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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大道千秋记》第二章神的旅程·我与罗马的神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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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向前走去,在沙沙响的林荫道旁用手推开圣彼得大教堂的门。教堂是如此之大,从外面看就像是耸立的一座黑乎乎的山峰,从里面看则望得见繁星闪烁的星空。教堂的门却也并不重,刚一打开,便听见一个声音在半空中回荡着说:“孩子,欢迎你进入时空隧道。”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就一下子明亮起来,仿佛那不是几百只蜡烛,而就是光天化日下的人来人往------西绪福斯正抗着巨大的石头从我面前走过,他喘着粗气,一直爬到那边山顶上,然后又把大石头推下来,徒劳无功地反复弄这一套------旁边的人瞪大眼看着,也都无动于衷;只有我不以为然,于是我大声对西绪福斯说:“我可不相信有普罗米修斯缚悬崖、阿特拉斯顶天空、西绪福斯推石头之类重复、繁重、永无休止的工作,还说什么‘神不是永恒的,而苦难与惩罚则是永恒的’------我现在就帮你改变这一切;不过这不等于说我不尊重众神之王宙斯的法律,你所感受到的痛苦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于是便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我把大石头轻轻抛到山上去,然后由西绪福斯在山上接住又抛下来,就像打篮球那样娱悦观众------但是每接一次球,他都要蹲下来煞有介事的大呼小叫说:“天哪!累死我了——------”我们正闹得起劲,突然旁边一个人低声对我说:“他只是一尊石像而已!您慢着走------”好像还扶了我一下,但是因为我一直仰着脸走路,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之后,我又到了埃塞俄比亚公主安德洛墨达的婚宴现场,看见菲尼斯与帕修斯正在激烈争吵------菲尼斯一把就抓住了我,好像遇见了救星似的嚷着说:“看!神是最公正的——就让神来裁判一切吧!-----”帕修斯则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国王将公主安德洛墨达嫁给帕修斯,毁弃了之前公主与菲尼斯的婚约,因为菲尼斯任凭公主被海怪吃掉也不肯去搭救她------英明的裁判官对个别人的心脏长什么样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拿眼睛盯着两个人的下身——要知道神是无所不能的,尽管隔着好几层衣服——可是帕修斯的那地方才只有一点点:这就是铁证!于是我站直了身子,胸有成竹地开始裁判说:“当然,在目前情况下,安德洛墨达公主应该和——”可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心急如焚的那个家伙就想杀死帕修斯以便对安德洛墨达公主来硬的,结果反被帕修斯举起的怪物美杜莎的头颅(凡是看到它眼睛的人,都会在瞬间变成石头)变成了石头。原本我是打算把生活必需品判给最需要的人的。“那只是卢卡的一幅画而已!”这一次说话的人换成了教皇,其时他正从大厅烛影深处走出来迎接我,所以神也只好变得规矩起来。再一看,彩衣主教普朗克氏、爱因斯坦氏以及弗洛伊德氏也都在这儿,正坐在那种伦敦街头常见的栏杆上,旁若无人地大谈着量子论的事。可是我并不想打断他们的话题------晚上吃过从教堂庭院上空抛下来的灵食(我说过,我拒食人间烟火——),便由红衣主教弗洛伊德氏安排我住宿的事。弗洛伊德氏是一位只有半条胳膊的快乐老头子,他的红衣很像我们清朝妇女的旗袍,并且主教的头上还有两朵极大的花,这使他的脸看上去也很象清宫的某位妃子。而在去寝室的路上,他便一直用那位妃子的樱桃小口,紧张而又兴奋的谈论着以他的姓命名的人创作《梦的解析》的事;我想,这样的话题倒是挺合时宜。打开寝室的门,他问我要不要他陪宿,我马上严肃起来告诉他:“我这人不近女色!”他于是便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绿、蓝衣主教普朗克氏和爱因斯坦氏陪我逛街。他们也是两个神仙老头,一个从脖子以下都藏在一个小小的红五角星里,另一个则从肚脐以下都缩成了弧形。他们的行为也很滑稽,一个嬉笑着带我旁观本世纪初一位清朝老师以辫子的头饰作为教学工具的创举;另一位则唬着脸让我观看用来悬挂示众的被杀的义和团民的头颅。作为回敬,我给他们讲了德国公使克林德在北京被清军所杀的事。
  第三天,教皇等众人讨论我和教士南尼上路的事。绿衣主教普朗克氏抢先用童声说:“就让他们在长城上骑自行车吧!”说者,他连忙给人拉到窗户跟前,指着一位正好骑自行车经过这里的人让我们看。那时我们看到的自行车的轮子都是硬的,骑车的人走得很慢,而且前后轮子一大一小样子非常可笑,便谢绝了他的好意;蓝衣主教爱因斯坦氏也拨开众人沙哑着嗓子插嘴说:“那就开汽车吧!它们的爱好者今年正聚集在爱丁堡参加汽车俱乐部举办的环英1000公里试车比赛呢。”这时,又正好有一大群人开着一个半汽车从骑自行车人的头上跑过去,我们赶紧也谢绝了,理由是不安全:听说它还要钻的地下去吃石油,太浪费了。“要不,就走海路吧,有一艘大汽船正趴在威尼斯港下面喘气呢!”接着是红衣主教弗洛伊德氏蹦起来挥动着半条胳膊大喊大叫。同样,我们也拒绝了他。后来,三个人一下子发起火来,都红了脸,并争先恐后地跑到后台去找我的印度老婆装神弄鬼。直到最后,他们当着教皇的面牵出一匹短尾巴母骆驼和一头大母山狗来,说是要让我们抓阄。我一看上来两个带牝的,马上便同意了;于是开始抓阄。但是他们按照抓阄的结果说,必须是南尼骑骆驼而我骑狗,而狗必须走在骆驼的下面。这样一来,我走在长城上朝四面看的时候,便只能看见骆驼的四条腿,朝上看也只能看见骆驼的大肚皮了。于是我便把他们几个都恨死(大母山狗说,它也有同感),结果,他们几个果然都被我们恨死了。后来,到了长城的第十五个垛口,教士南尼向我告别,因为他要到中国的山西去布道——他喜欢被一大群具有异国情调的妇女抱着孩子围着;我呢,也向南尼告别,重新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这时,我再看看四面和头顶,就只剩下我和大母山狗两个在长城上了,于是便索性和它作起爱来。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母蝎子的情况不同,大山狗让我真正见识到了母性的威力——它不仅把我的生殖器卡死,而且把我整个人都头朝下挂在他的屁股上,最后放下尾巴盖住,一口气跑到埃塞俄比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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