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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世外有高人 / 第二章 往事随风逝

第二章 往事随风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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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的夏天。
  七月骄阳毒似火,八月细雨蒸如笼。
  高考完后的我,总算获得了有生以来最轻松的假期,虽然背后的破风扇在嘎吱嘎吱的吹,但是依旧很热。但是这种热仍旧比不上我内心的火热,因为我正在跟兄弟们在沙巴克打的胶着。
  “我还以为你跟莉莉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去了呢,原来你躲在这里快活……”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晓磊站在我背后。
  “去给我拿瓶可乐呗,等我们拿下来我分你金币。”最后的两块钱已经被我冲了网费了,晓磊来的真是时候。
  “滚,我走了,克清还在外面等我呢。我们想明天去山上看看,你去不,听说山上的庙挺灵呢。”
  “我才不去,你思想政治白学了?老子可是无神论者……”
  “真不去?莉莉可是要去。”这孙子虽然嘴硬,还是买来了可乐,放在我面前的显示器上。
  “算了算了,冲你这瓶可乐老子陪你走一趟,金币我就不给你了啊。”我拿起可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继续投入到伟大的事业当中。
  攻下沙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拿着网吧老板送的西瓜,一边啃一边奔跑。道路两边全是纳凉的人,偶尔有人抬头看我这追风少年一眼。
  该死的天气,依旧很燥热。
  该死的心情,比天气还燥热。
  因为我看到了夺命连环call,当我下机之后,从烟灰里扒拉出我的呼机来的时候,才发现莉莉已经给我发了不知道多少条传呼了。
  莉莉是我的女朋友,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女朋友。
  我表白过,她拒绝过,但是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的空气已经发生了质变,我们的眼光之间也闪耀着耀眼的暧昧。
  如果能考上一个大学的话,最好不过了,我应该会度过一个非常充实的四年,无数次深夜里在我脑海里徘徊的念想,也会变成无数个现实的纠缠。
  想到这里,我才想起下午答应晓磊的事情,瞬间抛弃了我的历任政治老师。我明天一定要虔诚的跪在佛的面前,祈祷我的分数能让我去一个任何我想去的大学,如果我抛弃了清华北大,选择了跟她一个学校的话,她会感动死的吧。
  每一个买了彩票的人,在开奖之前都会理解我彼时的心情。
  “就知道玩,饭也不吃了?饭在锅里,自己热一下……”我打开家门的时候,爸妈正准备出去纳凉。
  “热,让人失去了味觉。”我嬉皮笑脸的扔掉鞋子,顺便从冰箱里摸出一根冰棍,然后迅速的躲进自己的房间,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关上房门的声音。在关门声传来的一瞬间,我已经打开窗户翻上了阳台。
  没错我家的阳台跟莉莉家的阳台是连着的,可是直到高考后,我才第一次鼓起勇气翻过中间的小花墙。有了第一次之后才发现,原来以为比喜马拉雅还难登上去的那道墙,其实才不到我的膝盖而已。
  听到她家的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才轻轻的敲了敲她的窗户。
  可是她并没有过来给我打开窗户,窗户上的窗帘,隔开了我的视线。难道她也跟她妈一起,与我爸妈下去纳凉了?那么多的连环CALL,她现在应该在等着我的道歉才对啊。
  我尝试着拉开窗户,窗户这次竟然没有锁。
  我翻进去的时候,莉莉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到我进来时被窗帘绊倒的狼狈样子,她紧绷的小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柔色的灯光下,她脸上的毫毛散发着金子一般的光芒。古人说的“美人二八颜如花”诚不欺我。我坐在床尾,她依在床头,气氛越发的暧昧起来。
  “将仲子兮……”我还没说完,枕头就已经飞了过来,完全破坏了这么好的氛围。
  “滚,想什么呢?”她坐直了身子,盯着我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哎呀,我知道啦,今天下午晓磊已经跟我说过了,是不是明天一起去后山的事情?我们一大早就去么?”
  被青春的荷尔蒙击晕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当时她瞬间暗淡下去的眼神,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回到那个晚上,静静的听她要讲给我的话。
  “那就明天早上吧,对了你估分了么?能考多少?”她又依在了床头。
  “我没有估,爱怎么样怎么样呗,反正就算估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结果。”
  我们之间虽然一直在说话,但是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膜,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是当时的我却没有想太多,依旧有一句没一句的八卦着周围的事情,依旧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上午的后山,比平常要安静些,早晨晨练的人现在都已经回家了,偶尔有几个游客,也匆匆的消失在婉转的小路上。
  几天前,前来祈祷的家长们,挂在树上的红布条,已经在一场大雨后有些褪色,历年来挂在树上的布条,已经辨认不出上面的字迹,也不知道那些曾经被祝福的考生,如今人在何方。
  山路两边的树林,郁郁葱葱,零星的不知名的小花,从灌木丛里探出了头,山风吹过,到也带来了丝丝的凉意,叽叽喳喳的鸟也叫的格外欢腾。
  晓磊跟克清在前面走着,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不同的是他们两个分明是学神级的,高考前就已经保送了,所以他们所谓的到庙里礼佛分明就是个借口,想让我们两个打掩护约会才是真正目的。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我尝试着像前面一对那样,牵着莉莉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嗯,昨天晚上没睡好。你看前面有卖香的,你快上去请点香。”
  “你不去?”
  “我……你请了我跟你一起用就行了呗。”
  “那我们一块去吧,听说这里许什么愿都很灵。”为了转移刚才牵手未遂的尴尬,我快步追上前面的小情侣。
  我们请完香,继续往山上走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道士,山路很窄,我们依次挤在路边,打算让他先过去。
  “姑娘,我看你是有缘人,送你这串珠子吧。”就在他走过我们的时候,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摘下一串珠子递给莉莉。
  一串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珠子,看起来像桃核,又有点像核桃,但是却没有缝,只有弯弯曲曲的回路。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我这里有本如来神掌你要不要?”晓磊听这老道说完,向我打趣道。
  “既是有缘人,随便施点香火钱吧。”他把手串戴在莉莉的手腕上,但是抓着莉莉的手却没有放开。
  “你要多少?”我看着他抓着莉莉的手,不由的无名火心头起。
  “多少是个缘分,你看着给吧。”
  “一块钱你要不要?”我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请香的时候,找回的一个硬币。
  “无量天尊”本来我打算戏谑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将钱接了过去。“我看小子你也是个有缘人,他日我们天涯再相逢。”
  说完这句话,他竟转身飘然而去,消失在山路的转弯处。
  我们都把这段插曲当成一个骗子骗财不成的一个故事,并没有放到心上去,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欢乐时光最易逝,无情最是俏佳人。
  那个暑假以后,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晓磊自从去大学的车站一别之后,从此再无音信,就连过年都不再回家。克清倒是有联系,但是她早已跟晓磊分手,并远嫁南方。
  莉莉,在我们一起送晓磊去车站的那个半夜,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窗外。那晚我俩安分的躺在床上,聊了很久很久。我总算知道她一直想跟我说,却一直未所出口的话,可是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
  她的亲生父亲,现在已经事业有成,虽然已经再娶,却没有一儿半女,因此想用金钱来弥补这些年的亲情。所以她第二天就会坐上去德国的飞机,而我也会到遥远的石河子大学去报道。
  我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么多的信息,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她最近一直在刻意的躲避,从填志愿的那天她没有出现,我就任性的选择了离家最远的大学。原来一切的一切,背后竟然是这样像个三流言情小说里的故事。
  我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这次她没有拒绝。她的身体柔然的像只猫,我恨不得将她揉碎进我自己的身体里,我紧张的亲吻她的唇,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回应和身体的颤抖。
  我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推开了我,转身坐了起来。
  “不,思秦,如果有缘,我们天涯再相逢。”她从手上摘下那串手串,拉过我的手戴在我的手腕上。她再次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消失在我的窗口,留下坐在床上还没缓过来神来的二傻子,她的脸的样子,无数次在我脑子里清晰又模糊,那个穿着粉色睡衣的背影,却深深的刻在我的记忆里。。
  那串珠子,散发的凉意,沁透心脾。
  天依旧很热,我的心变的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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