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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站在这里？”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云今一下子回了神。
“盗跖？”
盗跖则是扫了一圈倒下的士兵，诧异道：“你刚刚做的？”
“嗯，强抢民女，被我看到了。”云今点点头，勉强使自己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想让盗跖为自己担心。
“快走吧，不然就要走不了了。”盗跖没多问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有点奇怪地说了一句，“我以为医师都只救人，不会愿意杀人的。”
云今愣了一下，抿了抿嘴，“我当医师只是为了生存，乱世之中存活，必须要有一技之长才行吧。”
“话说，大家都还不知道，你在荆大侠刺秦之后，究竟去了哪里，那段时间，小高一直对你的安危很担忧。你来了墨家之后好像也一直没告诉我们。”盗跖与她并排走着，身边还是嘈杂的市井喧嚣。
云今笑了笑，“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们。”
“那就好。”
盗跖也向她笑了笑，眼睛里都是欣喜，“你知道吗？明天天明要去请荀夫子出山了。”
“那蓉姐姐就有希望了，希望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好吧。”云今暗自叹了一口气。
“会的，医师小姐。”盗跖朝她眨眨眼。
“我上次好像说过要给你表演一下偷东西的真才实学对吧？”他看向天空。
云今想了一会，点了点头，“机关城那天。”
——下次再给医师小姐表演偷东西的真才实学。
——我才不要看。
“我好像回答了你说，我不想看来着。”云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朱唇弯弯，眼眸也弯弯。
“话说晚了，我已经去过喽。”盗跖扬扬手笑道，“手伸出来。”
“嗯？”
“快点。”
云今摊开手，指间是一股清香的草药味，手指白如青葱，修长纤细。
“喏。”一块祥云图案的玉佩，落在了她的双手之间。
“这是？”
“你放心，不是在平民百姓家偷来的。”盗跖指了指罗佑的将军府的位置，“那里取的。”
“取这个字真是好高雅。”云今捂嘴笑道。
“反正那个什么姓罗的决计不是什么好人。”盗跖满不在乎的说道。
“为什么？”云今疑惑道。
盗跖一脸自信地说道，“他若是个好人，刚刚那些府卫，你就不会动了。而且你都说了，强抢民女，这种将军，能好到哪里去？”
她笑了，捧着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
玉佩通体剔透，呈白紫色，偶尔的浑浊像是拉开的蚕丝，洁白而明亮。
“诶你看那个！”盗跖突然惊讶道，“那是...仙山吗？”
云今抬起头，看到海边远处的薄雾中一座翠绿的山，的确像是凭空而出的仙山一般。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她喃喃道。
四周都很静，只有玉佩摩拭的沙沙声和呼吸声。
“肯定没有。”一个少年，站到了她的身边，是少羽。
“人的能力是靠自己争取的，既不会达不到，也不会超出人类。所谓修仙与长生，不过是自我欺骗的黄粱一梦。”他朗声道。
周围人皆侧目，议论声窸窸窣窣。
“你小声一点！”旁边的天明提醒道。“别人都看着你呢。”
“本来就是这样。”少羽抬起头，没有躲避任何人的目光。
云今看着少羽，赞赏道，“少羽没有说错，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
天明“诶”了一声，不满道，“姑姑，那我呢！”
“成长的机会还有很多，只要天明好好努力，也会很有出息的。”云今摸摸他的头。
“嘿嘿。”天明傻笑起来。
“你小子！”盗跖从身后给了他一个爆栗，不怀好意的说，“听说上课睡觉啊...对得起我们吗来了小圣贤庄不读书！”
“诶唷。”天明吃痛捂住头，小声道，“好像你会坐下来好好读书一样。”
“我...”盗跖一愣，“是不会。”
云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真傻。”
盗跖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
回到墨家之后，云今又翻出了写了好几天的药方继续钻研。
祥云玉佩摆在她的桌子上，烛光之下，显得更为通透。
她思绪有些不定，但脑子里全是盗跖的影子。
傻气的，油嘴滑舌的，和安慰她时候的样子。
“这算是...喜欢吗？”
她喃喃道，左手拿起那块玉佩摩拭着。
——我上次好像说过要给你表演一下偷东西的真才实学对吧？
——手伸出来。喏。
——医师小姐，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看我看到入迷了吗？
挥之不去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慢慢地使她整个人都没办法继续思考了。
那天在小圣贤庄的树上，他轮廓分明的下颚，微微向上的嘴角，都让她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她又拿起笔，烛光之下的，是给盗跖电光神行步后遗症的药方，自从端木蓉倒下，他的治疗也就一拖再拖。
到了深夜，她才堪堪停笔，将药方再细看了一遍，和之前给端木蓉的药方一起放入了衣袖里。
明天就给他吧。云今深吸一口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