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人的哭泣

　　夜幕渐渐拉下帷幕，炎热的七月，却在此时，砖瓦房周边，感受到阴凉的冷风。
　　是在那场大火中死去的二人在此地阴魂不散，还是砖瓦房内有冷库，萧零不得而知。
　　他所知道的，
　　也就是头顶上的那最后一抹红晕，即将逝去。
　　二人坐在石堆上一根接着一根的烟嘴掉落在地上，整整一盒，在这两个小时内被抽光。
　　萧零心里又何尝不发怵，两小时里，目光未移开过那栋砖瓦房，他想趁着还有阳光时，能否察觉不同寻常的东西。
　　又或者，
　　想看一看里面究竟有没有......鬼！
　　魏钦站起身，打了个呵欠，长吸一口凉气。心里给自己打劲，这次能找到离奇的新闻，房子就不是问题，为了房子，破房子进就进，怕什么？
　　“准备好了吗？”魏钦嘴角笑出声，他好像感觉到，这一幕场景，就像当年提刀与小日本儿干仗时那句：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你准备好了吗？
　　萧零点点头，跟在魏钦身后，一步一个脚印朝旁边小巷道拐进去。
　　魏钦打头阵，倒也让萧零松了口气，拿起摄像机，架在肩膀就准备开始记录，一有风吹草动，摄像头就会对准那里。
　　夜幕已临，方圆百米之内，只有那路边有四盏街灯，时不时闪烁一下，踩在发出“嘎吱嘎吱”的泥土地，二人的神经已经绷得很紧，四处张望那一处处黑暗的角落，魏钦的心在“噗通噗通”的跳。
　　跳得很慌乱，很没有节奏，
　　他丝毫不怀疑，如若真看见什么东西，会不会被吓的心脏骤停。
　　砖瓦房大门破旧不堪，说是一扇大门，却也因那场大火，融化了不少门脚。
　　铁门生锈了，一束灯光从魏钦手中释放出来，不过，这束光线却有些抖动。
　　魏钦屏气凝神，不敢大喘气儿，又抬头看向那二楼，是起火点，窗口没有了窗帘，也没有那扇玻璃门，漆黑的空洞，时不时有股凉风从二楼吹下，拂过他身上。
　　“嘶......！”
　　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哽咽一口唾沫，问萧零：“有没有看到什么？”
　　萧零点点头，眼神望向那二楼，说看到光了。
　　“咯噔！”
　　魏钦心中一颤，连忙退后两步，轻声问：“什么光，在哪？”
　　“你这不就是吗？”萧零指了指他手上的手电筒，颇有些觉得好笑，提出来到这儿的是他，到了地方发抖的也是他。
　　“大晚上你别吓我，进去看看。”魏钦瞪他一眼，长吸一口凉气，憋着劲儿将残缺的铁门打开。
　　铁门很破旧，很锈，他只是轻轻推动，铁门“嘎吱”一声，颤抖一番，就像牙齿将要掉落时一般，摇摇欲坠。
　　“咳咳......！”
　　门被推开，一股霉味儿迎面扑鼻，这得是多久没有被太阳光照射过了。
　　闻到那股霉味儿的一刹那，萧零连忙捂住口鼻，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味儿，不像是普通的发霉味儿。
　　“唰唰......”
　　砖瓦房外，一阵阵轻风袭来，吹至身上时，明明是力道很轻的微风，回头望向四周树木，却被吹的唰唰作响。
　　树枝树叶随风而起，好似在给这门口的二人奏着什么曲子，令萧零心生不安。
　　二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没有着急踏进大门，原地等了五分钟左右，霉味儿消散一些后，魏钦又一次询问：“准备好了吗？”
　　又要提着大刀去厮杀的一幕，又是这么一句离别话。
　　大门近在咫尺，脚步却有些艰难，特别是对于魏钦来说，从深夜进入如此令如发怵的地方，更何况，还有死过人，是最可怕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魏钦上前一步之后，又退了回来，小声询问说。
　　萧零紧盯他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问他，房子还买不买了。
　　“哥啊......我的大哥！”魏钦苦着脸，又道：“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你没发现这里气氛不对劲吗？”
　　四周如此阴凉，这本就不是正常现象，虽说四周很久无人迈进过，也很久没有人问津，按理说，炎热的七月，除了冷库和地下室，这空旷的房屋外，是不可能有如此阴凉气息的存在。
　　而如今，他们遇到了，两年前被大火吞噬的砖瓦房四周，就是如此的阴凉，与七月的炎热天气格格不入。
　　“你关手电筒做什么？就算不进去，这黑灯瞎火的你还打算两眼摸黑着出去？”萧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谩骂一声，不过，如此漆黑的夜晚，就算将眼珠子瞪得老大，魏钦也看不见。
　　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要说手臂和头在哪个方向，这二人还真看不清楚。
　　“哪有关手电筒？”魏钦不记得自己有按下手电筒的开关，以为真是自己不小心给关掉了，又按了一下开关。
　　“咦？”魏钦惊呼一声，苦笑道：“没电了。”
　　萧零本想骂一声：什么破电筒，想了想，在这个场合不当斗嘴，只是说：“好在没有进去，若是进了二楼手电筒才没电，估计自己都得吓死自己。”
　　二楼死过两个人，还是被大火吞噬而死，如若摸黑站在二楼，能不吓自己么？
　　“也对！”魏钦讪讪一笑，他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不对！”魏钦拍了一把大腿，惊声道：“就算没有电筒，也还能看清路，你忘了，我们来的时候，四周还有路灯呢？”
　　四周一片漆黑，阴凉的四周，哪还能看见前一阵的街灯，就连天上的圆月也消失不见。
　　天空好似被乌云遮挡住，漫天繁星也已经不见一颗。
　　“这......”魏钦自顾自说着自己的疑惑，转身一瞅，没想到还真如自己所说，街灯在哪儿呢？
　　“手机有灯光。”萧零提醒道，将手机掏出来打开灯光，然而......
　　“钦子......你......你怎么......！”
　　萧零慌了，彻底的慌了，魏钦的衣角处，有那鲜红的液汁顺着衣角在滴。
　　他那一身白色衬衫，也被染满了血红色，令他发怵。
　　“你别一惊一乍的，怎么了？”以为萧零是在开玩笑，魏钦掏出手机打开灯光，但......
　　“噗通！”
　　打开灯光的一刹那，魏钦愣了，惊愣片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灯光却依然在萧零身上。
　　顺着灯光往上看，他的肩膀处，有......一只白森森的五指。
　　“萧......萧零......你......你身后！”魏钦忐忑不已，不敢再抬头，那五指，太渗人，太令他恐惧。
　　萧零闻声转过头，身后只有那空荡荡的一片，有什么？
　　再转过头，魏钦那白衬衫依然是那白衬衫，血迹已经没有了。
　　“走......快走！”魏钦一屁股站起身，麦克风不要了，拉着萧零的衣袖往外拽。
　　“呜呜呜......”
　　往后走两步，萧零站住了脚步，魏钦却是在发抖。
　　“呜呜呜......”
　　砖瓦房内，有个女人声音在哭泣。
　　凄凉，孤寂。
　　好似很久很久......
　　很久的凄凉才能使她发出如此的哭泣声。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吗？”魏钦哽咽一口唾沫，不敢回头，更不敢轻易抬头。
　　回头怕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抬头又怕看见萧零那肩膀上的五指，他只有低着头看着漆黑的地面，双腿在颤抖，心脏在乱跳，没有节奏的乱跳。
　　二人站在此处，任凭那唰唰作响的树枝树叶随风摇曳，他们好像被定格在此地，半晌都未能迈出一步。
　　“呜呜呜......”
　　哭泣声还在继续，不用寻找声音的来源，二人能清楚的分辨出，那女人的哭泣声就是从二楼传来的。
　　传闻是真的！
　　方圆百米的住户搬走的原因，就是因为如此，
　　因为这道凄凉的哭泣声，
　　是在两年前被火势吞噬的二楼传来的，
　　每至凌晨十二点，
　　哭泣声会如期而至。
　　两年了......
　　哭泣声从未断过。
　　拿到资料的第一时间，魏钦只当资料是在胡扯瞎掰，如若真有这样的事，没人报警吗？
　　如若真有这样的事儿，恐怕不等自己抢到第一手新闻，怕是关于砖瓦房的诡异新闻就已经漫天飞了。
　　直至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太轻心了，太冲动了，一道道哭泣声传进他的耳里，
　　传进他的心头......
　　“继续走，就当没听到。”
　　萧零拉紧魏钦的衣袖，将摄像机丢在地上，大步流星朝原路返回，他不知道究竟是有人装模作样吓唬人，还是真的有离奇的事情，只知道，气氛确实有些不对劲。
　　如若砖瓦房内真有人装模作样吓唬人，那么，周围的街灯和阴冷的空气，又该如何解释......
　　萧零点亮手机屏幕，却发现两张卡的信号已经消失，不免想到鬼片电影中，手机没有了信号，是意味着什么。
　　“这是......这是哪儿......”魏钦睁大了眼睛，连忙停下脚步，身体抖动得更为厉害。
　　四周残缺不堪，烧焦的痕迹尤为明显，前方有织布机的残缺品，还有那被爆炸的织布机所击中的墙洞。。
　　萧零用手电筒照射一圈，给出了答案：“这里应该就是砖瓦房的二楼。”
　　事情的诡异超出了二人的想象，尤为超出了萧零的想象，他比一般人更为不信鬼神，在他看来，鬼，只是存在于脑海中，不可能存在现实空间，更不可能支配任何人或一事一物，这是国外科学家所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