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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门口外有个小商店,商店里面非常小,正面进去看到后面的小木窗,而木窗对应过来就是木栱门。
这门有两叶木板结构,门的最两边下的地板有凹下去的像酒杯一样的圆口;而两叶门最两边就凸出比酒杯小一小圈的木桩,木桩连门是一体,那凹下去的圆口相应着、挨着凸出下来的圆木桩,到门开门关时就压着在地面,中间是一把大锁。
老板叫“东红”,日新月异地在这做小本生意,每天早上开门,晚上关门。多年来形成了门开门关时压着地板上的门,与地面接触都出现了岁月的痕迹。
“东红,有‘双胞胎’面吗?”
“有,要多少?”
“就要一包就可以了。”
“以为你要一箱,我就拿给你。”
“太贵了,那有怎么多钱买,一包你都要卖五角钱。”
“哪里的地方不要五角钱一包,我从大老远去进回来的,就不要一点小本?”
“嘿,给你五角钱。”
“怎么,不是放学了好长?还没回去在这坐着干嘛?”
“就在这吃完了,再回。”
“你爸不找你啊?”
“又不远。”
“你爸每天给你多少零用钱?”
“又是有每天就好咯!隔一天不是说买薄写就是说买笔来骗钱,都不信咯!又说买橡皮擦,要么就是重复说用完了薄,然后再骗钱。”
“你爸就信你?”
“又不是经常。”
老板“东红”非常热情,他和每一个人好像很熟,相谈甚欢的样子。虽然他动作迟缓,但还脑子还很灵活通用。还问我:
“要水吗?你欠着先,明天再拿钱来还。”
“不要,哪敢欠钱!”
“那你就辣着喔?”
“那感觉到辣!”
“最香就是一包蔬菜了,你们老师有教你们吃蔬菜有维生素吗?”
“还没听说过!”
“那平常时都教你们什么,就整天教一加一等于二?”
“那还能教什么?哎,这蔬菜太干,不好吃,哎,回家去。”
一包辣盐放了一半进已经揉捏碎的面里面,还有半包辣盐立着放在小口袋里面。大包摇一摇吃上一口,摇一摇又吃上一口,越吃越香。
回来半路,吃到了底料。剩下碎碎的面就倒在手上,右边手上的碎面倒在左边上,左边又倒在右边上,倒一下吹一下,把辣盐吹少了吃。
感觉味道突然淡了下来,口水咽了几下。
小口袋里还存放着剩下的半包辣盐,心有余悸的想,不能带回家去吃,爸妈知道了不好交代,知道了下次问起用钱来干嘛也不好回答,也知道了是骗他们钱来买东西吃,那就更不好了。要是扔了它,多浪费,毕竟是用了爸妈的钱买的。虽然也不见得有多大点事,但是忍不了心。
最后,这半包辣盐一边舔一边回去,陪伴我走过了二三里路。这个小包沾满了口水,口水沾着都起泡了,小包里的辣盐也吃不完,流有口水进去,把这辣盐弄成黑色一团了。
想到这里,突然释然了。
我始终有我的来时路,那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我追求好东西的时候,我对那些不好的东西,表示非常的鄙视,甚至是憎。比如,我鄙视泡面,我鄙视原生家庭,我鄙视防御机制,也鄙视痛苦,甚至鄙视我的弱点。然而,当我追求好东西而得不到的时候,恰恰在我内心产生了极大的痛苦,这也是我内心极其脆弱的时候。
让我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相似的痛苦,我无法承受。于是我恨那些路途上的痛苦,恨原生家庭,恨防御机制,恨我自己。我觉得这一切就像生活中的垃圾。
那些生活中的垃圾东西,其实就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诉说着我的存在状态。
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黑暗,也正是力量发生的地方。所以不必费力摒弃黑暗,而是知道它在那里,允许它在那里,并且对它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