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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人之下与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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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桀王爷梦连年的属地秽衡城,舞娘众多,娱乐场所遍地,居九州之首。
  来此游玩的呼韩殇和梦颖蔷,再次相遇。
  只不过,恰逢七夕节,二人都带着面具,故不曾见面。
  解忧茶馆门口,聚集了很多的行人,仿佛是在听一老者叙说着秽衡城第一舞娘萧晴儿的陈年往事。
  二人便驻足了下来,点上茶水,相邻而坐,听那老者叙说。
  萧晴儿是桀王爷梦连年下属萧泉的女儿,是一个相当庸俗的女人,却生得婀娜身姿,舞艺超群。
  在秽衡城,若有人不曾一睹第一舞娘萧晴儿的舞姿,那人肯定家境不太殷实富足。
  因为明月乐坊的进场花费,就要百两纹银之多。据说为了一睹明月乐坊的头牌舞娘萧晴儿,达官贵人们所花费的钱财总和,都能够填满幽冥北海了。
  舞娘萧晴儿喜欢权贵,秽衡城人尽皆知,她喜欢所有外表美丽的事物。
  因此,桀王爷梦连年的九大世子,便成了全城人的饭后谈资。
  究竟他们九人之中,何人能迎娶秽衡城第一美人萧晴儿,便成了全城人的巨大赌局。
  在风雪赌坊,这个赌局,一直都在,欢迎全城人士前往下注。
  不过,桀王爷梦连年不愿与民同乐,赌这个天大的赌局。他竟私自与乐坊老板约定,让舞娘萧晴儿嫁与自己的王位接班人大世子梦渊旌。
  本来舞娘萧晴儿应该和外貌英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一头黄金发色的大世子梦渊旌成亲的。
  可是波斯国商旅进入秽衡城经商后,为全城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收入。因此,桀王爷撕毁了与明月乐坊老板的约定,要与波斯国王联姻,大世子梦渊旌将要迎娶波斯国公主苏瑞,所以不能娶舞娘萧晴儿了。
  风雪赌坊的赌局盘口,发生了巨大变化,夺冠大热门的大世子梦渊旌竟第一个被踢出了赌局,全城百姓有人欢喜,有人愁。
  知道此事的舞娘萧晴儿那个心情,简直跌落到了谷底。
  但是桀王爷梦连年为了安慰舞娘萧晴儿,把她许配给了拥有一头黑发的二世子梦鼎轩。
  二世子梦鼎轩同样外貌出色,有钱有势,只是没了王位继承权而已。
  怎奈桀王爷梦连年作媒,舞娘萧晴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了二世子梦鼎轩。
  嫁过去的舞娘萧晴儿,从来没给过二世子梦鼎轩好脸色看。
  萧晴儿嫁过来以后,发现二世子梦鼎轩除了长得帅外,宅邸就是一座独立的楼房,带一个花园,还远离王城。
  这可把庸俗的萧晴儿气坏了,她当场就摔锅碗瓢盆,发誓绝对不给二世子梦鼎轩当妻子。
  二世子梦鼎轩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他甚至还有一个捡来的穷苦养子,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浣儿,被他偷偷养在家里。
  浣儿天天叫世子妃萧晴儿为姐姐,他的换洗衣物自然也是萧晴儿搓洗。
  深夜,浣儿跑到了萧晴儿床上尿床,知晓的萧晴儿气到吐血。
  久而久之,萧晴儿发现二世子梦鼎轩就是个闷油瓶,不对她说任何夫妻间的情话,感到甚是无趣。
  不过当萧晴儿晾晒浣儿尿湿的床单时,二世子梦鼎轩还是会主动过来搭把手的。
  二世子梦鼎轩经常不在家,天天出去跟大世子梦渊旌傻傻的打仗。
  二世子梦鼎轩回来就黑着个脸看着萧晴儿,有时她骂他,他都不还嘴。
  后来萧晴儿有一天开窍了,她牵着床单这头,望向牵着床单那头的二世子梦鼎轩。
  微风吹过二世子梦鼎轩那头杂乱的黑发,他低着头,温柔的安慰着,刚被萧晴儿骂哭,抱着他大腿的浣儿。
  没有太阳,天却很蓝,云也很白,萧晴儿从来没发现,她原来一直生活在山丘之上。
  萧晴儿远远望去,可以有很开阔的视野,城都、村落、森林、湖泊、河流、山脉、港口竟都可以尽收眼底。
  “喂!”萧晴儿突然叫住二世子梦鼎轩道。
  萧晴儿突然发现,二世子梦鼎轩对她很温柔,对她也不错,她还是可以给他当婆娘的。
  萧晴儿看二世子梦鼎轩抬头惊讶的看着她,她望向他,发现他原来这么帅。
  萧晴儿还没等二世子梦鼎轩说些什么,眼前一黑,一切戛然而止。
  以上是二世子梦鼎轩希望与一生所爱萧晴儿,所过的夫妻生活,可天不随人愿。
  二世子梦鼎轩生而为王子,锦衣玉食,天下膜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若是无大世子梦渊旌的竞争,登上王位,便指日可待。
  “我的王位,我不给,你们不能抢。”桀王爷梦连年在当朝皇帝梦流年分封属地前,对自己的九个儿子说道。
  可是他梦连年一登上王位,便光想着自己,再活五百年,连自己的九个儿子也成了敌人。
  相比于大世子梦渊旌,二世子梦鼎轩显然更加危险。
  入夜,凤满楼内。
  大世子梦渊旌酩酊大醉,拥抱着陪酒美人,正在跟自己的四弟和八弟计划着一件天大的事情。
  “大哥,父王说过,他的王位,他不给,我们是不能抢的。”四世子梦尔霆说道。
  “父王!父王!告诉你,今晚别跟我提他,否则我踹你,你信不信?我梦渊旌一出生就被他认定为下一任王城的接班人,可是呢!我等啊等,等到我中年了,父王却依然矍铄。纵然我愿意继续等,等到我老年,哪怕等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可是我身边的患难朋友,我的军师武将们,他们呢!他们等不下去啊!”梦渊旌怒摔酒杯嘶吼道。
  “啊”梦渊旌怀中美人惊吓不已,大叫道。
  “出去!都出去!”八世子梦璇菱对陪酒歌姬大声驱赶道。
  “大哥,道理我和八弟都懂,可是他是我们的父王啊!”四世子梦尔霆说道。
  “对啊!下不去手啊!”八世子梦璇菱接着四哥的话说道。
  “出来吧!”大世子梦渊旌说道。
  武将庞越压着四世子和八世子的家眷,从侧门进到房中。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四世子和八世子异口同声问道。
  “不跟你们装了,我摊牌了!跟我入宫劝父王退位或者死,你们选哪条路啊?”大世子梦渊旌问道。
  “有第三条路吗?”八世子梦璇菱小声问道。
  “啊”四世子梦尔霆惊吓不已道。
  八世子梦璇菱话音未落,便被大世子梦渊旌砍下了头颅。
  “呦!不好意思,四弟,溅了你一脸的血。来!大哥给你擦干净。”大世子梦渊旌从怀中掏出手帕说道。
  “大哥!不用了,我选第一条路,我自己擦。”四世子梦尔霆连忙抢过手帕,慌忙擦着面部说道。
  “哎!这就对了,八弟要是有你这觉悟,他也不会死啊!”大世子梦渊旌笑道。
  “大世子,八世子的家眷如何处理?”武将庞越问道。
  “放了吧!就这还问我?不知道我不杀女人吗?”大世子梦渊旌训斥道。
  “遵命!属下知罪!”武将庞越说道。
  被松开枷锁的八世子家眷,四下奔逃。
  “放箭!”大世子梦渊旌下令道。
  只见凤满楼暗处,射出无数利箭,追杀着奔逃的众人。
  “我说过我不杀女人,我可没说我的手下也不杀女人。”大世子梦渊旌饮尽杯中血酒说道。
  “启禀世子,还有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如何处置?”武将庞越问道。
  “斩草除根,懂不懂?懂不懂?”大世子梦渊旌抢过婴儿,放于桌面上,掏出腰间匕首说道。
  没有听见婴儿的啼哭声,通过四世子的视角,我们看见桌子下面有大片血迹流出。
  “四弟,我不杀女人的,今天破例了,你说怎么办?”大世子梦渊旌擦了擦满手的鲜血问道。
  吓哭了的四世子呆住了,竟耳鸣了。
  “怎么办?”大世子梦渊旌贴在四世子耳边大声问道。
  “进宫,退位。”回过神来的四世子哭泣道。
  “对!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大世子梦渊旌尝试搀扶起瘫在地上的四世子说道。
  四世子仿佛全身骨头被瞬间抽走了一般,竟站不起来了,任凭大世子如何搀扶,都扶不起来了。
  “庞越,把四弟抬回府。余下众人随本世子进宫,本世子可是有说不完的话,要与我那父王诉说呢!”大世子梦渊旌大笑道。
  二世子梦鼎轩与九世子梦琅宇是一伙人,八世子死了,四世子加入了大世子的阵营,其余四位世子已经被大世子所杀。
  “父王,这么晚了,您还在批阅奏章?还是让儿臣来代劳吧!”大世子说道。
  “不用了,这秽衡城,还是我管,比较好点。”桀王爷梦连年说道。
  “父王,如果您不能管了呢?”大世子问道。
  大世子下令众人逼宫。
  “旌儿,我记得我说过,这王位,我不给,你不能抢。”桀王爷梦连年面不改色继续批改奏章说道。
  “对,父王的确说过。纵然儿臣能等到您老死让位那一天,可是儿臣这群患难朋友与武将军师,等不急啊!”大世子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可怜,被众人半推半就做了这逆子吗?”梦连年问道。
  “没错,那就请父王如儿臣的愿吧!”大世子说道。
  “我如果不如你所愿呢?”梦连年问道。
  “那就别怪儿臣血染王宫了!”大世子说道。
  “难不成你要杀了本王?”梦连年笑道。
  “有何不敢!”大世子手持长剑,向梦连年刺去。
  “护驾!”梦连年大喊一声。
  王宫瞬间挤满了禁卫军,包围了大世子的叛军。
  “成王败寇,动手吧!”被擒获的大世子说道。
  “旌儿,父王再跟你说一遍,这王位,我不给,你不能抢。放箭!”梦连年说道。
  随着桀王爷一声令下,大世子的叛军被乱箭射死。梦连年将大世子关押了起来,等候发落。
  四世子听闻大世子反叛失败,饮毒酒而亡。
  大世子的反叛,以失败告终,同时也给二世子和九世子敲响了警钟。二世子梦鼎轩的兄弟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的大哥和九弟了。九世子梦琅宇去守了梦氏祖宅,大世子梦渊旌被外放到边远之地,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都回不了秽衡王城了。
  虽然身在梦氏祖宅,二世子梦鼎轩的九弟梦琅宇做什么事,基本都与他商量,对他极其依赖。
  二世子梦鼎轩并不想要江山抑或美人,他只想要自由,身为普通人的自由。他只想要,平民百姓家庭最正常不过的和睦二字。可他的一举一动,在威严的父王梦连年眼里,满满的都是叛逆之举。
  二世子梦鼎轩最近往王城禁地去的次数多了,他从王宫禁地的一位瞎眼老宫女口中,知晓了当年母后惨死的背后真相。是他那高高在上,无比虚伪的父王,残忍的杀害了他的母后。
  回到家中的梦鼎轩痛饮美酒,哄着小浣儿入睡,并与爱妻萧晴儿吻别。随后,他只身一人手持青冥剑,从王宫入口,一路砍杀到王宫禁地。
  入夜,王宫禁地。
  暴雨倾盆,抽打着禁卫军和二世子梦鼎轩的盔甲。
  “你都知道了?”梦连年从禁卫军身后走出问道。
  “知道了,是你,都是你做的。”梦鼎轩指着梦连年嘶吼道。
  “轩儿,你打算怎么办呢?”梦连年问道。
  “杀了你!”梦鼎轩咆哮道。
  众禁卫军连忙围住梦连年,为其修成了一堵堵人墙。
  “都让开!轩儿,放下青冥剑,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梦连年劝说道。
  “父王,你害死我母后的时候,你给过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吗?”梦鼎轩对梦连年问道。
  “没有,可是我不得不那么做。不杀了她,我就坐不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座。”梦连年说道。
  “哈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笑至极!”梦鼎轩笑道。
  “轩儿,别一错再错了,放下青冥剑!”梦连年说道。
  “错?我的母后何错之有,为什么你要杀了她?为什么?”梦鼎轩发疯似的砍杀着梦连年身前的禁卫军问道。
  几个时辰后,筋疲力尽的梦鼎轩,倒在了血泊之中。
  桀王爷梦连年下令,将二世子梦鼎轩关押地牢,等候发落。
  仅凭借二世子梦鼎轩一人之力,仍不能损桀王爷梦连年分毫。
  二世子梦鼎轩雨夜持剑杀奔王宫禁地,可还是没能狠心做个杀父逆子。
  而桀王爷梦连年却远比二世子梦鼎轩残忍,他甚至不愿给自己儿子一个痛快。
  桀王爷梦连年为了让自己不背上杀子之恶名,他竟将二世子梦鼎轩关进米柜六天,把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
  听闻夫君梦鼎轩惨死米柜后的萧晴儿,在山丘之上哭作泪人。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发现她一直都很喜欢她的夫君。她喜欢他六岁会骑射,八岁会下笔成章;喜欢他会弹琴、会下棋、会用甘蔗打架;喜欢他用女性的口吻写出一篇篇酣畅淋漓的闺怨诗;喜欢他爱吃葡萄如命;喜欢他任性又有野心;喜欢他既是个接地气的文艺青年,又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子爷。
  虽然二世子梦鼎轩英年早逝,但他仍是秽衡城第一舞娘萧晴儿最爱的夫君。
  “我哭了,你呢?”刁蛮公主梦颖蔷号啕大哭道。
  “我也哭了,不过,你能不能用你的衣服擦拭眼泪。我的衣服被你擦的,都湿透了。”呼韩殇说道。
  “小气鬼!本公主赔你一马车新衣还不行吗?”梦颖蔷泪如雨下道。
  “行是行,不过我衣服湿透了,都露点了。按照梦王朝律法,我是会被浸猪笼的。”呼韩殇委屈道。
  “好吧!还给你,谢谢啦!”梦颖蔷平复心情道。
  “不用谢!文宇先生教导我,行走江湖,要照顾弱势群体。”呼韩殇说道。
  “泥泞下人!”梦颖蔷突然愤怒值爆表大喊道。
  “刁蛮公主!”呼韩殇突然暴力值爆表怒吼道。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梦颖蔷控制情绪道。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呼韩殇控制情绪道。
  “我下一站,宏达城,你呢?”刁难公主梦颖蔷问道。
  “我也是。”呼韩殇回道。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背对背把对方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便各自回家了。
  “这个版本,我不喜欢,剑帝皇者,能换个版本吗?”智者大师问道。
  “可以,听听下面这个版本。”呼韩殇说道。
  在九子夺嫡中,二世子梦鼎轩施计干掉了其余八位世子,让自己成为未来秽衡城王位继承人的唯一。
  萧晴儿看透了二世子梦鼎轩,他已经变了,变得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万分。
  在二世子梦鼎轩成功逼宫梦连年退位,自己成为秽衡城,王的那一刻,王妃萧晴儿发觉他丢失了原来的自己。
  萧晴儿知道,那一刻她爱过的二世子梦鼎轩已经死了,永永远远的死了。
  萧晴儿为了爱,丢失了原来的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打击,让萧晴儿不惜纵身一跃,跳下高高的城墙。
  “跳墙!我让你跳墙!你要是敢搞死二世子梦鼎轩和舞娘萧晴儿其中的一个,我就敢和你玩命!”智者大师掐着呼韩殇幻影的脖子怒吼道。
  “冷静点!智者大师,在玄机门里,这是我的幻影,你是搞不死我的。能不能别入戏太深啊!大哥!”呼韩殇说道。
  都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可有谁知道,萧晴儿想要的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只想要二世子梦鼎轩,要他的关怀,要他的疼爱。
  其实二世子梦鼎轩也无奈,作为世子爷,身挑重担,他必须为了秽衡城而不顾萧晴儿,成了负心汉的代名词。
  秽衡王城?萧晴儿?又到底孰轻孰重。
  萧晴儿终究是爱情中丢失了自己,她莫名的情绪低落,莫名的犹豫不决。
  权力便是恶魔,它把人也变成了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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