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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刺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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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臣…”
  赵兴挥臂,漠然的打断了舰长的陈述,道,“黎卿,战争就是赌博,用无数的人命作赌注,赢取千百倍的利益回报,就似远航,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卿知道,孤亦明白。无须再多说了!”
  “殿下睿智,臣不及,臣唯命效矣!只是…”
  “只是每船仅能载六百人,需往返五次,耗时四日有余,危机刻刻,稍有差池便会让先行上岸的士卒陷入血海重围,对么?”
  “是。”
  “黎晔,你从崖州驾着小舟孤身出海,沿着万里海岸北上中原,欲得援军回海岛救助族人的航行中,想必是遇到了不少风暴吧?卿,害怕过吗?”
  “回殿下,臣从未怕过!臣知道,若是臣失败了,臣的族人将永远挣扎在苦难中死去!”
  生于“南岛”的原居民被京城的朝臣们拒之门外,万般无奈下流浪至幽地,而后被都统府收罗录用,体会过中原人蔑視,又见识了幽地的繁盛,黎晔便开始试图融入其中,但是,很明显的,十数年的风俗习惯依旧保持着强劲的惯性。
  焸王兴淡然一瞥,并不太在意属臣言语中的无礼,浅笑道,“卿为族人无惧风浪,孤的士卒亦然。他们知道,生存和尊严是不能依靠别人施舍的,只有用鲜血,用死亡,才能换回他们梦想的生活,孤的战士,渴望着战斗!”
  黎晔沉默,他无法反驳。
  “孤知晓卿心中的顾虑。”赵兴眺望着缓缓缩短的队伍,久久凝视,半晌才似喃呢般道,“孤将三万士卒尽托于汝,本就是赌,赌昌运,赌天佑,赌神眷。卿,愿陪孤赌么?”
  猛的挺直了腰板,黝黑的面孔憋得通红,黎晔大吼道,“殿下都不惧,臣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好怕的!”
  辰时,微风。
  橙色的光线照耀着升腾的雾气,散出淡淡的光晕,将整个港口染上了炫目的金黄,高升的太阳越过山壁,洒向广袤的平原谷地,暗淡的原钢色铠甲猛然暴出了耀眼亮银,入目间,天地皆绚烂。
  “黎卿,记得孤说过的么?海洋极大,极广,极深,无数财富蕴藏其中,无尽的危险亦是潜藏其间。传说中,金银铸造的小岛,美食遍地的幻境,都能在海洋中找到。”
  “回殿下,臣从未有忘。”
  赵兴的目光从迅速建立的军营上挪开,望向身侧的属臣,浅笑道,“告诉孤,汝信否?”
  “臣信!臣的部落里自古相传,出海往南,若是得神灵佑佐,便能到一座仙岛,有漫山的水果,遍野的牛羊,割不完的稻子,拾不尽的玉石!”
  “是么?”赵兴稍稍一愣,莞尔击掌,叹道,“卿的先祖竟能走这般远,壮哉!”又问黎晔,“幻境既得矣,黎卿,敢去深海,为孤找出那金银铸造的海岛么?”
  “敢!”黎晔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等伐辽战胜,孤给汝五艘船,带满补给,修整一个月,再从这里出海,向东航行,驶入深海…孤,于此等待卿的归来!”
  “臣拼死效殿下,不得金银岛,决不回航!”犹豫稍顷,黎晔忧心道,“殿下,臣若出海了,臣的族人…”
  海航存在着巨大的风险,赵兴知道,黎晔也猜测得出。
  没有海图的情况下,深入海洋的远航无异于用生命去探寻一条航道,稍有疏忽将会船毁人亡,黎晔能无视自己的生死,但不能舍弃族人的希望。
  “孤从税银里调用了五十万两,制令建造更大的海船,不日动工。待大船成一艘,孤便遣余下的五艘南下南岛。”赵兴很清楚属臣的顾虑,肃容道,“孤再向卿承诺一次:倾幽之力,济汝亲族于崖州,若想迁途幽州,孤定分肥膏,至专属,允世袭,免赋役,皆等同汉民,孤,决不食言!”
  “谢殿下厚恩!”黎晔垂下了倔强的头颅,感泣匍匐。
  焸王兴漠然的移转视线,遥望港口,目光深处尽藏期待,淡言道,“卿…去吧。”
  ……
  “秦末,西夷率众万余,戍卫齐诩于队仓玉门,诩即停军不进,宣言上书请兵,须到乃发。蛮闻之,转而分抄旁县,翔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余里,令军士各作两灶,日倍增之,蛮不敢逼,遂大破。”
  赵兴立于入口的高台阶缘处,挡开了小侍女的搀扶,向护送前来的赤炎骑统领说了个小故事,问道,“卿可明白?”
  恭谨躬礼,辛弃垂眉侧立,声音却一点不小,“回殿下,臣已明矣!”
  “哦?那卿告诉孤,齐诩因何先设营求援,再日夜兼进,又为什么要倍增其灶?”
  “回殿下,兵到乃发者,利诱之也;日夜兼进者,用天时以困之也;倍增其灶者,惑之以人事也。秦将使假象惑于敌,诱敌就我之范,丧失敌的优势,使敌处处皆难,寸步难行,得以胜之!”
  “好,好!”赵兴击掌而赞,道“兵者云: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孤使财锦诱西拓以袭辽疆左,以宿卫渡海侧击其疆下,困之天,诱之人,卿出平州直插辽城而攻其不意,望卿迅之,惜之。孤还是将那句话送于卿——孤,于此等待卿的荣归!”
  “臣决不负殿下厚望,定得辽土献于阶前!”
  赵兴浅笑着点了点头,勉励道,“卿且去,当…珍重!孤备美酒待卿露布!”踏阶上了数步,转身驻步回望,凝视着耸立如山的赤炎骑士,默然半晌,挥臂激昂。
  翻飞的大旗腾展似龙,赤色如血……
  依《大夏律》,王爵者的正式出巡礼制是极其繁琐庞杂的,车马、服饰、随扈、从侍、侍卫、前驱、旌旗,处处都有讲究,全部摆开的仪仗能延绵数里。
  频繁的次数以及厌恶琐碎的好恶,使赵兴从未使用过超过百人的仪仗,平日里的出行更是简单——一名侍女,一架车马,十余护卫。
  简单的方式为行路提供了便捷,从某些角度,亦给秘密的保护添上了一层薄薄的遮掩,都统府的属臣们察觉出了潜藏其中的隐患,而失去了作为先导者的乔子敬,熟知焸王性格的属臣自是不会有过多的纠缠,身处幽州腹地,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殿下的安危。
  但某些人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幽州,也始终凝注着夏朝的“凶星”……
  四个月前,伐辽战役进入临战状态,经济开始倾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隐秘而细微的物价波动引来了意料外的探查者,看似宁靖的幽地内,竟是深藏着数量惊人的细作!
  数百细作中,诛杀百余,负伤者尽皆自刎,大半逃匿,无一人被俘。
  代号、手段、行事、目标、联络方式,种种迹象都说明他们同属某个势力庞大的组织,从来淡然的焸王兴为之瞠目骇然,惊厥数日而不宁!
  赵兴没有将“鹫卫”的奏报公开,他很明白,再怎么装聋作哑,“好物丧志”的名声无论多响亮,太子未立时,第一顺位的继承人终究属于嫡长子。
  夏帝已从昏睡中苏醒,太子仍迟迟未册立,蛮夷大军寇边,淮南叛乱不息,中原混乱的形式中处处弥漫着杀机……
  愈是敏感的时期,赵兴愈发不敢有丝毫大意,随行的护卫增加至五十名,伪装车马多出了十辆,幽州城郊的卫营里三百亲兵随时待命,沿路上也布满了「鹫卫”的探子,确保整个路途没有任何隐患。
  通常情况下,赵兴会随机选择乘坐十辆车中的一辆,一路换乘三次,漆印着斗大红色圆体「行”字,分站遍布幽地的「行庄”马车为他提供了极佳的掩护。
  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赵兴还执行着极尽严苛的规制:
  善近者,立诛!
  但他终是疏忽了,缺乏应急机制的突发紧急时刻,忠诚的护卫们完美的遵从了焸王殿下的制令,抽刀上弦,齐齐对准了逆流奔来的骑士——也毫无经验的将焸王兴车鸾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骑士猛的拉住缰绳,飞快的跳下马鞍,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一方印玺,谨慎的高举过眉递向了戒备的侍卫,经过短暂的交涉,执事侍卫竟拿着令牌、印玺快速靠临。
  “禀告殿下,梁都尉传讯:酉时正刻,司马大人前往府衙的途中于‘金陵桥’遇刺,重伤!梁都尉率兵往救,刺客五人,未逃,皆自尽!”
  赵兴默然,半晌才向车厢内的小侍女做了几个手势,眯着眼睛背靠进了软垫。
  “乔大人伤势如何?”秦琴挑开了一丝缝隙,隔着竹帘代问道。
  “回尚宫,属下奉命出城奏禀,未知详细。”
  小侍女为王府宫侍,又授有品级,平日里焸王出现的时候,总是由她代为翻译赵兴独创的手语,负责幽州防卫的士兵们见得多了,口口相传下不免有了些臆想猜测,现下被问话,自是回答得极是恭谨。
  “殿下?”
  “回城。”攥了攥拳头,赵兴轻声吩咐道,“竖旗!用最快速度回城。”报复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但赵兴并没有多少的担忧,伐辽攻势以展开,乔子敬负责的后勤调配已经全部到位。
  秦琴再转头侧望向窗外,道,“殿下令:竖旗!用最快速度回城!”
  “诺!”
  飘飞的“玄武吐雾”图竖立车头,紧张的护卫们裹挟着车鸾驶上中道,围拢成双层的人墙,驱赶开沿街的车马,迅速的奔向幽州城!
  行不到半刻钟,又有一骑逆流飞驰。
  “禀告殿下,梁都尉传讯:酉时一刻,录参大人于‘天上人间’门前遇刺,伤!梁都尉率兵往救,刺客五人,未逃,皆自尽!都尉大人求令,封城,戒严,搜查全城。”
  皆自尽!又是皆自尽!
  数年时间的捧传,乔子敬、罗义二人被天下誉为“幽州擎天”,外人看来,离此两位贤德大才者,“讳言”的年幼王子恐怕早已埋骨边郡。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说法:
  擎天缺失,幽云崩塌。
  赵兴阴冷的静默良久,沉声自语,“刺杀我的属臣,让孤的封地崩溃么?哼哼!好阴毒的计策!好狂妄的谋划!我的幽州,真就这么容易闯么?!”阴涩的冷下神色,飞快的打出了一连串的手势。
  “焸王令:准梁都尉请奏,另,封街,调集城卫挨户搜查,旦有可疑者,斩!”
  “诺!”
  还未待骑士上马离去,再一骑飞驰而至!
  “禀报殿下,酉时三刻,梁都尉在衙署便门遇刺,重伤!已送至医馆,望殿下速归!”
  赵兴骤然惊栗,端着的茶碗颤颤作响,呆愣片刻,猛的拉开窗边的小侍女探首向外,急切间,几次张嘴欲言。
  “殿下,您不能这样!”秦琴紧张的喊叫。
  “保护殿下!”
  视线中,伪装成普通扈从的侍卫驱马蜂拥奔来,眼角的余光里,百多支箭矢布成的雨幕磨擦着气流“飕飕”作响,闪烁着慑心寒芒的箭镞缓缓清晰……
  “噗!噗!噗!噗……”
  “殿下!”
  【今天第二章,共6500字,完毕,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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