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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刚走出没多久,天便突然下起大雨。雷停下脚步,四处寻找避雨之处,一眼看到身后被遗弃的那块石头正冒着白烟。
“这石头真够奇怪的,”雷走过去,把它捡起来,“还是带着吧,看来它并不是块普通的石头。”
雷向着枫树的方向走去,身上早已被淋得全然湿透了。豆大的水珠不时从他那深褐色的发尖滴下。
过了一会,那雨满满小了下来,最后竟停了。
再走进些,眼前的景象尤为壮观。片片枫叶随风而舞,不时有金灿灿的枫叶从树上缓缓落下,落到那火红色的、金黄色的叶毯上,不发出一点声响,倒像是劳作归来的人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享受着这宁静自由而舒适安逸的午后。
雷踏在那叶毯上,那千千万万枫叶铺成的通往远方的隧道。刚踏踏上去时,那叶片于他脚下发出沉闷的响声,似要抵御着这不速之客。当完全踩下去,停下脚步时,它又静悄悄地,如同在端详着这未曾见过的外人。再往前走些,踩在叶片上的声音变得更加清脆了,仿佛这金色的王国在欢迎着这位勇士的到来。
走了不一会儿,枫树林变得稀疏,视线变得开阔起来。远处,是几栋建在一起的石屋,烟囱上正升起浓烟,与天边的云化为一体。
“喂,那边的,对,就是你,你是谁?来我们这干嘛?”一个村民路过,刚好看到闯入林地的雷,便紧张地喊道。
“我是龙炎城堡来的,我叫雷,我是来找个人的!”
见雷只是一人闯入,那村民便也松了口气。“行,你找谁,我带你去。”
“艾什!”
看到那村民惊讶的表情,雷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名字。正回忆着长者的话,那村民又开口了:“你是想见村长吧!”
“......嗯。”
“我带你去。只是他几天没出门了,有人敲过门他也不开。至于他见不见你,我也说不准。”
两人走向那几栋茅草房。“你小心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甚至拿过村民的生命当儿戏!”见那村民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雷注意到那村民手臂上有奇怪的疤印,有点深,又不像是为刀剑所伤。
“到了。”两人已到一座石屋前,那屋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支撑着屋子的石柱已产生了裂缝,墙壁上也留下了乱七八糟的印记。
“村长,有个外人要见你,是从龙炎城堡来的。”
见半天屋内没动静,那村民无奈地对雷说:“村长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名堂。前几天,他还......”
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苍老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扶着门,仔细打量着雷。那人看起来还精壮有力,但是头发已白了大半。
“进来吧,年轻人。”那声音带有一丝苍老。
屋内设施简陋,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只巨大的绿壳虫子尸体。
艾什注意到了雷手上的伤口已开始溃烂,便从床底取来药水,给雷消了毒。雷也把来因告诉了艾什。
“哦,对了,我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奇怪的石头。”雷从羊皮口袋里掏出那半透明的石头,石头上裂痕清晰可见。
艾什伸出手去抚摸那石头,颤抖着。
“您怎么了,村长?”
“他,走了......”
“什么?”雷一脸疑惑。
“你可识得此物?”艾什抬起头,伤感地说着。
“那老者原本是个法师。他的魔法,都源于那水晶球。据我所知,他用法力延续着早已到尽头的生命。与此同时他的法力也会随之一点点散去。”
“而这便是那位老者水晶球里的一物。”艾什极其肯定地说,“很久之前在河边,我落入河里。他救了我。那时候,他正捧着水晶球,念叨着咒语,水位便下去了。我出来后,见到他水晶球里的,正是此物!”
艾什从雷的手上拿过那石头,“这东西如今在你手里,那就说明......”
雷意识到了什么,低下了头。
“可是,那时候长者为什么会在河边呢?他不是很少出门吗?”
“我后来问过。他是在找一条奇怪的鱼。”
雷的视线再一次落到那绿壳虫上。那虫子,足有半米长,生着锋利的双爪和尖尖的嘴巴。深红而发黑的血痕印在它身后的墙壁上。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最近,这里出现了几只从未见过的生物。它们不仅破坏了农田,还会主动攻击村民。这便是那其中一只。他们的壳非常硬,直接用斧头砍,都很难砍开。”
“难道没有办法对付它们吗?”
“有的。我研究过这一只,发现他们的弱点就在他们的腹部。用刀即可劈开。它们的要害,刚好也在此处。然而,要让它们露出腹部,必须靠近这些生物。那是极其危险的!”
“我去!”雷站起身来,似迫不及待要解决那些可恶的家伙。
“要想根除虫群,只可智取,不可盲目前行。我这几天倒是研究了个办法,”艾什叹了口气,“可惜她那一次......”
艾什再次打量着雷许久,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年轻人,你有这个勇气吗?”
“有!”雷果断地答道。
艾什把计划告诉了雷。“好,我这就去。”
雷走了很久,来到田野深处。未成熟的小麦被撕咬得支离破碎,满地狼藉。这时,前方好几只青壳巨虫向他迅速爬来,如饥饿的野兽扑向猎物。
雷挑衅了一声:“有种就来啊!”随后转身就跑。那巨虫在麦地里爬得迅速,一下子追了上来。
雷爬出了田野,跳过了小沟。眼看着那几只巨虫就要抓住雷,突然一排木栏从小沟冲出,足有三米多高。
那几只巨虫便顺着木栏往上爬。它们爬得极其迅速,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只巨虫腹部正中了箭支,从木栏上跌落下来。
雷忙趴下身来。远处艾什正站在屋顶上,向这边举起长弓。随着几次响起的箭头穿过壳甲的咔嚓声,那几只巨虫都倒在了雷的身后,腹部朝天,挣扎了几下,最终没有动静了。地上满是绿色的粘稠液体。
雷回到了石屋,刚进门,便见艾什在那虫子前祷告着什么。艾什见雷安全归来,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您的箭真准呐!”雷微笑着说。
“准吗?哎......这是我最后一次用它了。”艾什将长弓丢入壁炉中,火焰点着了那坚硬的弓木,溅出几束火星。艾什坐在壁炉前,静静地看着那弓被火焰一步步吞噬。
雷很是不解。见艾什心事重重,便又不在问。
是艾什先打破了沉默。“你是要往北走吧。”
“嗯。”
“出来吧,我教你点招术。前面危险着呢,虽然这些都是小儿科,但必要时也可以救你一命了。”
两人来到一片空地。在这枫叶上,艾什一次次地为雷示范着动作,雷一遍遍地模仿,倒也学得很快。
“你学过用剑吗?”
“没学过呐,只是会做做样子。”
“好好看着!”
至天黑时,两人已大汗淋漓。半天之内,雷竟把招术都学得差不多了。两人笑着,回了石屋。
“孩子,你以前没学武,实在是种可惜啊!”
雷只听出这是在夸他,便说:“嘿嘿,还得多练练才不会忘哩!”
“看来,他选对人了。”艾什认真地看着雷,“你先等着,我去取几样东西。”
不一会,艾什抱着一些衣物回来了。“再往北走,气候将愈发严峻。这有两件羊皮袄,你挑一件带上吧。而另一件,”艾什一边说,一边把两件新的大袄在床上摊开,“还得请你帮我送到一个叫艾仑的小伙子手上。”
“他在哪?”
艾什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又说:“这样吧,如果你在途中没有见到他,那就把那袄子拿去换些钱吧。”艾什似在哽咽着。
艾什又一次出去了。这一次进来,手上拿着一张破旧的牛皮纸地图。
“枫叶林地的地形,这儿都有。走到林地尽头,那前方的路得靠你自己了。”
雷接下了地图,“嗯,感谢前辈!”
“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就上路吧。楼上的床已经给你铺好了。”
“好!”
第二天清晨,雷便醒了。走下楼,却不见了艾什。连墙上的那个虫子的尸体也不见了。仿佛昨天的经历如梦一般。
雷摇摇头,整理好了行囊和干粮,独自上路了。
林地很大,地形也挺复杂。林地中心出河流横着将林地分成了两半。多亏了地图,雷才找到水位最浅的地方淌过去。再往前,红叶渐渐稀少,枫树也不见了踪影。
寒风阵阵从前方刮来。雷换上了羊皮袄。“村长真是考虑周到啊。为何那村民在背后会那样说他呢?”雷顺着寒风的方向,一步步走着。脚下的土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冰。
艾什从墓地回到石屋时,雷早已出发了。“愿上帝保佑他吧!”艾什想着。
“等等,三颗?我记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