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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暮钟与挽歌 / 第二章 燃烧的夜

第二章 燃烧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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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得赶快去看看!说完,马修的身子窜了出去,顺手抄起了地上的油灯,不顾湿滑的地面向着钟楼的窗口走去。
  在他来到那里之后,马修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这不可能!
  映入他眼帘的景象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远处的雪原之上,出现了无数的黑点,这些黑点就如同毒气一样,逐渐的向着雾冬堡的方向蔓延,如果仔细一看的话,还能发现这些其实是一个又一个骑在恶狼身上的黑甲兽人。
  他们雪亮的刀刃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血盆大口大张着肆意的呼吸对于他们来说是南地的雾冬男爵领的空气,有些兽人甚至在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骨质项链上挂着血液都未干涸的婴儿头骨与自己的战利品一起化身成为他们的资源。
  在雾冬堡的平民和贵族都知道兽人是一群怎么样的货色,他们贪婪,邪恶,却又狡诈无耻,还钟爱于欺软怕硬,哪怕他们的体格极度健壮,但是该拼命的时候却又能够悍不畏死。这种性格早就深入了他们的骨髓,使得他们得以在人类的围剿之下,却还能够成建制的保持自己的战斗力和人民,这也是他们能够在这个人类世代还能存活下去的关键。
  此时此刻,这些可怕的两米高的大家伙和身下将近一米的巨狼正迈着狂乱而又毫无纪律的步伐,向着雾冬堡呼啸着飞奔而来。
  小规模的兽人袭击,马修在雾冬堡生活的几年里还是见过一次的,但是那一次只有寥寥的十几个狼骑兵劫掠完那些可怜的村庄以后,迅速逃离现场,只留下一地的狼粪和那些哭嚎着的孩子与满脸绝望的农夫或者猎人。
  而这一次与以往的规模完全不一样,这些家伙绝对是另有图谋。
  快点!得快点通知这里的防守人员!
  不然的话,一旦被这些野兽围住了城堡,那么一旦城池失守,以自己孱弱的体格,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马修的身体在见到这些兽人的一瞬间就立刻行动了起来,顺畅的如同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做过这些动作一般。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他的转身过于急促,外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这让他的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突然马修的脚下一滑,头部仰面朝下磕在了木板上,哪怕他刚才借助着身体平衡稍稍卸了一点的力道,却还是让他头晕眼花,甚至流了不少血。
  当然这对于被死胖子毒打,经常“活血化瘀”的马修来说效果居然不是太好,看来得益于那胖子,起码他现在皮厚了不少,真是有够讽刺的。
  很快,马修就再度返回塔顶,他手上的油灯在刚才那一摔之下早就摔落下去了,从这个高度来看油灯掉下去的那一刻火花应该就消失了,思维的惯性让他在权衡了一下要不要下去确认之后,还是让他否决了自己下去看看的冲动,只见他干脆而又利落的直接掀开板子。
  不得不说,刚才的马修摔得的确不轻,他甚至找不到绳子,走起路来就跟醉鬼一样,借助着些微的月光,最后好不容易才让他找到了绳子。
  叮叮当当的钟声就这么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响彻在了雾冬堡的上空。
  虽说平时警告公众的职责应该是隶属于治安队长的职责,但是在率先发现敌人的情况下,处于雾冬堡最高点的教堂钟楼则同样保有警告雾冬堡军事与治安力量的义务。
  所以说马修只要把钟楼的钟敲响七下,那么其他的人就可以明白,这是有敌军来袭了,而敲响了九下则是表明现在的城堡在可以立即摧毁雾冬堡军事力量的威胁之下。
  而马修现在就正准备敲响这座钟九下来让防御人员尽快就位,虽说他还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对于敲钟敲了将近一年的他来说当然再容易不过了。
  九声钟鸣过后,整个雾冬堡的天空就像沸腾了一般,无数的火把被点燃,让本来漆黑的雾冬堡亮堂了起来,从第七下开始,就变得吵吵嚷嚷的,无数的咒骂声,怒吼声,唯一没有的是哭喊声,与懦夫的畏战之语,整个城堡都在鼎沸的人声中完成了守备准备,一队队士兵走上了城头,遥望着不远处的那些兽人骑兵,虽说少不了有新兵瑟瑟发抖,但无疑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决心和意志。
  高效,野蛮,但又可靠,这就是北地人的精神。
  兽人的悍勇无畏和阴险狡诈让曾经淳朴的北地人变成了全民皆兵的省份,而涵盖了整个北地的雪绒花公爵领和他的一干封臣们却被达维利安王国中部与南部富饶之地的其他贵族戏称为蛮人贵族,甚至连靠近他们都会觉得是一种耻辱。
  人类啊!真是有够卑劣的呢。
  马修感慨万千的想着,他在敲完自己的钟后便快速的走下了钟楼,这里的位置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危险了,可以预见到很快整个雾冬堡就会变成一片巨大的战场,而这处钟楼就是制高点,敌人率先毁坏的一定会是这里。
  在压力的敦促下,马修走下了楼梯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回身走上了钟楼顶部,很快马修便抱着自己珍贵的书跑了下来,这本书,这本书不能丢。
  在离开钟楼前,马修借着下楼间隙来到钟楼窗户前望了一眼。
  情况比起之前又严峻了一些。
  狼骑兵们早就已经在城墙上的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到处都可以看到冒着黑烟的篝火与一些让巨狼们拖行而来的简易障碍物,他们就这么杂乱的堆积在这些狼骑兵们所谓的营地之前,且不说安全性如何,起码还是让这些兽人有了一些保障。
  某些狼骑兵身后则带着一些与他完全不一样的兽人老者,他们正聚集在营地的中心位置,大声的吟唱着什么,从这个距离因为风声的干扰,马修也只能听清一些字节,太具体的他就听不清了。
  根据他手上的《塔芮尔兰通史》,他一眼认出了这些老的几乎走不动路的老头子是什么。
  他们是萨满。
  一种比普通的兽人更加危险的玩意,他们精通着一种现今魔法师们都无法完全理解原理的魔法。
  他们可以与自己的先祖交谈来获得力量,这些力量通常都是可以增幅大批兽人的强力魔法,当然还有一些更加危险的魔法。
  比如他们现在正在做的,打开与祖地之间的灵魂链接,来让更多的兽人到达这里。
  正如马修想的那样,这些萨满几乎只花了一分钟就建立好了灵魂链接门,一个泛着红光的椭圆形空间门正屹立在狼骑兵营地的中央,而一队队人高马大的兽人步兵则迈着大步子,从门的那一端鱼贯而出。
  看到这里,马修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的他立刻开始急匆匆地下楼准备找机会逃跑。
  这些兽人早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他们计划的太过详细了,光是组建灵魂链接门的施法材料与付出的寿命就足够让一个老萨满肉疼的,更何况是一个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的门呢......
  这个部落最起码也是个中级的兽人部落,还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这还是只是最保守的估计,如果以凡事都要以最坏的打算来看的话,这个部落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的甚至巨型的兽人部落,在一位兽人可汗的率领下发动的进攻。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么大范围的进攻中逃脱出去呢?
  马修的小脑袋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以至于自己下了钟楼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前站着两名健壮的士兵。
  “咚”的一声,他就这样撞在了这两名士兵冰冷的盔甲上,盔甲坚硬的触感让马修打了个寒颤,手上的书本因为这一撞更是飞出了一段距离。
  “两位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可以的话,请你们允许我离开。”
  他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是要干嘛的?士兵们不是都应该上了城墙之上严阵以待才对嘛?
  “你就是教堂里的仆役马修,对吧,跟我们走一趟吧,领主大人要见你。”
  左侧的那名士兵开口说道,月光照耀在他的面甲之上,从这个角度,马修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从面甲里面喷出的雾气。
  更不用说他时刻抓在剑柄上的大手了。
  “见......见我?我只是一个小仆役啊,您们找错人了。”说着马修就转过了身子,准备离开这里。
  毫无疑问,他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没等他迈开腿,他的手臂就被左侧士兵抓住了。
  寒气顺着这名士兵的盔甲向他的体内延展开来,同时打碎了他的逃跑企图。
  “我明白了,我跟着你们走就是了。”无奈之下,马修只能够妥协,他可不敢赌自己会不会被这些士兵打断腿带到领主那里去。
  这两名士兵这才点点头,把马修夹在了他们俩人的中间保护起来。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下一秒,一颗带着火焰的石头伴随着可怖的声音向着塔顶飞来,随着一声巨响,这座建成不到一年的短命钟楼就这么轰然坍塌。
  此时此刻,马修实在是说不上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这颗巨石没有砸到自己的头上,让自己的脑袋瓜子变成满地的白色糊状物。
  不幸的是,那座他几年来居住的教堂的塔楼,正好死不死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倾倒。
  而他身旁的那两个士兵早就不见了踪影,在石头飞来的那时,他们就各自寻找遮蔽处,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说好的保护自己呢,他的脸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自己跑不掉了。
  “看来我不仅要变成最废柴的穿越者,甚至还要变成带着无能死亡的穿越者了。”
  望着头顶的巨大的钟楼在自己的视野里逐渐变大,轰的一声,马修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至于那颗带着火焰的石头,则是余势不减,撞在了另外的一处民居之上,火焰四散而去,点燃了这附近的区域,城内的老弱妇孺都带着水拼命的救着火。。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自然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贫弱少年的消失。
  今夜,注定要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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