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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非仙之道 / 第十六章 他乡遇故知

第十六章 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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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崭新的木车,神俊的白马,滔滔不绝的张三丰,京城遥远的路途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不再呆傻的张三丰仿佛失去了闭合双唇的能力,不仅会时常冒出一些张运夫妇听不懂的东西,还时不时地自言自语和空气对话。对此二人只得苦笑,好在这匹长着独角的白马他们很是喜欢,只是这只角马却不那么喜欢他们,竟连碰都不给碰。
  得益于神骏的脚力,三人不多时就赶到了附近的城池,行李尽毁,张运不得不再去置办些东西。有了上次兽潮的经验,张运夫妇这次将钱财全部贴身携带,未曾想会歪打正着。摸着怀内厚实的银票,夫妇俩暗自庆幸不已,罗氏更是不由地抹了一把眼泪。
  方至城门,独角白马便毫无疑问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普通人觉着马很漂亮纷纷交口称赞;有钱人流着口水就准备上来谈价钱;江湖人两眼喷火,心想一代大侠配此良驹岂非天作之合?而作为专业爱马人士的兵卒们更是破口大骂:“妈的!如此神驹竟然用来拖马车!你娘这、这也太败家了吧!”要不是悦朝军纪严明,估计这几名守城的士兵早已抽刀砍了上来。
  感受到人类投来的火热目光,白马却是将头抬得高高的,很是不屑一顾。
  “体态俊逸,性情高傲,不愧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城门口某位夫子打扮的老人不禁赞叹道。群众们纷纷点头,其中有不少人走过去想摸一摸。谁知白马径直抬起右蹄跺在地上,一阵烟尘卷起,不少人被当场震倒在地。
  “别闹,急着买东西赶路呢,快进城。”
  车厢中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出,刚才还生人勿进的白马一个哆嗦,然后低下马头拉着车子走进城内。地上颇为狼狈的群众爬了起来,他们这才注意到马车竟然没有车夫。登时这辆马车多了些神秘感,进而人们都打消了自己内心里的小九九,远远地看着马车离去。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车内其实只有一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普通夫妇和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老大!老大!大消息!”一名精瘦的小年轻,走进城中某间酒楼大喊道。
  空荡荡的酒楼,只有两桌吵吵闹闹坐满了人。被称为老大的粗犷汉子正在抱着酒坛灌酒,待酒坛放下,嘈杂声也随之停止。只听男子打了个嗝问道:“什么劳什子大消息。”
  “市街那里出现了一匹神马,通体纯白毫无杂色,头顶还有一只独角,小弟去看了一眼别提多好看了。而且这马性子傲得很,一般人不给靠近,也就一些小孩子能过去碰碰它。”小年轻眉飞色舞地叙述道。
  粗犷大汉一听,登时来了兴致,当即一抹嘴,大喊道:“走,跟老子一起去见识见识那匹宝马。”言罢,他将一枚铜板放在桌上,其他人则起着哄将桌椅弄得东倒西歪,盘子碎了一地,最后只留下敢怒不敢言的店老板徒叹奈何。
  没多久一大帮子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市街,也没怎么找,因为白马实在是太显眼了。粗犷汉子见到白马后立时被“夺走了”心神,臭名昭著的他兴冲冲地走过去,驱散了还在围观的群众。
  刚巧,张三丰他们此时走出了店门,正拎着东西准备上车。
  “这是你们的马车?”粗犷大汉满口酒气地问道。
  张运心一沉,这种人他当酒店掌柜那会儿见多了,不消想,定是来没事找茬的混混流氓。他看得多,对付得也多,当下露出一副和气生财的笑容说道:“正是在下的马车,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粗狂大汉又打了个酒嗝,掏出些散碎银两,说:“这是五两银子,你这马车我熊霸要了。”
  此话一出,周围气氛陡然一滞。熊霸乃是此地出了名的恶霸,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但又偏生人粗心细做事不留手尾,加上多方恐吓受害群众,此处官员亦拿他没有太多办法,至多关他个一两年,放出来后更是变本加厉,让人大为头痛。眼前三人明显自外乡而来却被熊霸盯上,周围百姓亦是有心无力难以相助。
  “咦,难道是传说中的恶霸?我的妈,竟然叫雄霸!嘿,雄霸。。。额,雄霸谁来着。”张三丰满脸疑问地看着熊霸。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四周百姓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面调侃熊霸这恶棍。而熊霸则是由惊转怒,他们这行最讲究气势和面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落面子。加上酒精的催化熊霸顿时怒不可遏,吼道:“不识抬举的兔崽子!给我打!”说完,身后的小混混们张牙舞爪地就要过来打人。
  “住手!”
  突然,一名身着劲装的青年人和一名留着方正胡须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青年人的神情颇为冷傲,中年人则莫名地有股威严,让看过来的混混们不禁心中一颤。
  熊霸到底是积年的恶霸,借着酒劲没那么脆弱。他恶狠狠地看了过去,大声道:“你又是哪里来的乡巴佬?”
  “李、李大人!”马车旁躲着的张运惊喜地喊道。
  眼前出言喝阻的中年人正是前任三川县县令李问。
  听到大人二字,熊霸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不过此类事情他早驾轻就熟,竟然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质问道:“你即是当官的,就该讲道理,我们双方明明说好五两银子买这辆马车,他凭什么反悔,光天化日,你问问四周百姓是否如此。”
  熊霸狠狠地扫了四周百姓一眼,大有威胁的意思,百姓们则是大多表情踌躇,不敢开口反驳。
  李问自经历过兽潮的生死磨砺后,不知不觉间威严日重,颇有大将之风。他从容地笑着说道:“原来还是个有手段的,也罢,咱们就讲讲道理。你说五两银子买他的马车,可知本朝普通马匹市价银二十两,优良战马更是百两不止,而这匹独角骏马明显不是黄白之物买得起的。另外马车透着一股清香,再看其纹路便知此乃香黄木所造,这种木头不按根数称而是按斤算,一斤便值纹银七两。所以你告诉我你五两便能买下如此贵重的马车?哼!此事就是闹到堂上,本官亦可治你个强买之罪。”
  “双方都已定好,何来强买之说,不信你问周围百姓!”熊霸不甘示弱,强自辩解道。
  “哈哈哈,那好!本官早前已与你约定,一文钱买你为奴,这才来领你去衙门定个卖身契,不信你可以问别人啊。”李问也向四周扫了一遍,百姓多是忍不住掩面而笑。
  熊霸被这句话噎了个半死,可他到底是个泼皮无赖,眼珠一转又准备开口胡诌一通。谁知还未开口就听到李问身旁的青年冷冷地说道:“李大人你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对待这种目无尊上的刁民只有用霹雳手段告诉他什么叫做尊卑。”
  李问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劲装青年就已飞身冲至熊霸身边,铁掌一挥直接扇碎了他满口的黄牙,带着半脸都高高肿起。熊霸遭此重创接着摔倒在地昏死过去,剩下的混混也没逃过被惩治的命运,皆尽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
  看着惨兮兮的混混们,长期被压迫的百姓们狠狠地出了口恶气,齐声对着青年拍手叫好。面对众人的欢呼和赞誉,饶是青年冷若冰山,也忍不住偷偷地扬起了嘴角。
  李问走到青年面前摇头苦笑道:“屠少羽大人,我们身为朝廷官员要讲国法,遇事不可如此冲动。”
  屠少羽走过来,拱手低头说道:“在下受教。”
  “当不得屠大人如此。”李问急忙还礼道。
  “草民谢过两位大人搭救之恩。”张运也领着张三丰和罗氏前来答谢。他虽然不知道眼前年轻人的身份,但作为八面玲珑的酒楼掌柜,眼力和听力自是好得很,不用教便知道什么是分寸。
  李问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问道:“张掌柜,你们怎么到了这方地界?”
  张运恭敬地说道:“此事说来颇有些费事,不知二位大人是否有闲暇,先让草民去订个雅间,一来同可供大人们歇息一番,二来聊表在下答谢之情。”
  李问看向屠少羽,他思考了一下说道:“按李大人的意思办吧。”
  他乡遇故知,单身上任的李问本就有叙旧之意。点头后张运拱手称谢,请两人上马车,可未曾想那白马根本不让二人靠近,搞得张运十分尴尬。好在二人并未在意这些,那冷面的屠少羽更不停夸赞神驹当是如此。
  没多久,张运便打听到此城最好的酒楼所在,并在里面订了间最好的雅间。三人依次入座后,张运便同李问聊了起来,而一旁的屠少羽明显没有加入的意思。随后小二进门送来茶水,罗氏径直接了过服侍的活计,准备替座上的三人添茶倒水。
  突然,张三丰莫名其妙走了过去,一掌将茶壶整个打碎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人措手不及,屠少羽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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