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命的东西

　　第五章【救命的东西】
　　行署路与怀若街交叉路口。
　　两辆隶属行法局的公用车辆停在路边，将整个右转车道都堵了个严实。
　　“我说，你这场面有些大了吧？”
　　程修跨坐在路边人行道的绿化护栏上，看着身前的年轻人说道。
　　“没办法……”那人耸了耸肩膀，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黄局会这么给面子。”
　　“陈哥，我就不说谢谢了……”程修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欠你的那些尾款，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上的！”
　　陈阳给他散了根烟，才跟着坐在护栏上，笑着道：“咱兄弟不说这些，你后面的麻烦还有不少……我也就只能给你挡这么一次。”
　　“是啊……”程修又叹了口气，掏了掏空空荡荡的裤兜，对陈阳尴尬道：“有火吗？”
　　陈阳白了他一眼：“平时散烟给你，你都是只接不抽的，怎么这会又想抽了？”
　　说着话，一撮火苗已经被他举到程修嘴边。
　　程修俯首将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45度角仰望天空。
　　“别跟我装深沉。”陈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给旁边的几个警察一人塞了两包烟，才将自己嘴里的点燃，吐着烟圈说道：
　　“你要小心你总店的那个房东……他打你的主意好久了。”
　　“哦？”程修吐了个烟圈，才转头看着他，意外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他做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陈阳斜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旁边那家私房菜馆就是他的，厨房还是找我做的呢……我能不知道吗？”
　　程修想了想，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这还不够？”陈阳接过身旁小工递过来的文件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这些够不够？”
　　程修好奇的接过，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会，才问道：“这是什么？”
　　“五年前，你第一次来这里开店的时候，租金是多少还记得吗？”陈阳看也不看他，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过路的行人。
　　偶尔路边经过几个衣着靓丽光鲜的职场女郎，他还会挤眉弄眼的吹个口哨……可惜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小了！
　　“嗯……那时候刚赶上旧城改造，据说这个地段的租金是最高的。”程修皱眉回忆，不确定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280吧。”
　　“给你的记性点个赞！”陈阳说着站起身，走到非机动车道中间，抬头看着绿化带上的芒果树：“每年递增百分之8，算下来今年的店租应该是380了？”
　　程修皱眉点头，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义。
　　“你是不是在想，我问这些做什么？”陈阳得意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的，不明白。”
　　“你那个店有多大？”
　　“1400个平方……”
　　“五年前的你的店租一个月是39万。”陈阳摊开手掌，看着手机上的计算器，挑了挑眉说道：“五年后你的店租一个月是53万……”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修一脸茫然。
　　“看看你就知道了。”陈阳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神秘的说道：“我就不陪你在这里打哈哈了，这条路毕竟是主干道，一直堵着右转道不太好。”
　　“这里面其实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东西……”
　　年长的警察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直到此刻才插嘴说道：“小陈只是想告诉你，你这几年到底亏了多少钱……”
　　“嗯？”
　　程修一愣，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封文件。
　　他只看了一眼就完全怔在了那里，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这——”
　　“所以我总是说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都缺心眼。”陈阳仰天狂笑，指着他手里的文件：“芗城一个破四线乡下地方，租金居然比北上广还高，你那脑袋是让驴踢了吗？”
　　“也亏得是你这几年生意做得够大……”
　　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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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阳走了，他还要赶去别的餐馆赶厨房的工程。
　　程修站在警车旁边跟黄局寒暄了几句，然后目送两辆行法局的执法车响着警笛大摇大摆的离开。
　　117个食物中毒的患者每天光医疗费用就要几十万，这还不算他将要赔偿给他们的各种抚恤金以及赔偿……
　　所以他破产了。
　　名下的房子车子等等比较值钱的东西，能变卖的也基本变卖了。
　　他紧了紧怀里的文件袋，叹了口气。
　　这里面的东西，用得好了或许能救命。
　　陈阳在这个关头把这个东西送过来，用意自然不用多说……这个人情太重了！
　　“诶……”他叹了口气，自嘲道：“不知道能有几成胜算？”
　　“一个人在这叹什么气呢？”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考，程修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
　　披肩长发下面是被淡青色的连衣裙包裹住的水桶腰……皮肤很白，圆脸。
　　“梁姐，你这是要去哪？”程修诧异的看着女人身后背着的鼓囊囊的背包。
　　梁萍说着话将电动车停在一边，扭着水桶腰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回道：
　　“哦……一个朋友家里自己种的橘子熟了，让我过去拿。”
　　程修点点头，想了一会才说道：“梁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说啊。”梁萍将头发缕到脑后，笑着道。
　　“你们那时候的店租是多少钱一平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梁萍有些戒备的向后仰了仰身子。
　　她是做酒水生意的，在怀若街也有一个门店。
　　“这可能是能救我命的东西……”程修神秘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梁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那个店租那么高，一直都是咱们怀若街的神话呢……”
　　“多少？”
　　“30块。”
　　程修整个人都不好了，停顿了三秒才又不死心的问道：
　　“是现在的店租还是几年前的！？”
　　“当然是现在的啊……”
　　程修：“……”
　　“诶你干什么？”梁萍看着他二话不说掏手机的模样，吓得就是一个激灵，忙拉住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给我朋友打电话。”程修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别啊，萍姐求你……”梁萍差点就给他跪下来了，眼泪跟不要钱似得往外涌：
　　“我还想在这做生意啊，你破产就破产了，可是别连累我呀……”
　　“什么意思？”程修愣住。。
　　“这事儿要是让你那个房东知道了，他追究起来我们没一个人吃得消啊！”梁萍抹着脸上的眼泪，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他身后是香江的大财团啊……我们这些小个体，怎么跟人家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