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狂战士

　　鬼手，到底是一种诅咒还是一种恩赐？虽然五百年来它造成的腥风血雨远远要超过它带来的恩惠，但是此时此刻，对于四名刚刚身受重伤的的小鬼，它无疑是一种再也好不过的恩惠，普通人需要三四个月才能完全痊愈的伤，四名鬼剑士却在短短两天之内生龙活虎。
　　第二天在其他三人还没起床的时候，凌战已经睡不着了，他匆匆起身穿衣洗漱，因为对于“狂战士”，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
　　“嗯？阿战起床这么早啊？”冽风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已经准备出门的凌战。
　　“嗯！我要去找爷爷训练了。”凌战用着坚定地语气说道。
　　冽风也不用多说什么，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目送着凌战出门。
　　GSD在艾尔文的这几天一直住在林纳斯的家里，因为两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关于格兰之身的大精灵魔法阵。
　　“大魔法阵还能坚持多久？”林纳斯焦虑地问着GSD。
　　“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让它尽量不要被破坏。”GSD一脸担心的说。
　　“没有任何办法帮助魔法阵么？”林纳斯低下了头，“森林里原来的精灵是那么善良友好，它们帮助这里的人们消灭怪物，给在森林迷路的人引路，它们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让整个森林那么明亮又那么美丽，没想到……”
　　“或许森林里还有没有离开的精灵，几个月前我就听说了森林出现了全身覆盖寒气和火焰的哥布林，那一定是与格拉卡的魔法师姐妹有关，或许找到她们可以问出一点什么，说不定牛头王萨乌塔也活着。”
　　就在GSD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凌战走了进来。
　　“阿战？你怎么一个人这么早……”问题还没问出，GSD看着一脸坚定的凌战就已经知道了他想做什么，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了口，“听着，现在开始，你的训练将会很危险，稍微分神你就又会失去自我，进入无意识的暴走状态。”
　　“我不怕，我会努力的，而且我相信爷爷。”凌战的眼神让GSD不可能拒绝他。
　　GSD结束了林纳斯的对话，林纳斯回头忙着自己的工作，GSD带着凌战来到了铁匠铺外的空地。
　　“听好了，小子，卡赞的诅咒会让宿主因为情绪的波动而突然变得力量和速度瞬间大幅上升，无人能挡，而这种情绪就是愤怒。可是绝大部分人都会因为意志的薄弱而失去自我，失去理智的他们只渴望鲜血，不分敌友地进行屠戮。”说到这里，凌战微微地低下了头。“可是，如果你慢慢地适应那种感觉，你就会慢慢地控制住它，今天起你要练习自己主动进入暴走模式，并且努力地控制住它。”
　　“可是……”凌战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了最后才醒过来的冽风，那一刻他突然又有点畏缩，他不想伤害身边的人。
　　“阿战！不许你又变得丧气起来，慢慢来就可以，你只要一直想着属于自己的回忆，你只要一直看着我，你就不会失去自我。你要相信爷爷，在佣兵营里面，我曾数次见到狂战士大师如何指导其他的卡赞综合症患者，虽然很多人失败了，但是成功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虽历经极大的痛苦，但是终究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在说，有爷爷在这，你不会伤到任何人。”
　　“嗯！”凌战听完放下了杂念。
　　“首先，想着让你愤怒的事情，注意力集中在那股涌上来的力量。”
　　凌战闭上了眼睛，伸出了左手。他想到了自己或许有父母，或许因为鬼手让父亲的死亡，母亲从此害怕了这种诅咒，绝情地将自己送往修道院；他想到了卡赞与奥兹玛因为个人的恩怨，伤害了阿拉德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想起了小时候每次接近其他小孩，他们的家长便会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鬼手然后把自己的小孩拉走；他想起了因为自己的弱小而被卡赞控制，伤害了夜默和冽风！
　　想到了最后，凌战突然感到心脏猛烈地跳动，那股血气激烈地从心脏流向全身，突然间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变得火热，大脑瞬间被更多的愤怒填满，他缩起了身体，咬紧了牙齿。
　　“阿战！睁开眼睛看着我！”看到此情况的GSD，立刻大声呼叫凌战。
　　“啊~喝——喝——”凌战发出沉重的喘息，他听到了GSD的话，睁开了双眼，面前突然亮起了一双发着红光的血眸，他咬着牙齿，看着GSD，努力地保持着自我意识，可是突然间，愤怒的力量直接冲向了大脑，灼热的左手让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意识突然变得模糊。
　　“阿战！不要想别的！看着我！”
　　“啊——”凌战突然双手弓起了腰身，双手抱住了头，“不要啊！”
　　看见凌战变成这副模样，GSD伸出了左手。
　　砰！！！
　　“啊！”
　　一股蓝色的魔法瞬间涌出，幻化成了死神的模样，一瞬间将凌战击飞出去，跌落在地的凌战直接恢复了自己的意识，摸着脑袋坐了起来。
　　“老哥！你这样没问题吗！阿战受得了吗？”林纳斯见状不由地喊了出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是我最弱的技能了，普通的击打肯定只会让他更加地愤怒！”GSD无奈地回头给林纳斯说。
　　“没……没关系的，都怪我自己意志力太薄弱。”凌战很快爬了起来回到了原地。“爷爷，我们继续！”凌战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身为毁灭之神的卡赞的力量，怎么会轻易地被驾驭，凌战又一次失去了自我，GSD只能又将他用波动爆发震飞出去。倒在地上的凌战狠狠地锤了锤地，站了起来又往回走去。
　　“阿战！还能行吗？上次受到伤还没痊愈。”
　　“这才刚刚开始！再说！我上次根本——没受——什么伤！！！”凌战激昂地喊着，双眼又一次燃起了红光。
　　“啊——可恶！！！”
　　“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再次击飞你！”
　　又被击飞的凌战身上已经被擦伤了好几处，GSD的波动爆发虽然已经控制到了最小的力量，可开始对凌战造成不少伤害，可是，他们都知道除了这样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反反复复已经过了二三十轮的训练，GSD看着遍体鳞伤的凌战说到：“这次就到这吧，阿战，你已经不行了。”
　　凌战听完就露出了不开心的表情：“说什么呢，还……还早着呢，我还没有站不起来！”凌战咬着牙齿忍受着身体的疼痛，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准备好了新一轮训练。
　　“喂！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认识那么多狂战士，没有谁是一天就掌控了暴走的！”
　　“我还不想放弃！就算拼上性命！我也要将这股力量驾驭！”
　　凌战再一次进入了暴走模式，这次他想到了身为年龄最大的哥哥，他竟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最亲爱的兄弟，他想起了那天练习到凌晨的冽风，想起了被猫妖抓后第一个跑过来的夜默，想起了倔强地一个人将赛利亚背回来的冥澈，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珍藏的秘密，那个一年前在赫顿玛尔见到的女孩……
　　989那年的某一天，轮到了凌战去镇上补充日用品，那一天凌战提前结束了训练，午饭过后训练了两三个小时便穿上了小披风遮住鬼手和佩剑，背上了背包前往赫顿玛尔，凌战走在街道上，嘴里念叨着要买什么，走过一条小巷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他玩过巷子深处看去。
　　“你们不是要带我去见我哥哥吗？他人呢？”提问的是一个比自己年纪略小的女孩子，身穿一套好像不是赫顿玛尔风格的衣服，黄白相间的连衣超短裙下，露出了洁白漂亮的双腿，漂亮到直接被一群海岸三番街的混混盯上。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头发下是中分露出了可爱的额头，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此时略显生气，小小的嘴巴生气着说出各两个问题。
　　“嘿嘿嘿~”那名身着西装的衣冠禽兽就是几个人的头目，他摘下了墨镜猥琐地看着那名女孩，“就让我来当你的哥哥吧，哈哈~”
　　“我——哥哥——在哪？！”女孩生气地喊了出来。
　　“呦，性格这么烈，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说着头目挥了挥手，“给我带回去！”
　　他身后的四名手持木棒的男子听完后便向女生靠近，其中一人面露猥琐笑容向女孩伸出手去。
　　“啊！！！”
　　就在那男子伸出手那时候，女孩突然双腿扎着马步，两手握拳收在了腰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将右手化为掌向男子打出，一股蓝色的念气冲击波从手掌飞出，将男子直接击飞。凌战被这一招惊住了，头目也被惹怒了，自己和其他三人直接冲了上去。
　　“危险！”凌战见状立刻将背包扔在了地上，向女生那里跑去，奔跑中右手抽出了木太刀，左手将碍事的披风拽掉。
　　女生用体术击倒了正面的混混，她面向了左边冲来来的混混，右边的混混见状便直接挥动着木棒，即将得手之时，凌战已经赶到了，他一记突刺将那名混混的戳的直接跪地捂住了后背。女孩没想到居然有人出来帮助她，一脸惊奇地看向了凌战。
　　“哪里冒出来碍事的小鬼！”头目一气之下一脚踢飞了凌战。
　　“喂！”女孩看见被踢飞的凌战叫出了声，然后立马面向了头目，“可恶的家伙！真是让人恶心！”
　　凌战赶紧爬了起来，和女孩一起面对了头目，女孩小声说：“你先去缠着他，听到我的讯号赶快躲到一边！”说完凌战便冲了上去，女孩赶紧进入了念气波蓄力姿势，一股念气在她双手间不停地聚集。凌战在冲刺中一个倒地下铲，躲掉了头目的木棒横扫，并且右手一挥狠狠地打中了头目的膝盖。
　　“啊！”头目捂着膝盖，往后跳了两步。
　　“躲开！”女孩大喊一声，凌战一个翻身赶紧移动到了旁边。
　　只见女孩右手往前一推，一团足足有一人大的念气喷射而出，比刚才的念气要大五倍，直接迎面将一脸惊恐的头目吞噬，重重地将他击飞在墙上，全身的骨头怕是已经碎了。
　　女孩收了怒气，一脸微笑地看向了凌战，那眯在一起弯弯的眼睛和微微向上的嘴唇，让凌战呆呆地看了好久，莫名的冲动在自己心中胡乱涌动。突然他一脸惊慌，赶紧将鬼手藏在了背后，避开了女孩的视线。女孩其实一开始就看见了他的鬼手，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拔刀相助的热心男孩。
　　“没关系的，我见过好几个鬼剑士了。”女孩还是一脸微笑。
　　“嗯……嗯，以后要多加小心啊，不要再让自己遇到这种危险了。”
　　“嗯，我是来找我的哥哥的，他们说知道他在哪？”
　　“你哥哥怎么了？”
　　“我大哥云庭十二岁那年离家出走了，最近我和二哥念涌听说他当年乘着商船来到了赫顿玛尔，二哥因为训练抽不开身，我就背着父亲偷偷来了这里。”
　　凌战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兄弟，或许感受到了那一份心痛：“他为什么要离开啊。”
　　女孩听到这个问题露出了微微难过的表情：“大哥一出生便被称为武学奇才，三岁时候便有着十岁小孩才有的武力，可是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念力修炼中，万众期待下他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使用念力，我们是念气家族，他突然就从天才变成了废材，一个月后他就忍受不了父亲的谩骂和周围人的嘲讽离家出走了。”
　　“这……这样啊，你哥哥……受了很大的伤害呢，愿他新的生活不再那么受伤。”
　　“不说这个了。”女孩露出了微笑，看向了凌战的鬼手：“我告诉啊，你不用那样掩饰自己的特殊，因为，并不是它决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而是你决定着它将做出什么事情，而且我已经看到了，你……是一个勇敢又善良的男孩啊。”
　　女孩的话像一股温暖的风，轻轻地拂过凌战的心，让他从未那么安心，从未那么温暖，这个女孩就这么留在了凌战的心里，被他偷偷地珍藏。
　　“你是一个勇敢又善良的男孩啊……”
　　这句话又拂过了凌战的心，他突然觉得只要想着这句话，只要想着那个女孩，他的大脑就无比清醒，即使左手再怎么炙热，即使全身的血液再怎么沸腾，即使此时情绪再怎么躁动，他的心却一直平静又温暖。
　　GSD时刻观察者凌战的反应，以做出应对。这时两眼闪着红光凌战却看着GSD一脸高兴。
　　“爷爷……我做到了！”
　　“阿……阿战，你真的……”GSD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凌战，然后突然笑出了声：“好小子！你居然一早上便驾驭了暴走！”
　　“哇！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厉害的小鬼。”一边的林纳斯也看到了凌战在暴走状态中保持住了自己的思维。
　　“喂！爷爷！阿战！你们在训练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了冽风的声音。
　　欣喜若狂的凌战听到了他的声音，双眼立刻褪去了红光，一脸开心地望向了远处走来的冽风三人。
　　“来晚了哦！你们！”凌战一脸得意地说。
　　“什么啊！你快说！”冽风着急地追问。
　　GSD露出了一脸微笑着：“没什么，几招新的剑术罢了，你们赶快过来也练习。”
　　“哦哦！”冽风三人一听有新的剑术，立马认真了起来。
　　“阿战，还有力气吗？”
　　“放马过来吧！”
　　GSD看着全员到齐了，便又开始了教授他们，那天下午，四个小鬼又新学了一招从空中刺下，在地上产生冲击波的招式，还有一招快速向前舍身挥砍三次的高机动剑术。又是一个辛苦的下午，小鬼们又学习到了新的战斗技巧，他们还会不停地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