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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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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悄悄降临。
  青石村里,那相连相间的一排排屋舍,好似不约而同是的,依次点亮起了灯火。
  烛光摇曳,油灯微亮。而在村口的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各种呼唤的声音,有叫自家顽皮的孩童回家吃饭的,有盼着晚归的丈夫早些回家的,还有,揪着耳朵打得自家不听话得小子哇哇直叫的~~
  白雨和小姑娘刘音儿听到铁家两兄弟——铁大牛和铁小猴,被他们的娘亲儿打得“凄厉惨叫“,心有灵犀的两人默契地冲着对方做了一个鬼脸儿,然后便各自往回家的小路上跑去。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今夜也是一个月上枝头,无风无云的日子,白雨走了约莫一刻钟之后,终于在村尾的拐角处看见了自己那用青色茅草盖起来的小木屋。
  那——是他的家。
  尽管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那里,但是那间小小的木屋里承载了他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经常在门外的菜地里捉虫采花,每当天气好的时候,爹爹还会做些个好看的风筝,带着娘亲和我一同去草地上玩耍。
  还有,门前的那几张小板凳,我记得,小时候的夜晚,自己经常坐在那听娘亲给我讲故事儿,有那“凄美的采珠女“,“生活在海底的鲛人“,“展翅飞翔的青鸟“,还有……“
  突然陷入回忆中的白雨口中喃喃自语道,像是在给某个看不见的人叙述着些什么。
  一阵清风徐来,白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用手背擦了下湿润的眼角,待目光清晰之后,便重新抬起头,推开木门走进了院子里。
  “爹,娘儿,孩儿回来了!!“
  …………..........................
  油灯的火光总是显得明暗恍惚,不过,在这小小的木屋内,这种火光倒是显得有些特殊的温馨。
  白雨独自一人坐在一张矮矮的小板凳上,细致耐心地将自己这些天来采集的药材逐一分类,整理包扎好。
  后天,也就是那“杨柳镇“三个月举行一次的“十街八巷大集会“的日子,他得趁早将后天需要贩卖的药材给整理好,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白干,当归,黄芪,何首乌,黄沙子,红岐参,嗯,还有今天采到的六株紫芯花。“
  白雨细细的将所有药材都用一小块麻布包好,放进了一个干燥的木箱子里。然后留下了两株最为珍贵,价值也最高的“百年紫芯花“没有放进木箱子里去。
  看着手中那花瓣漆黑如墨,根茎生有九条根须,而且整体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百年紫芯花“,白雨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思考中。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将所有的药材全部卖出去换成银两的。但是,这两株“百年紫芯花“实在是太过珍贵了,即便是估价百两银子,白雨都觉得有些低廉,而且,上百两银子的珍贵药材在那小小的杨柳镇里,估计也没有几个“大户“人家能够买的起。
  这种极其稀有的药材,也就只能在离青石村上百里远的县城——青禾城里才会有人出得起高价买下来。
  而如果只是将四株普通的紫芯花和之前就采到的一些零散药材拿去卖掉,白雨估摸着大概也能够卖到十几两银子,除去买一把上好的“硬弓“送给铁小猴,和请铁大牛吃上一整个月的“韭菜鸡蛋馅饼“,他手里大概还能剩下十两银子左右。
  嗯,按理来说,十两银子对于“白雨“这种年纪的小少年来说已经是一大笔“巨款“了,便是在青石村里,这笔银两也足以抵得上寻常一户人家一整年的收入了。
  只是,如果这笔银两要当做“娶媳妇“的本钱来说来,好像还是有些拿不出手儿。
  想到娶媳妇儿,白雨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刘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正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慕艾?
  在这个艰难世道里,十二三岁被许了人家的姑娘儿,十二三岁娶了媳妇的少年郎儿比比皆是,白雨有这想法倒也不算奇怪。
  当然,娶妻生子只是白雨心中的一个小小的期盼。
  而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完成他的父亲在临终前留下的一个遗憾——希望能够回到‘白家’真正的家乡,落叶归根。
  虽然白雨在‘白家’避祸来到这青石村落脚时还很年幼,但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家’是一个有着大大的庭院的地方,而且,还有一扇高高的朱红色大门,门上还悬挂着一个写有“白氏府邸”四个大字的牌匾。然后出了那扇朱红色大门之后,再穿过一条过往路人熙熙攘攘的大街,便能够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色大海。
  “蚩龙县。”
  这是他的父亲在临终前告诉他的一个地名。白雨从他父亲弥留时流露出的那一丝留念的余光里知道,那个叫“蚩龙县”的地方,便是他们‘白家’真正的故乡。
  而回到自己真正的故乡对于现在的白雨来说其实并不难,因为他从村头那个张猎夫的家中曾经看到过一副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地图上详细的标注了大周国的各个地方县城的名称位置,甚至,在那副巨大的地图上,还有一些比较有名的锦绣山河,天堑地险之地被特别的标明了出来。
  而他的故乡——蚩龙县,恰好是在青石村东侧方向大概有一千多里远的地方,只需骑匹快马,半旬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了。而且,因为‘蚩龙县’是沿海地区,如果白雨想要走水路,那么,顺着一条名叫“楚兰江”的大江大河坐船走水路,不用十天便可以直接去到一个离‘蚩龙县’不远的出海口了。
  所以,回‘乡’的路途并不遥远。
  只是,当初的‘白家’是被小人迫害,才被迫背井离乡来到了青石村,所以,如今想要回去‘落叶归根’,那么就必然要面临当初家境富裕时的‘白家’都无力抵挡的灾祸——邻村那个突然傍上大官亲戚大腿儿的‘破落户儿’和那在蚩龙县里与小人为伍,沆瀣一气的县太守。
  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白家才会从当地有名的富贵人家沦落到如今的田地。
  如果白雨想真正的将自己的父母以及爷爷的坟墓骨灰迁回故乡祖地,那么只有先解决掉那两个‘祸害’才行。
  而此时的他无论从年龄,实力,乃至心计城府来说,都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强行对抗,那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罢了。
  这一点,白雨自己也清楚。
  所以,在他的之后计划之中,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弄“到大量的金银财富,然后再计划两个缜密的方案,逐个击破对手。
  其实,在白雨看来,两个对手中,“蚩龙县县太守“这种贪财好色,喜收贿赂的家伙,反而是最容易解决的,只需要“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便可以解决掉他。
  既然贪财,既然喜欢收贿赂,那么就给他便是。只要他收了“钱财“,到时候就不怕他掉不进白雨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里去。
  至于另外一个突然得势的“邻村破落户儿“,那个家伙儿才是让白雨感到最为头疼的人物。
  睚眦必报,心计宛若毒蛇一般,而且又有强大的靠山当背景,这种地头蛇般的人物,别说是白雨这种城府还未深的“小家伙儿“,便是一些过江猛龙恐怕都要折在他的手里。
  之前的白雨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最后,在一次清晨去采药时,他路过村头的张猎头家,看到张猎夫早早就起床练功,磨练自己的“箭术“之后,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在习武之风兴盛的大周国里,那些乡绅土豪,贪官污吏最怕的,其实不是一些“一身正气“的清官。因为在官官相护,贿赂打点成风的地方县城里,一个为官清廉的好官可能本身处境就已经颇为艰难了,让“他”舍命为民请命,其实和白雨“以卵击石”相差不大。所以,那些人真正害怕的,其实是一些“亡命之徒”和武艺高超的游侠浪子。
  前者,对于最是惜命,最是怕死的贪官污吏以及乡绅土豪们来说,这类人是他们最害怕的一类人。因为这类人往往都是一些不择手段,作恶凶残的匪徒,犯人等等,他们犯起事儿来,可不管什么大官小官的,反正见人就杀,见到金银财宝就抢,行为做法毫无章法可言,即便事后抓起来了,那也已经于事无补了;而后者,那些武艺高超的游侠浪子,却也同样是他们最不想招惹的一类人。
  什么样的人能够当得上”游侠“这种称呼?
  行走江湖,置生死于度外,只追求至高武功的人。这类人驾驭着轻功,来去如风,只要他们不贸然闯进’陷阱‘里,那么基本上都可以全身而退,谁也拦不住。而且,这些游侠们儿最是喜欢讲一些江湖义气,”打抱不平“,”劫富济贫“就是他们儿最喜欢干的事儿。
  既然如此,那整个事情就简单多儿。正所谓儿’恶人自有恶人磨‘,在白雨的计划中,对付那个”得势的破落户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引一大群”江湖中人”过去,再将场面弄得混乱些,那时候,即便只是“殃及鱼池”那也足够给那个“卑鄙的小人”一个惨痛的教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时候要怎么样才能够将一大群“江湖中人”给引过去呢?
  答案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只要白雨自己就是一名“江湖中人”,那么,所有事情儿就都可以完美的解决了。
  所以,白雨现在急需一笔“巨额银两”。
  银两一份为二,一份留作给“刘音儿”的定亲聘礼;一份用来当做他明年去往江湖帮派的“敲门石”。
  天人交战了半天的白雨,终于是狠狠一咬牙,将其中的一株“百年紫芯花”放进了木箱里;而另外一株,则是被他小心翼翼地藏进了房梁顶上一个小小的“暗格”里。
  “后天将那些普通的药材和那四株二十年份的紫芯花卖出去,然后将所得的银两分给大牛,小猴以及音儿,剩下那一份就当作自己去往县城路上的盘缠以及去到城里之后的各种花销吧。嗯,明天再去采些其他的药材来吧。”
  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之后的白雨,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闭目思考着。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便悄悄袭来,连鞋子都没有褪下的白雨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
  夜深人静,而火光渐渐微弱的油灯也在耗尽最后一点灯油之后,升起一缕青烟,熄灭了。狭小的木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不过,往日里整夜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道新的微弱光芒给点亮了。而那光源之处,却是来自于熟睡的白雨头枕着的那块布枕。
  准确的来说,是那布枕下面,一块被白雨随手从背篓中丢到床上的一块透明“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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