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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莫欺穷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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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元年一百零三年,依据昆仑大帝的预先立下的旨意,朝廷结束了圣后摄政,立皇子阿正为帝,改元号为阿正元年。是年三月十五,是阿正皇子登基的大日子。京都朝歌喜气腾腾,前七日便张灯结彩,燃放烟花爆竹,家家户户张贴新联,比除夕喜庆犹有过之。大街小巷,人流熙攘,修士小贩,贺客市侩络绎不绝。
  朝歌东门的里正巷更是热闹非凡,这里乃是仙家道门的贸易之地,随处可见丹药,兵器出售,修仙逸志,功法古籍应有尽有。这几日里,前来买卖贸易之人,比平时多了三倍有余。
  沿街摊贩之中,一白发老翁甚是扎眼,鸿沟巨壑纵横割裂的老脸上,愁云密布,他的旁边,躺卧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姑娘发似青葱,五官精致,只是,她的那张但凡让人看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的小脸上,红云密布,且还冒着丝丝热气,很明显,小姑娘病情严重,或许已经到了糟糕透顶的地步。
  两天之前,这爷孙俩便来到了里正巷,自打摆下这摊儿就从未离开过,困了的时候,那老翁就依摊而眠。而那小姑娘一开始就是这般状态,两天两夜里,没有睁开过一次眼来。
  老翁的小摊上,摆放着三样东西,一个形似白玉的药瓶,一本只有三页的书籍,一把只有三十多公分长的刀。那本只有三页的书籍看上去古意盎然,古老沧桑的气息在那黄得苍老的纸页上流转,中间的那叶,右上角还缺了一小块。
  刀甚是奇特,好像是一把朴刀的缩小版,刀背之上有几个米粒大小的缺口。刀无刀尖,刀背的顶端,挂有一枚小指般粗细的铃铛。那刀身无锈迹,也没有光华,看不出为何物所造。刀柄蒙白,骨质感非常强烈。
  虽是人潮汹涌,老翁的摊前却是少有人前来问津,偶尔有一两人对其药瓶有些兴趣,待问价之后,便摇头离去,或许是老翁要价太高的缘故,直到金乌西沉之时,那三样物件儿依然是原封不动的摆放于小摊的上面。老翁焦虑烦躁之情,溢于言表,一会儿低头探看小姑娘的病情,忽而抬头看向人流,希望奇迹出现。
  人流渐来渐稀,朝歌高大的城墙遮掩了浑圆的落日,有风寒缭绕三月的黄昏。奇迹会出现吗?若是今天换不来银两,姑娘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已经降临,长长的里正巷安静了很多,街道两旁的铺子亮起了灯火。摊贩们都走了,街道上就剩下老翁的孤零零的摊儿。风来了,偶尔有一两片落叶在风中飞舞。
  三个人,准确的说,三个衣着华丽的子弟,踩着风的韵脚,走进了里正巷,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施施然走来一位布衣少年。
  药瓶三百两,书五百两,刀八百两,一位华服子弟尖叫道,老头你想钱想疯了吧!
  这尖叫中有惊异,也有愤怒。
  嗯,他一定是疯了。
  三页书,一页经名,一页目录,一页空白,居然要价五百两!
  老头,我建议,拿上你的那把绣花大刀去打劫吧,对了,去打劫。其中的一位子弟双手并在一起,递向老人的面前:正好,我想尝尝被打劫的滋味。
  喔,那姑娘还不错,虽是脸红了一些,这样吧,让那小姑娘来打劫我们朝歌三少,我相信,一夜之间她便会拉风走红,人红了便会有钱,而且会有很多很多的钱。
  老翁已经很老了,很老的老人很少生气,他有很多理由不与这三人一般见识。
  三人喝了些酒,出来便是为了找些乐子,正好,他们觉得老翁很有趣,他们想要在老翁身上找些乐子。然而,他们找到的乐子,乃是对老翁的侮辱。
  提及朝歌三少,朝歌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大邹星星乃是四大家族邹家家主的小儿子,夫人对其疼爱有加,自打家主邹石人随昆仑大帝一同消失无踪后,夫人对其更是宠溺至骄。更有,邹星星的大哥邹天厉二十三岁时便达到符师境界,同辈俊杰望尘莫及。平日里,这邹星星仗着家族背景,夫人的宠爱和大哥的佑护,横行霸道,欺压邻里百姓,调戏民女,尽干些恶霸地头蛇的勾当。
  朝歌三少中的老二,老三都是土豪之后,有了邹星星这样的大靠山,做起恶来肆无忌惮。
  对老翁极尽侮辱一番,几人意犹未尽,老翁始终一言不发,三人又觉得甚是无趣,本想就此离去,到别处去找玩儿,老大邹星星对那把小刀却是动了些念头,一双斗鸡眼看着小刀,好像有一条鳄鱼从眼里爬了出来。
  二少瞬间明白了老大的心意
  老头,这是我们的地头,你来经商就得交保护费,当然我们不会,也不能欺压穷苦人民。但是,你若是不交保护费,就坏了我们的规矩,这该如何是好呢?
  三少接口道,就拿这把破刀相抵吧,两不相欠,债务互清。
  这个主意甚好,很好。
  也不管老翁同意与否,邹星星拿了小刀,就要离去。
  衣服是粗布做的衣服,布鞋是麻布做的布鞋,十五六岁的少年,很平凡的少年,平凡到和穷家小子没有区别。就是这么一位平凡的少年,挡住了邹星星的去路。
  刀留下,人走。
  很简单的一句话,和少年身上的布衣一样干净。
  邹星星看着他,像看见一头怪物。京城朝歌,邹家势力范围之内,一位乡野穷家小子,居然敢管朝歌三少的闲事,的确是个怪物,不知死活的怪物。
  二少冷酷的说道,挡我家老大的道,想找死吗?
  三少更是直接,拔出长剑,直接刺了过来。
  剑是好剑,淡淡的月华下,闪寒光耀,伤在这柄剑下之人,不计其数。
  仿佛,二少已经看见,布衣少年手捂伤口,躺在地上嚎叫。他绝对相信,三少有这个能力。换着任何人都会相信,一个术士境高手,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一定能够重伤一位普通平凡的乡野穷小子。
  一道残影过后,少年依然站在邹星星的身前,三少却倒在了长街上,捂着脸庞,痛苦的嚎叫,倒下之时,两颗牙齿和一口老血,从他的口腔疾射而出。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快到极致的速度,这代表着什么?一巴掌就能把一个术士境的高手打得满地找牙,他会是一个普通的乡野穷小子吗?当然不是。
  你是谁?邹星星狠恶的说道,无论你是谁,今天晚上,你都会很受伤,或许,你会死。
  刀留下,人走。
  少年依然是那句话,依然是那么干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邹星星怒极而笑,拔剑在手,向着少年刺了过去。蓝色的剑身,吐出一尺长蓝色火焰的剑尖,宣示邹星星已经达到术士巅峰的境界。一般的术士小修士,绝对没有半点可能,避开这一剑的攻击,何况,眼前这布衣少年,看上去分明没有修为。
  邹星星狞笑,你不是普通人又能怎样,就算你武艺高强绝顶,同样会死在我的剑下,这就是修士与普通人的区别。除非你拥有像将王余吟龙那样的体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是将王的后人,也不一定拥有它的体质传承,因为,那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
  二少也动了,一柄有似灵蛇的剑,悄无声息的刺向布衣少年的背心,同样是术士巅峰境的高手,他的剑与邹星星的剑相比,没有丝毫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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