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三更 新

　　第二十四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我也不跟你说太多，免得给你太大压力……
　　但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这是底线！”
　　程修脸色严肃：“您说。”
　　陆秀认真的看着他，道：“你们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你们的事情……
　　但土豆……土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能落下！”
　　程修松了口气，勉强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妈，您放心……这个不单是您的底线，也是我们的底线！”
　　陆秀点头：“对你爸好一点，他虽然跟土豆没什么关系，但毕竟人家是从小把土豆抱到大的！
　　我跟你老爸离婚离得早，到你爸这边都已经是三婚了……我们这种家庭关系，你也知道的，很复杂。”
　　程修沉默，不接这茬。
　　陆秀似乎也没了谈话的兴致，冲着厨房的方向喊道：“你也过来吧，收收你这性子，本来就已经没钱了还摔碗……”
　　茶杯里的茶水荡漾了一下，罗兮从转角处探出了半个脑袋。
　　程修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你在那边躲多久了，腿累不？”
　　罗兮鼓着腮帮子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先喝掉了茶盘上单独放在另一边的第三杯茶，才看着程修认真的说道：
　　“老公，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程修皱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抬起头说道：“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你和土豆都得跟我吃一段时间的苦。
　　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无限制的缩短这段时间……同样的，这段时间有多长，我也没办法跟你保证。”
　　两个女人同时沉默。
　　程修继续道：“如果你觉得你没有办法吃这个苦……
　　我这里还有些钱，足够你买机票回川州，你可以等我东山再起了再回来，又或者……”
　　“你别说了。”罗兮抬起跟程修大腿差不多粗的胳膊，瞪大眼睛：“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也是在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一刻开始，我不希望再听到这句话第二遍！”
　　“夫妻本是同林鸟……”程修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今天之所以会主动要求去接土豆，其实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但似乎，事情并没有往他所设想的那个方面去发展……
　　真的是这一段时间，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你想多了。”
　　罗兮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回房间去了……紧跟着土豆的哀嚎求饶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
　　程修一直看着主卧的方向，连动弹都没有，只是跟丈母娘对视了一眼。
　　日常生活中遇到某些比较不顺心的事情都需要发泄，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他今天已经在那个一年级年段长身上发泄过了，但是老婆还没有。
　　程修叹了口气，默默的在心里为土豆默哀了一下。
　　生儿子就是这点好，心里有气的时候比女儿耐打！
　　陆秀嘴角泛着欣慰的微笑，想了想问道：“你不去拦一下吗？”
　　程修摇头摊手：“如果生孩子不是为了用来玩，那还有什么意义？”
　　陆秀怔住。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位一直以成熟稳重示人的贤婿身上，感受到了那无法逾越的年代隔阂！
　　程修脸上带着笑意：“妈，喝茶……喝茶！”
　　陆秀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两个爸知道这个事儿么？”
　　程修摇头：“我连我妈都没说。”
　　“我觉得你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找到机会，我会说的……”
　　“什么意思？”
　　“现在说，只能是给自己添堵……”
　　陆秀眉头微皱，颇为不悦的说道：“这不是我的女婿会说的话！”
　　“妈……”程修艰难的笑了笑，“可是我真的还没想好，接下去应该做什么……我也没有想好，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
　　“这一次的打击，看来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是蛮大的。”
　　陆秀叹了口气，她拿着茶杯，仔细的放在手心打量，“今天这个绿茶，应该是名山上的吧？”
　　“是的，老爸寄来的。”程修笑了笑，丈母娘愿意转移话题，他也乐得成全。
　　“为什么这么苦？”
　　程修无言。
　　陆秀端详着杯沿的花纹，怔怔出神。
　　主卧里，哀声依旧……
　　……
　　陆秀走了，回程修为她在隆纹区租的一套二居室去了。
　　川州现在还很冷，远没有南方这么暖和。
　　程修站在全景阳台边眺望远处的风景。
　　27楼的高度决定了他的视线……在这个四线小城市里几乎不会受到阻碍。
　　今夜的风很大。
　　碳头安静的伏在他的脚边陪他一起看风景，粗壮的尾巴时不时的摇动一下，似在为他扫除烦恼。
　　“有时候做家狗也挺好……每天只需要吃喝睡，不用想什么，不用烦恼什么……对未来永远充满希望。”
　　他说着话，低头朝它看了一眼。
　　纯黑色的脑袋融入夜色中，依稀只能看到两点眼白。
　　程修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抚它的后背，柔声问道：“是不是？碳头。”
　　回应他的，是随着粗壮尾巴摆动而带起的风。
　　有点寒，又有点暖。
　　哗——
　　玻璃门被拉开，如山般的阴影将客厅传来的最后一点光亮完全遮盖。
　　程修仰起头看向陪了自己七年的老婆，笑道：“其实土豆很乖的，他没犯错的时候，还是不要打他比较好……”
　　哗——
　　罗兮一步跨进阳台，然后反手将门从新拉上。
　　她没有低头，而是将视线放在远方，声音有些飘忽：“明天是周末，我想带儿子去云岩玩一下……你觉得呢？”
　　程修歪着脑袋盘算了一下，再三确认之后才回答道：“好，正好我明天也没什么事。”
　　她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明天要去找房子么？”
　　“哦！”程修一拍额头，强笑道：“忘了——”
　　“那你……”
　　他朝玻璃门看了一眼，虽然这是单色玻璃……但不知为何，他却从玻璃的另一面感受到了一丝来自自己儿子的灼热目光。
　　程修嘴角咧开，无声的笑了笑，才说道：“以前一直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陪你们出去玩……我可以跟小钟约晚上去看房子啊。”。
　　罗兮脸色渐缓：“那就这么说定了，早上4点半出发，儿子说想看日出。”
　　程修张了张嘴，纳纳的说道：“你为啥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