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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人静，大多人都已经入眠。
李云虎的归来让秦女士和李大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才不多久，就沉沉睡去，那冷厉的脸颊再次变得温柔，让人不忍，它再变了模样。
陈秋媛也有些困了，她才知道，有时候睡眠是那么容易，也那么舒服。
几个女人上楼去睡，刘耳和李云虎坐在客厅，静静地喝着热水。
一杯又一杯，似乎一直泡在水里并没有让他补水，反而脱水了。
在热雾隐蕴的房间里，刘耳终于等到了戏缺。
戏缺进门，看到血肉模糊的梅柳，眸光一冷，转头看向刘耳，讶然道：“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刘耳反问，缓缓起身，为他拿了个玻璃杯。
“外面风大，喝杯热水。”刘耳道，倒上了一杯白开水。
“李云虎？”戏缺这才注意到，刘耳旁边，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是我。”李云虎点了点头，仿佛是面对着自己的小迷弟一样。
戏缺不以为意，坐了下去，也不去管重伤的梅柳，因为实力上没有把握，怒气便自然地消散了。
“我就开门见山了，归顺我吧。”刘耳直接道。
听到如此突兀的话，戏缺先是一怔，然后狂笑不已。
“连选择都没有，年轻就是好啊，不说别的，就这份胆气，就让我等老不死的汗颜不已。”表面夸赞，内里嘲讽。
“小孩子做游戏，总是为了一颗草，一朵花争个不停，大人们会觉得，他们实在太幼稚了，什么都不懂，那一棵草，一朵花有什么好争的。”刘耳轻叹道。
“你想说我们如今的争夺，像是小孩，而你就是那个大人吗？”戏缺说完，抿嘴一笑，嘴唇在玻璃杯上来回摩擦着。
刘耳暗想，等他走了，这杯子是不能要了。
“我想说，其实大人们太傻了，他们已经不懂得，这一棵草，一朵花，究竟有多美好了，却还要拿自己的价值去衡量他人，殊不知，金银珠宝，美女华屋，在小孩眼里，未必比得上那一棵草，一朵花。”刘耳继续述说着他的故事。
戏缺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李云虎也不知道，但他们喝茶热水，若有意若无意的点头沉思，仿佛知道他的意思，明白他的目的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能达到什么目的，只是忽然想起来，就这样说了，其实哪有什么因果，哪有什么必然，只是两件事这样发生了，然后人们就觉得先发生的事是后发生的因，后发生的事是先发生的果，其实只是偶然，只是恰好而已。”
“如果你让我来，就是听你发牢骚，那我可就要走了。”戏缺道。
“不要着急嘛，急着去干嘛呢，别总是好像很忙的样子，我知道，其实你没什么事要做，无聊得很，大家一起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有什么目的，要得到什么，才能坐下来好好聊天呢？”刘耳挽留道。
李云虎惊了，觉得刘耳也太能胡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但是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不急不缓地喝着热水，看戏缺怎么个说法。
戏缺凝眸，似乎要用目光刺穿刘耳。
寒声道：“好好聊天当然可以，我也不忙，可是你将我兄弟打成这样，是好好聊天的样子吗？”
喝了不少热水，身体暖和的戏缺终于想起了他血肉模糊的兄弟，义愤填膺。
“他不仅是你兄弟，还是我朋友，这可不是我自认为的，而是他说的，可就是这样的朋友，居然趁我不在，想对我家人动手，本来嘛，各为其主，做什么事我都能理解，我也不求抱怨以德，可是我最恨的，就是恩将仇报的人，恰好，他就是这样的人。”刘耳话声平缓，不怒而威。
“你倒真是好算计，假装离开，示敌以弱，让我们大意，结果杀个回马枪。”戏缺回想前因后果，觉得刘耳好生阴险。
“这话就不对了，我出门不关门，就是欢迎贼来偷东西吗？偷东西，人在家没在家有区别吗？”刘耳辩驳道。
“不管你玩什么阴谋诡计，在我面前，都没有用。”戏缺掷地有声道。
刘耳忽然暴起，迅步到戏缺身边，右手直向戏缺的头。
戏缺没想到刘耳忽然暴起，暗道自己大意，却已应对不及。
刘耳的手却在戏缺的脸上停下，准确说，捂住了他的嘴。
耳朵轻颤，松口气道：“还好，没被吵醒。”
对戏缺道：“小声些，她们睡着了，扰人清梦，可是大罪过。”
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刘耳又端坐在刚才他忽然暴起的地方，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阴谋诡计什么的，不是我行走江湖的手段，我靠的，是真诚。”刘耳真诚地望着戏缺。
经过刚才刹那间的心路转折，戏缺看向刘耳的眼神略有复杂。
“他伤得很重，先不聊了，我先给他治好伤。”戏缺说着，走到梅柳身边，当他细致地查探了一番梅柳的伤情，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不多时，经过戏缺的真气疏导，化龙之力的温养，梅柳的气息也渐渐悠长稳定下来。
当他睁眼时，一瞬间就锁定了刘耳，艰难地要站起来。
戏缺将他扶起来，带过去，也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走到刘耳身边时，梅柳忽然发力，戏缺猝不及防，松开了他，只见梅柳忽然软倒在地，声音断断续续道：“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明知道对不起，还要去做，那是什么呢？”刘耳问。
“那是傻子。”梅柳答。
“那是命，而对抗命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得更厉害。”刘耳道。
“那怎么样才算更厉害，是更高的修为，还是更多的财富。”梅柳问。
“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是厉害，却不知道怎么变得厉害。”刘耳怅然若失。
刘耳将梅柳扶起来，一股温暖的力量流遍了梅柳全身，戏缺束手无策的伤势，既然奇迹般地转好。
刘耳道：“我这么做，对不起她，可我还是这么做了。”
“所以这就是命？”
“我想变得厉害，却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变得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