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眼老人

　　进入天火阁时，素千选择了幻影试炼。毕竟，最不需要实打实修为的就是幻影试炼，况且素千对幻影术颇有造诣。这幻影术素千早前在总门习得，他也发现此术法残缺，却没想到这幻影试练竟然有幻影术法的剩下部分。只不过来到九层，也只能学到幻影术小成。
　　素千双指猛地指向通往十层的入口处，霎时，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筑基之下，不可入十。”素千沉思片刻，双指突然改变方向，正是指向那苍老声音之处。只见，一个白发驼背的老人，从此方向缓缓走出，“素千，不到筑基，不可入十。”素千看向老人，只见那人的眼眶里竟然空空如也，身体骨瘦如柴。他明明记得上次来之时，这幻影老人没有如今这般苍老，眼珠明明就在那眼眶之中。难道这天火阁被破坏了，难道冷千秋打伤了这幻影老人不成？幻影老人明明就是一道投影而已，怎会被打伤。投影就是一丝神念而已，要么存在要么灭亡，除非......不对！这老人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素千猛地抬头，果然那老人已经不再此处。素千感觉背后袭来一阵凉意，立刻向身后挥出一掌。但是背后什么也没有。素千知道此时不可乱了方寸，强压下内心的惊慌，闭上双眼，双手打出一个复杂的手势，手指点向眉心。此时，素千并不知道自己的周身早已布满了冤魂，而那没有眼珠的老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不停地想要靠近他。但是素千周身似乎有一股力量阻隔这这些阴冷之物。
　　突然，那老人好似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万分的东西，立刻远去，而素千周身的冤魂更是乱成一片，想要尽快逃离。只见一面小小的镜子悄声无息的出现在素千头顶，任凭那些冤魂如何挣扎，竟都被吸到了镜子里面。而那没有眼珠的老人，竟然如**控一般将头颅转向了天火阁外，随后便消散无影。
　　此时，镜子发出了一束极其细微的光，径直的射向了十层的入口处。
　　再睁开双眼时，素千就身处这片尸骸世界。素千内心陷入沉思。其实在发觉无眼老人有问题之时，他自知修为无法抗衡，便使出了溯源相法，防御自身的同时暗自找机会攻击。
　　这溯源相法正是素千当年在法术试练借着那古盾感悟出来的法术。只是素千修为尚显，并不理解古盾真正的运转机制，只能恍惚的感觉到古盾在用一种追本溯源的手段让时间倒流。目前，素千只能临摹那种感觉，让自己的一切去感受时间的流逝，再将操纵周身的灵气按照此种轨迹运动，进而达到一种时间的契合感。如若有人要破坏这种运动，除非是扰乱了素千对于时间的感知，或是自身对时间的感知强于素千，不然便无法破坏素千设下的防御。
　　只是素千刚刚施展了溯源相法，便赫然感知到外界浓浓的一股死气，以及流动不了的时间，甚至有一瞬间是一种近乎诡异的时间流动，无法名状。
　　满眼的尸骸，还有几乎静止的时间，让素千心中又一次布满恐惧。
　　“无眼老人为何会出现在这第九层，这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果说是意外，我上次来和这次来到底是哪里不同，因而触发了幻影九层的某种机制，这种机制是惩罚还是机遇？但如果说是刻意，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掉入了某个局里面，那么眼前的这片尸骸世界，对我来说足以......致命！”素千深吸了一口气，将更多的灵气注入溯源相法中。
　　素千再一次试图感知这里的时间。其实素千凝气十层的境界，理应对于时间的流动毫无感知。毕竟时间代表了生机，代表了腐朽，是万事万物所臣服的规律，这等天机不是凝气修士可以染指的。但巧在那古盾是个极为逆天的法宝，素千亦是一个观察力，感悟能力难得一见的修士，再加上素千有着天法筑基的经历，临摹古盾去感知时间，到也成了可能。
　　不过这地方诡异万分，素千几乎用去体内的一多半灵气，也未曾感知到时间的流动。素千立刻取出丹药服下，恢复损失的灵气。这片世界，灵气稀薄的惊人，幸好素千平日里储备的丹药不少。
　　素千一边恢复着体内消耗的灵气，一边沉思，“感知不到时间的流动，不代表时间就不流动，也不代表时间就一定流动，也许只是时间流动缓慢到超过我的感知，也许是流动的规则不同于外面那些世界。又或许......时间在这里，在这里根本不存在......或者时间也可以，不以流动的方式存在！”素千的双目猛地散出精光，要验证时间到底是否存在，只有一个办法。
　　素千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尸骸，双手结印，只见一条巨龙幻化而出，直冲那副尸骸而去。谁想那巨龙接触尸骸的霎那，尸骸竟然化为一团灰色的浊气，不断膨胀，将巨龙包裹。
　　这是，只听素千口中轻轻吐出一字，“天！”那浑浊的灰气团内部倏然爆发出万条金光，还伴着龙吟之声。一条较之前更大的金色之龙长啸冲出气团，浊气立刻四散开来，灰色也较之前淡了许多。“吞！”素千双指一转，只见四散的浊气被金龙尽数吞下。
　　而后，金龙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了素千手中的一枚灰色圆球。素千仔细看着这灰色圆球，而后目中露出果断，一口吞下了这圆球。
　　素千控制体内大多的灵气游走到圆球附近，包裹住圆球。圆球在灵气的作用下慢慢散开，形成一团灰色的浊气，赫然就是金龙吞下的那些，只不过这团灰气没有一丝狂暴之感，十分温和。
　　素千控制着灵气，将这团灰气小心翼翼地驱使到手指处，慢慢逼近指尖，而后灵气在指尖处形成了一个漩涡，灰气则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