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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问道：“香秀死了吗？”
“死了。”
刚子猛地抬头，怒视着眼前这个突然打乱了他生活的人，“是你害死了香秀！”
“呵呵。”林波一脸嘲讽，“是你的鲁莽无知害死了你的媳妇。并不是我害死了香秀。”
刚子又是一阵沉默，想起这几天末日般的日子，捂着脸埋头痛哭起来，“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家的！说好了的！”
林波拍了拍刚子的肩膀，“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一路聊下来，林波了解到刚子和香秀都是雾溪人，因为家里一直反对他们的婚事，当年血气方刚的刚子就带着香秀私奔到了澄都市。
没什么文化的刚子找工作四处碰壁，最后只能凭着一身蛮力在工地里当起了搬砖工人，而香秀就在工地上做了烧饭阿姨。
这一干，就是十多年。
平时住的活动板房并不隔音，工地里的夫妻工有需求一般都会趁着夜色去工地上解决。
直到前几天的凌晨，刚子拉着香秀避开了众人，上了还在施工的高楼。
他们亲热完后发现澄都市笼罩在一片粉红色的烟雾中，看着这一奇特又美丽的景象，刚子和香秀约好等年底结算了工资，就回一趟老家去把结婚酒席给办了。
只是没想到……
张丽莉听着惋惜，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在楼上的这几天都吃什么？”
刚子听到这个问题，脸瞬间黑了，转头看着车窗外一片狼籍的街道。
林波知道张丽莉的问题戳中了刚子的痛处，用眼神示意她别再问了。
张丽莉根本没理会林波，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后来发生了什么？”
刚子幽幽地叹了口气，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工地里早就乱成了一团，包工头带着他几个没变成丧尸的老乡也躲到了楼上。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我和香秀也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们饿得受不了，把队伍里最弱的跛脚杀了，就这么分吃生肉……”
“呕！呕！”张丽莉拧着张苦瓜脸，一阵干呕，“他们吃……人？”
林波一点也不惊讶，末世了，什么都可能发生，有些人为了生存，什么都做的出来。接下去的日子，他要小心的并不是丧尸，而是这些残忍阴险的同类。
“后来包工头发现了躲在楼上的我们，他的同伙把我绑住，当着我的面……”刚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波递了一包烟给刚子。先前看见刚子手指头上有淡黄色的烟渍，林波知道刚子是个老烟枪。
“谢了。”刚子熟练的拆开包装夹了根香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降下车窗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三皮哥，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找到女朋友，离开澄都市。”林波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别叫我哥了，我年龄没你大。”
“你比我厉害，我认你这个哥。带上我一起走吧。”刚子开口。
“好。”林波爽快的答应了。除去刚见面时那点不愉快的事，他觉得眼前这个敦厚老实又痴情的汉子还是比较可靠的。
“我不同意！”张丽莉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扬高了尖锐的声音，指着刚子质问道：“凭什么带上他？”
“我凭什么带上你？”林波分分钟想把张丽莉踹下车。
张丽莉看到林波那认真的眼神，怏怏地不再说话。
路边停着些废弃的汽车。
林波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那些有素质的丧尸，还知道把车靠边停一停让出一条道来。
警觉的林波觉得西区和东区似乎有些不一样。
东区随处可见游荡的丧尸，而西区……
除了刚来西区时杀掉的的那一波丧尸，到现在林波都没再看见任何一只丧尸了。包括废弃的汽车里，都不见任何一只被困的丧尸。
“奇怪……”林波和刚子一起出声道。
“丧尸都去哪儿了？”刚子喃喃道。
“你也注意到了？”林波皱眉看着空荡荡的街上，西区虽然离市中心比较偏远，比不得东区的繁华，但怎么说也有十来万的常住人口。
现在……西区平静得有些可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波记得爷爷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
“对了，三皮哥，昨天工地里都还有百来只丧尸呢！就你来工地之前，它们像是被集结了一样，统一向外走去，好像要去哪里……”刚子挠着头回忆道。
“丧尸都想去一个地方？”林波正在思考。
“是。”
“奇怪……”林波正思考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还没来得及看清，就一晃而过……
该死！林波用力拍了下方向盘，他似乎冥冥之中也被什么东西给召唤了。
或许，西区消失的丧尸和这个有关……
突然，张丽莉叫嚷道：“到了到了！”
景都佳苑到了。
景都佳苑的保安室里困着两只原地打转的丧尸，看见皮卡开来，瞬间变得兴奋嗜血，嚎叫拍打着窗户。
皮卡没有丝毫减速，直接冲断了栏杆，开进了小区里。绕了半个小区后林波终于找到了八号楼。
“你们留在车里，我上去。”林波把三棱军刺别在腰间，握着消防斧就下了车。
刚子跟着下了车，神色坚毅，“我和你一起去。”
林波皱着眉，思索一番后同意刚子一起去了。
不能一味的保护同伴，总得让同伴也一起战斗成长。这样，就算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有了自保的能力。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林波顺手扔给刚子一根高尔夫球棍。
高尔夫球棍虽然看着轻飘，却是实打实的结实，砸人脑袋是非常容易开瓢的。要不是张丽莉是个女流之辈，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想到这里，林波就觉得后脑勺又开始疼了起来。
“你等下跟在我后面，看我怎么对付丧尸。记住，打头！”林波低声说道。
“知道了。”刚子握紧了高尔夫球棍。
林波和刚子没有乘电梯，两人默契地选择走楼梯。
楼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502室。防盗门上遍布抓痕，刚子背靠着林波，手持高尔夫球棍警惕着长长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