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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醉何如:暮然得洛 / 破阵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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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洛微微喘息,如玉的额头渐渐出了细密的汗珠,走完最后一步角阵,还未睁眼便听到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心下生疑,暗道奇怪。这声音初听像淅淅沥沥的雨声,其中还夹杂着萧萧飒飒的风吹草木声,然后忽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像是波涛夜惊,风雨骤然而至,令听者悚然。
  景洛八风不动,身姿泰然地站于阵法之中,等待时机。
  祈暮道:“差一辅阵,闭眼,听我口令。”
  景洛点头。
  “艮永对天乾。”
  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其声直击心门,铿锵之韵中悲壮之意动人心魄,如见古之名将挑灯拭剑,沙场点兵。景洛聆音,不自觉想起北域魂连战场,疑惑更深,但动作不停,行云流水。
  “天乾对火离。”
  赴敌之兵,衔枚疾步,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奇兵是为死士,九死一生,死如陌尘。哀歌萦耳,心之戚戚。景洛心头微震,尘封了很久东西像在蠢蠢欲动。
  “雷震对艮永。”
  黄沙呼啸,铁马金戈,穿云裂石。杀意从四面八方弥漫出来,扼紧了人的呼吸,血腥味似乎扑鼻可闻。景洛动作慢了下来,想要从这声音里抓住什么。
  重玄门外,新鲜的血液从砖缝中浸入泥土,混合已凝住的血,散发着令人作呕血的腥味。对峙的士兵刀刃都卷了,抵住重玄门的三千御林军们降的降,死的死,到星辰罗布只剩下十人坚守,被束手后,以为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折磨,正欲寻机自尽,便见对方军阵中走出一个人,一身白衣,不佩剑,不戴甲,一个眼神,万众俯首,道:“忠士良将,可杀不可辱。”
  一挥袖,厉风袭去,十人轻轻倒地。
  ……
  “艮永赴天乾至风巽。”
  烟霏云敛,砭人肌骨,男儿垂泪,哽若孩提。其意萧条,山河失色,从生命里透出的无根的寂寥,与死亡融合在一起生命仿佛随时都会在这种寂寥中消失,你什么也抓不住。景洛慢慢停了下来,脑中闪过一些画面,睁开眼,那些画面反而更加清晰,身临其境。
  母后缠绵病榻,面色灰败,把头伏在父皇膝上,对他说:“陛下,你心性有缺,妾若死,再无人能劝谏得住你了,你该退位了。”
  一向威严的父皇此刻却是无比温和,笑答:“我待会儿就下召传位给洛儿。”
  母后嫣然一笑,柔若芙蓉初放,一双眸子里被泪水浸湿,又说了什么,父皇也笑着答应了。
  三更鼓响。
  缚离殿门被破开,寒风夹杂着血腥气息冲入殿内,大臣和宫人匍匐在殿下,乌压压的人群盖住了金色的地砖。父皇目光仍是温和的,紧紧抱着嘴角带笑闭上眼睛似安睡的母后,转头对立在殿门处持剑的人欣然道:“祈卿,天宸便交予你了。”
  祈暮眸若点漆,沉沉目光笼罩着视线中的万物。半晌,微微颔首,清冷道:“如陛下所愿。”
  话落,肃杀的军队从祈暮身后涌入殿内,剑指帝阙。
  ……
  “风巽对泽兑。”
  对景洛而言,祈暮的声音离得实在是太远,像是在湍急的水流里寻找一滴水的声音一样,她的脑子乱哄哄的,心神大震,强打起精神勉强继续布阵。
  “泽兑对地坤。”
  万籁一瞬寂静,景洛完成了辅阵,脑中的快速闪过的画面破碎如银蝶纷飞,像溺水的人终于破水而出,她两手支地,瘫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汗水浸湿了内衫,不舒服地黏在肌肤上。
  祈暮单手结印除了结界,业火立刻燎了上来,祈暮看了周身业火一眼,那业火又立马瑟缩地退开了些,抬眸望向景洛,面有厉色道:“我说过不要睁眼。”
  景洛呆愣了一下,缓缓启唇,眼神有些涣散,低声道:“祈暮,我看到父皇和母后了……他们很痛苦……”
  业火似乎受了景洛情绪影响,立刻不安得蹿得高出几丈,如蛇般扭曲着。
  祈暮微微色变,道:“洛儿,你已在阵中,不要伤到自己。”
  景洛伸出手去触碰红莲业火,深红、颇为妖艳的火焰,在她手心缓缓升腾,而在那火苗蹿升间,形成了一道道红莲之状,景洛失神般看着那朵朵红莲,无端地笑了起来。
  祈暮如画的脸上如结寒霜,身形鬼魅地飞身至景洛身前,一掌打散了她手中的数朵红莲,火花飞溅,绚烂至极,数丈以内的业火忽然痛苦地尖啸起来。祈暮毫不温柔地捏住她的手腕,凝肃地看着她手心灼伤,冷道:“景洛,你想入魔吗?”
  景洛闻言一笑,反握住他的手,道:“那你会陪我吗?”
  祈暮道:“会,但不是现在。你还没有为我披上嫁衣,还未写入我祈氏族谱,要我陪你也行,至少我死,你得是我的未亡人。”
  景洛似乎比祈暮更加迫切,道:“那我们成亲吧。”
  祈暮微笑,故意不去思索景洛的反常,道:“好,成亲。洛儿,布雨阵,灭业火,我们出去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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