就会消失一样。
脸庞紧贴着慧姐姐馨香扑鼻的柔软,尘歌不禁有些沉醉,过了好一会儿才心怀愧疚地慢慢挣脱出来。
“慧姐姐,我已经说明了我是五年前因为没有剑魂而被逐出沈家的沈灵均,而且我连经脉都没有,而不论是万山剑宗还是其他门派的修炼都是以剑魂和经脉为基础——”
“你知道凤凰吗?”
看到尘歌充满颓意,宗主神情严肃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便是凤凰。”
“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记在心里,明白吗?”
看着慧姐姐严肃的神情,尘歌认真点了点头。
“你和别人不一样。不管你有没有剑魂,有没有经脉,你都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你生来就高人一等,就好比凤凰。”
“没有剑魂和经脉,你的确无法修炼人间功法。但是,人间功法对你来说就好比糟粕,就像凤凰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你需要的是‘练实’和‘醴泉’。”
“但是,人世间的‘练实’和‘醴泉’极为罕见,就连我万山剑宗也不曾拥有,所以你的修炼之路注定坎坷艰难,但一旦有所成就,你将成为整个东洲乃至域外的最强者。”
“接下来我会带你寻遍整个东洲大陆乃至域外,和你一起寻找‘练实’和‘醴泉’,但我能帮助你的也仅此而已。”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尘歌已经多多少少地察觉到了自己与常人的不同。
论力量,自己远超同龄人;论记忆,自己远超同龄人;论敏捷,自己远超同龄人。
但是,没有剑魂和经脉一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毕竟,没有剑魂和经脉就无法修炼人间剑法。
但是慧姐姐此番以凤凰为喻,形象生动的讲解彻底解开了他多年来的心结。
在这一刻,尘歌真正地体会到了能够修炼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在这一刻,他也真正有了希望,有了能够凭断剑找到父母的希望。
“多谢慧姐姐指点迷津!无论寻找‘练实’和‘醴泉’的路有多么坎坷艰辛,我都将义无反顾地踏上!”
尘歌感到无比的畅快,仿佛卡在喉咙多时的鱼刺终于吐了出来。
看到尘歌颓意一扫而空,宗主自然分外高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套不大不小道袍递给尘歌。
“以朱青的倔脾气,恐怕他拿不到解药是不会离开沈府的,虽然我可以用传音秘术将消息告诉他,但还是亲自去一趟沈府比较好。”
尘歌点了点头,接过道袍。
就算宗主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出去沈府一事。
毕竟,那里有他一直想念的人儿。
下意识地想要解下外衣,尘歌却只摸到了内衬,一条崭新的内衬。
再看身上,除了头发被自己在噩梦中抓得如同乱麻以外,伤口都已经清洗干净,并且已经愈合。
“我虽然不会解毒,但是对于治疗伤口这种事还是很有自信的。你身上的全部伤口都已经愈合,可能还会有疼痛,忍一忍,过几天就好了。”
宗主终于重新展露笑颜,明媚的晨光适时地洒进楼宇,显得宗主的笑容格外温柔。
尘歌想要道一声谢却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宗主为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一句“谢谢”就能够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