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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魂魄归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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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亲王济尔哈朗对赫尼大师的话是半信半疑,但看到洛格似乎充满生命力的脸庞,他的内心还是升起了希望。
  宫里不得从事巫祝。自从入关以后,更是严厉禁止,怕的就是有人利用这样的活动干反对满清的事。即使赫尼大师曾是先王皇太极亲口所封的“护国大法师”,但多尔衮并不会买她的账。而且,在这个紧要关头,多尔衮必定处处抓他的把柄,以便胁迫济尔哈朗,达到他独揽大权的目的。
  济尔哈朗并不想同多尔衮争夺权力,因为不管是勇武还是计谋,他都无法同多尔衮相提并论,他对多尔衮一向是服服帖帖。然而多尔衮却始终觉得济尔哈朗对他不是真心臣服。再说了,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他这个叔父摄政王和信义摄政王济尔哈朗平起平坐,各种政事先向他汇报,然后由他和济尔哈朗共同作出决定。这么一个人,怎么对自己臣服呢?
  赫尼大师要为三公主洛格举行还魂仪式,济尔哈朗当然举棋不定。他首先唤来六个儿子进行商议,最有手腕的舒尔哈琪坚决反对。镇守在紫禁城东门和南门的克勒是正蓝旗都统,这个人有勇有谋,跟着自己打了不少胜仗,军务大事济尔哈朗都乐意和他商量。现在的事情,济尔哈朗又想到了他。
  克勒略一思考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且不说这还魂仪式是否真能救回公主,即使能,恐怕还没开始,睿亲王的旗军就到了。那个时候,皇宫四门就会全部落入他的手中,从此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济尔哈朗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躺在床上待救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她的母亲已去世,临别之际款款深情地交待要善待洛格,就这么让洛格死了,叫他有何面目见她于九泉?他不想要什么权力,也不想管什么军国大事,只希望平平静静地做个王爷,吃穷不愁,嫔妃无数,这就够了。
  “克勒,你得帮我!”济尔哈朗沉默良久做出了决定,“如果真能救活洛格,我便将她嫁与你。”
  克勒领命而去。
  紫禁城外东南方有一座废弃了的古庙,相传曾经是个极热闹的地方。后来李自成进北京,僧人们也跑了,现在还一直空着。克勒便秘密安排人手,按照满人的信仰将这庙整修一番,改建成了“堂子”。这事情进行得很秘密,旗军能完成的就用旗军,实在完成不了的才去找工匠。不几天,“堂子”就准备好了。
  赫尼大师非常高兴,这“堂子”筑得宽敞无比,长二十丈,宽十余丈,祭坛、神像无不俱全,前庭后院好不敞亮。她派人连夜唤来自己的十大弟子,准备择日为洛格公主还魂。
  话说肃亲王豪格有个儿子叫勒克德浑,他一直很迷恋洛格公主。这一对兄妹可谓是两小无猜,感情非同一般。可是自从皇位之争后,洛格公主和他来往越来越少,最近终于断绝关系。这一天他正在军营里闲逛,忽听得几个兵士在闲扯,仔细一听,“我听说啊,洛格公主不再来见勒克德浑将军的原因,与郑亲王没啥关系?”另一个好奇地问道,“不是郑亲王怕受到连累,还有什么原因?”一个说,“哎,我听说啊,洛格公主早就死了。可惜啊……”
  另一个说,“你是听谁说的?怕是瞎胡说吧?”几个人窃窃低语,连勒克德浑站在身后都未觉察。
  勒克德浑有些激动,“你们哪里听来的信息?可是真的?”他急切问询,声音中充满关怀。
  众士兵一见他,赶紧站成一排,叫一声“将军”行一个礼,欲离去。
  勒克德浑叫住他们,“说,听谁说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回话。他便盯住排头的一人,“你说!”。那人低着头,不敢看勒克德浑,“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整个军营都在传。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只是瞎议论,将军恕罪。”他的表情煞是恳切,众人纷纷亦点头。
  见众人所言非虚,勒克德浑让他们散去。“不会的,一定是谣传。”勒克德浑暗想,“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而且父亲都不知道啊!若真有其事,郑亲王必定会通知各位亲王的。”他坚定地否决道。
  他的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回到府里心神不宁,洛格的娇红的脸总在面前浮现,银铃般的清脆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嗅到她的呵气如兰。
  他决定,要到郑亲王府走一趟。
  济尔哈朗对肃亲王本是非常有好感,皇太极突然崩蚀后,作为皇长子的豪格成为众人拥立的对象,就军功及品德能力而言,他继承大统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先皇对他并不感冒,即使他有图尔格等一帮重臣拥戴,实力上与多尔衮依然难分伯仲。在这种情形之下,济尔哈朗成为决定天平倾斜的关键力量。济尔哈朗内心是支持豪格的,但他考虑到,如果豪格继位,多尔衮必定不服,很有可能引起内斗,势必严重影响国家稳定。不得已,他提出由先帝的皇子,当时只有六岁的福临继位,由豪格和多尔衮各推选一名摄政亲王。
  在众官员推荐下,济尔哈朗阴差阳错地成为第一摄政王,多尔衮为第二摄政王,这让他始料未及。在这场权力角逐中他似乎成了最大受益者,从此,豪格对济尔哈朗不得不另眼相看,曾经一度公开指责济尔哈朗,认为他是为了自己的权力才出那样的计划,真是机关算尽。济尔哈朗也觉得自己对豪格有亏欠,见了面也无话可谈,两个人的关系便疏远起来。
  勒克德浑来到郑亲王府,济尔哈朗非常欣慰,紧紧地握着勒克德浑的手,脸上充满了慈爱,嘴里只说“好,好。”
  “叔父,我是来替父亲给你陪罪的,顺便看看洛格。”勒克德浑坐定后说。
  “贤侄客气了!”两人分宾主坐定,一个挽髻的丫鬟端上茶水。“我知道你的父亲对我有意见,以为我别有用心,其实不然啊。你想想,以多尔衮的性格和实力,你的父亲若执意相争夺,势必会兵戎相见,那样我们八旗的力量必定要削减一半。所以从国家的利益考虑,选择双方都能接受的折中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啦。”
  勒克德浑表示理解。
  “你今天来,恐怕不是为了给你父亲传话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决不会原谅我的!”济尔哈朗说。
  “不瞒叔父,我确实是有私事。”勒克德浑站起了身,向济尔哈朗鞠躬道,“近来传闻洛格公主身体不适,我非常担忧,是以很想看看她!”
  济尔哈朗如实相告,“洛格一直昏迷不醒,将近一个多月了,你要见她呀,恐怕只是徒添伤悲而已了!”
  勒克德浑随丫鬟进入后花园,西厢房里只有伊琳丫头伺候着,洛格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看情形像是熟睡一般。
  “洛格妹妹!”他轻轻唤道,声音温柔婉转,令人黯然神伤,可是哪里唤得起来。
  “公主已经昏迷一月有余了,若能唤醒,我早就将她唤醒过来了!”伊琳丫头说。
  勒克德浑仔细端详,心里不禁悲伤,“这人哪像是昏迷不醒,分明是死而未僵。”
  “你说,洛格公主是不是死了?”他声音沙哑地问。
  伊琳丫头愠怒地连声制止,“没有,好端端的,干嘛咒公主死呢?”
  勒克德浑想要再重复,心想,“她是真不明白呢,还是感情太深,不能接受事实?”
  “公主已经不在了,入土为安吧。我去劝劝王爷。”勒克德浑说完就要起身。
  伊琳丫头大声说,“公主还有救,赫尼大师正在设法。”
  赫尼大师的确正在设法。“堂子”建成之后,赫尼大师让弟子们在“堂子”里安排好,择良时吉日准备施法回魂。
  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在月初日月同出的日子,赫尼大师正式举行仪式。克勒秘密将洛格公主转移到“堂子”里,躺在中央的一张榻上。她身上放一个水晶盘,盘中盛半碗米,米中放几枚铜钱,铜钱下压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写下了洛格的生辰。
  克勒都统从军中挑选了二十名精干的武士在外围全神戒备。赫尼大师坐在祭堂上首,背靠祭坛,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两边依次排着十名弟子,一边五人,每人坐一个蒲团,将洛格公主半包围着。众人皆戴一个面具,或牛头,或马面,形状各异,光怪陆离。各各双手打开平放在两膝上,拇指掐着食指,同样念念有词。
  念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赫尼大师将手一合,似唱似唤,“洛格——洛格——魂魄——归来——”如此反复再三。众弟子随着大师呼唤,身体如轻烟般飘起来,也似唱似唤。,“洛格——洛格——魂魄——归来!”如此一唱一和,反复再三。
  又过了大约一顿饭功夫,赫尼大师暴喝一声“来也!”众弟子一时像是妖魔附体,绕着卧榻边唱边跳起来。每个人手里多了一个敲打的物件,有的是一把刀,有的是一把斧,还有的是流星锤……走走停停,来来回回,唱唱跳跳,真是好不热闹,将那济尔哈朗和伊琳丫头看得晕晕乎乎,仿佛坠入了一个莫名的世界。
  又大概跳了一个来时辰,众弟子如众星捧月般紧紧环绕卧榻,伸出右手,将掌心对准洛格公主,仿佛要将手心的气温传递给她。这样缓慢地绕了三圈,众人皆立住,只听赫尼大师大喝一声,“还不归来,更待何时?”话音未落,众弟子迅速围绕卧榻旋转,边转边唱,速度越来越快,真是疾如流星。
  突然,克勒都统慌忙来报,多铎率领军士冲这边来了,气势汹汹,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鼻子可真灵,这都被他找到了!”济尔哈朗道,“赶快的,撤了,别跟他杠上,免得麻烦。众弟子停在榻前,等候赫尼大师的决定。
  若由着赫尼大师的性子,即使是十个多铎她也未必放在眼里。再加上她的弟子们都在,虽然男弟子只有两人,但这些女弟子个个都是武功卓绝,出手狠辣之辈,决不逊色于男子。她想,若这样半途而废,岂不损了自己的名誉?但又想,这是在紫禁城,别人针对的是济尔哈朗,自己所有的任性妄为只不过是正中居心叵测之人下怀,牵连的是济尔哈朗,于是悻悻地吩咐众弟子离开。
  屋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众弟子簇着赫尼大师,自有两个军士将洛格公主塞入轿中,伊琳丫头扶着往后门离开。众人到了后院,凭着院心一棵紫杉来辨别方向,由克勒都统引着向大道去。哪知道四面突然齐齐地举起百十余支火把,把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昼。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大家早成了瓮中之鳖。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干预东门和南门的防卫?”克勒喝道。那些军士们不言语,像一群塑像般生硬地站着,他们是在等待。
  果不其然,一会儿多铎从“堂子”出来了,他的鼻子里连连“哼”了几声,然后站定在济尔哈朗面前,仰着一张蜡黄的脸,两只眼睛像恶狼般露出蓝幽幽的光。“信义摄政王,实在是抱歉得很,不巧从这里路过,听到这院里甚是热闹,以为遇上了汉人聚集生事,克勒都统疏于防卫,所以就擅作主张多管了一点闲事。真没有想到会遇上摄政王啊。”
  济尔哈朗笑了笑,“豫亲王操劳国事,实在是忘乎所以啊,仿佛整个大清国除了你,再无人可用一般。我看啊,喧宾夺主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多铎“哼”了几声,济尔哈朗虽然心里对他异常不满,但也不敢得罪于他,说话充其量不过是绵里藏针。
  多铎冷哼了几声,在众人面前徘徊一圈,将目光在赫尼大师和众弟子脸上来回扫视了几圈,“我看这些人,不像是些正常人啊!”
  “哆那家伙,怎么说话?!”一名男弟子怒目圆睁,双掌横陈如刀,随即就要动手。
  多铎看了他一眼,随即向他一指,“这个人最不正常!哈哈——”一阵大笑。
  “吃我索伦一掌!”他右掌突然上举在面前画出一个弧,左脚向前跨出一步成弓形,运足力量,就待爆发出去。
  两名军士挡在多铎面前,咣当拔刀,哪里挡得住索伦,只见他变削为抓,早已揪住两个士兵的前胸,左右开弓掷了出去,“呯呯”两声重重地摔在地上。众军士纷纷拔刀,欲一拥而上。赫尼向多铎微一顿首,“得罪了!”她的手中有两个鸡蛋大小的琉璃球,在手心里转来转去。再看她身后,众弟子“嘿嘿”冷笑。
  多铎揣摩着,看他们个个都像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若要动起手来,这些军士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时候又听得远处马蹄骚乱,杂沓地向这边冲来,接着“堂子”外边火把一阵流涌,很快一队人马就到这后院里。
  马上下来一个人,向多铎行了礼,又向济尔哈朗行礼。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像一面久经年月的铜镜,定睛一看原来是勒克德浑。济尔哈朗心里大呼“糟糕”,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勒克德浑,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请回吧!”
  勒克德浑没有回答他,他一手按住腰间的佩刀,走近多铎面前,“豫亲王,你怎么跑到正蓝旗的防区了?这不合规矩吧?”
  多铎本没有把济尔哈朗放在眼里,但是还是很顾忌豪格的势力,更是在这样的场合,很有可能激发济尔哈朗和豪格结盟。他呵呵一笑,“贤侄,我不过是正好经过,哪里会干涉正蓝旗的军务呢?你不也正好路过嘛!”
  他这一番自圆其说的话勒克德浑懒得去拆穿,谁都知道,自从两位亲王摄政之后,紫禁城四门便由他们所领旗军防守,其他旗军除了亲王府护卫之外全部调到城外五十里处驻扎,没有两位摄政王同意,没有皇帝兵符,谁也不得私自调军。
  “巧得很,实在是巧得很,我也刚好路过。”勒克德浑满脸笑容可掬,“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多铎摇摇头,“不急,你不想问问郑亲王在干什么吗?看看他旁边那一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你才不是好东西!”另一名男弟子卓尔图暴跳如雷,他挥舞着一条长鞭直向多铎抽去。所幸多铎早有防备,卓尔图也并没有成心要揍他,多铎将身子一侧,轻易躲过了这一鞭,只见那鞭子“啪”一声打在地上,尘土四溅,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印痕。
  这鞭子所落之处,离勒克德浑的脚尖不过数寸,任是他经历过无数次九死一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弄得惊魂甫定。顺着鞭绳瞧去,那拿鞭之人头发散乱,一张紫黑色的脸正像是画册里的雷公。再看他身边的人,尽是一干穿着怪异的女弟子,头发披散着,脸上涂着红的白的颜色,看不出姿容色彩,但光从身材来看,也还不错。勒克德浑把目光拉回到多铎身上,“豫亲王,汉人有句古话,叫人不可貌相,这些人可不寻常啊,哪里是你我能洞察的?”
  “当然不寻常,装模作样,装神弄鬼,用心之险恶,怕是难以启齿吧?今天,管他是什么我都得将他们带走。”多铎不想跟他哆嗦了,脸色一变,不再拐弯抹角。
  “老身不想去,没有人能勉强!”赫尼大师狠狠地在地面上点了一下拐杖。
  “我是奉皇上的命令,难道你们敢抗命不成?”多铎阴沉着脸说。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那我们直接去见皇上吧!”济尔哈朗用商量的口气说,说完示意大家跟着他进宫。
  多铎哪里肯放行,先前搜索了一阵却没有抓到任何证据,这样一进宫,到皇帝面前济尔哈朗来个死不认账,他多铎又能奈何?
  多铎的军士拦住众人面前。勒克德浑早已按捺不住,“让开!”多铎铁青着脸,寸步不让。双方一下子到了剑拔弩张地步。
  “啊!”轿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紧张的空气里,大家都听到了这声音,心弦随之一紧,不知出了什么意外。
  “王爷,小姐有了呼吸!”伊琳丫头兴奋地叫道。赫尼睁了一下微闭的眼睛,又半合了下去。众弟子喜上眉梢。勒克德浑高兴地呆了半晌,克勒都统的脸上一下子露出欣然的神色。只有那些军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哈哈——”多铎拱手道,“那末,明日朝堂上见吧!”说罢,众军士跟着他匆匆离去。
  赫尼吩咐赶快将洛格公主送回府里,她不确定公主能否醒来,因为仪式在最后关头被打断,很可能功亏一篑。既然现在公主有了呼吸,那甚是好极,但也未必就已成功,还需用镇魂大法将其压住,以防其飘浮不定,堕入无极。勒克德浑带了十名军士护送,一行人甩开步子急急忙忙地回到郑亲王府。
  洛格公主的脉搏也在微微跳动,脸上虽然白如纸页,但似有些生气,明明已活了过来。看到这起死回生的手段,济尔哈朗不禁大骇,若不是亲眼所见,叫他如何相信这是事实?真是喜出望外。
  赫尼大师在厢房里迈了几圈,吩咐众弟子迅速在正北设一卧榻,按照八卦方位点起八盏桐油灯,取一黄纸用朱沙书上公主生辰八字,念动咒语贴在她额头上,又交代伊琳丫头要日夜守候,适时须喂她一些清水和淡粥,还有如此这般诸多禁忌。伊琳小心谨记,不敢有丝毫懈怠,直盼望洛格公主早早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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