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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凝霜傲雪录 / 第一章 行宫巍巍别骨肉

第一章 行宫巍巍别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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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水盈盈,柳叶低垂,黄莺浅浅远去,远处片片农舍,几个赤脚孩童结伴于溪畔放纸鸢,叽叽喳喳。
  一只红色喜鹊纸鸢,一只素色菱形纸鸢,一只黄色蝴蝶纸鸢,另有几只飞得远了,看不清颜色式样。各人各持线圈,现下家中父母均在田中劳作,难得一日的欢乐时光,可放肆玩笑嬉闹,不受拘束。一个小女孩,嘟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大大的脑袋,稀稀拉拉几根黄发,坐在一大块浣衣石上。在这群大孩子中,六岁的她看上去像三,四岁的孩子,显得身形瘦小,是个小不点。家中又只有一个纸鸢,偏偏让姐姐给拿着玩了。
  孩子们紧挨着,纸鸢越飞越远,一个肥肥胖胖的孩子,项中围着一个黄铜长命锁,眯着眼道,得意洋洋得说,我的纸鸢,可是爹爹从高州带来的。他的一双小手机灵得拽着线,左左右右,小心翼翼得将线轴子慢慢转开。一个癞头高个,赤条条的上身,晒得黝黑黝黑,破烂裤腿一高一低,颇不服气,道,我这纸鸢,可是我阿嬷找城里的大先生画的。他二人铆足了劲,要比个高低。
  小不点家的纸鸢慢慢悠悠,竟绕在了远处树枝上,小不点的姐姐,踮起脚尖,扯了几下,没扯下来,小不点一颤一颤跑过去,姐两个四只手拉着线帛,想挣脱开来,可反倒越缠越紧。小不点姐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呜呜大哭,纸鸢要是坏了,爹爹可是少不了一顿挨骂的。
  癞头歪嘴斜眼笑着,胖孩子,六子,虎头,郑七斤,郑八斤,小篱笆,九月,几个,嘻嘻哈哈纷纷笑道,看你爹爹,不扯了你的头发。她姐两个,稍一不如意,免不了挨爹爹一顿打。她们那个爹爹,偏又是一边打,一边扯姐两头发,一边喊,挨千刀的笨婆娘,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你现在倒好,丢下这两小赔钱货,双腿一蹬断了气。我是倒了几辈子霉啊,碰上你们三个鬼见愁啊。姐两哭得更大声了,他就打得更用力,扯得更带劲了,仿佛扯光姐两的头发,这日子便能从头开始,蒸蒸日上了。
  小不点将线轴子丢在地,拉起姐姐的手道,回家阿奶捡纸鸢去。那纸鸢被震了一下,从枝头突得飞了下来,瞧不见了。小不点本身形尚小,这一拉一扯,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溪里。赶紧双手放到背后撑着,坐起。弄脏了衣裳,爹爹可是不许的。但这一撑,摸到了了摸到几颗圆溜溜的东西,小小的,不似平常石子,却比石子儿要软些。拿到眼前一看,是几颗圆圆的珠子,大小各异,羊奶般的颜色,在光下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亮晶晶的。孩子们瞬间被着漂亮的珠子吸引过来了,小篱笆,九月的纸鸢飞得并不远,二人一使劲把纸鸢拉回,手拉手步入溪中,翻开大块糊着苔藓的石头,一大把珠子,比小不点的要大多了。六子道,这是珍珠,姐姐说,一颗可以换好多糕饼呢。我去看看姐姐时,老爷家的太太有一脖子呢。
  他也不管那纸鸢,从石头上一跃进溪中央,说不定水里有比这滩上更多的珠子呢。弯腰捞了一把,起身时,果真,两手皆是满满当当十几颗。又惊又喜,心想,姐姐说,这些珍珠都是不寻常的宝贝,我多捡一些,换好多好过糕饼,这样姐姐就不用去富户家帮工了,可以回来嫁人,生小娃娃了。不由在溪中一蹦一跳,欢呼雀跃,激起了一圈圈水花,打在胖孩子和癞头的脸上,他俩忙伸手抹去水花。胖孩子鼻孔一扇一扇,道,你个候崽子,小爷让你,让你,让你什么好,让你去挨千刀。他其他没学会,小不点爹爹骂人的话,可是听去不少。一边用胖乎乎的手死死拽住线绳,一边用左手捡起一个茶碗般的大黑石头,朝溪中的六子砸去,六子机灵,身子一歪,大石块掉进了溪中,六子朝他扮个鬼脸,把捡到的珍珠包在衣兜里,屁股对着胖孩子,一扭一扭游向更远处去找珍珠。
  癞头挤眉弄眼,呸了一下,对胖孩子,破落鬼。这一番折腾打闹,天上的两只纸鸢竟缠到了一起,飘飘忽忽得滑落下来。胖孩子和癞头一跺脚,丢下线轴,跳下溪来,嘻嘻哗哗,三人扭打成一团。六子道,别打了,别打了,捡些珠子,换糕饼去。
  穷乡僻壤的廊州乡下有珍珠!消息通过那长舌的村妇,迅速传遍四乡,平时无人涉足的地方,立时涌进好多好多各色各样的人,拿着碗的,拆下被面做成大口袋的,拿来簸箕的,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哄哄,繁忙忙。更有本地安团,坐地起价,围溪站岗,要求留下珍珠对半分,这珍珠长在我地头,怎得让你白捡?
  时宸章三十年,三月,廊州。不出十日,廊州爆发瘟疫,二月后,十室九空,饿殍遍野,最先发瘟的东口,西坞两乡,满目苍夷处处皆乱葬岗,逃命之人,惶惶不可终日。而这源头便是这沾染了瘟疫的珍珠,染瘟之人,呕血不止,死时双目圆睁,四肢溃烂,其惨状如鬼魅上身,府衙不得已,移村民至百里外州郡,举烈火焚村,已阻挡瘟疫传递。沿廊溪各村,一片焦土。宸章帝免去廊州十年赋税徭役,以安抚众官吏和平民百姓。皇后,贵妃素服,诵经,又诏医者千人列方数百。至宸章三十一年初,一方外和尚,以青嫩茵陈蒿草配朱砂治疗,疫情方才得以控制,时,百姓损亡十余万人。可谓,不可起贪念,荒村无一人。
  长治五年。
  江南,雨初晴。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烟柳画桥,车水马龙,梦江银波粼粼,西子街熙熙攘攘。此处南北商贾汇聚之地,梦州,自古繁华。
  城外百里,林木葱葱,流水清清,延绵数千里,得名梦山。现下正是小满时节,籽壮水周全。山野间三三两两晚归的农人唱着歌谣,互相嬉笑着道别。道旁白银色的巨石层层叠叠,交错横亘在竹木间,落日渐沉,将碧绿的翠竹叶笼上了一层淡金薄纱。这淡金薄纱里隐隐露出一爿一爿青黄色的楼台,正是瑞山行宫。朦胧的暮色由远及近慢慢将这风光旖旎的行宫浸润,绢纱宫灯渐次亮起,明明灭灭的烛火,照见一地的青草,倔强而又无力。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四下蔓延,似要吞没这慵懒的长蛇。
  ”痴看残阳暮色晚,心静如水已苍凉”宫中西北面锦绣阁,廊下立着一位身长玉立的公子,默默吟着无人相和的诗句。他素色锦袍,面如冠玉,在此十年。风无声,梦无痕,虽未及而立之年,但鬓角也有了些许华发。当日,上邦皇帝查明珍珠疫珍珠出自海州国王宫,海州天南小国,偏安一隅,百口莫辩。长孙慕然铁肩担道义,自愿孤身随钦差赴高州,以证清白。帝又遣其入梦州行宫。
  “爹爹”“爹爹”,伴着两个孩童的欢呼声,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两双小手推开,两个着杏色衣衫的孩童颤颤得迈过门槛,跨入堂内,一路嬉笑着朝他跑来。他转身抱起两人,道“钰儿”“铮儿”,可有听娘的话,还有钰儿,有没有乖乖练字?”五岁的铮儿,忙摆着胖乎乎的小手儿道,“爹爹,哥哥写了好多字,我和哥哥后来还和娘一起在给爹包馄饨呢。”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妇人,双手捧着一个瓷盒,款款朝他父子三人走来。盒中热气腾腾,香味四溢。她着一身白百合襦裙,和田白玉蝴蝶步摇,端庄雅致,笑盈盈得道“相公”。
  铮儿早一溜踩在桌上,伸手朝瓷盒内一抓,一个馄饨便被他吃了下肚。那妇人朝铮儿微微皱了皱眉,稍稍举起象牙著,在铮儿的手心轻轻碰了下,道,“慕铮再淘气,要打手心儿了“。铮儿赶忙用双手遮住眼睛,道,“铮儿再不敢了,铮儿再也不敢了。”说罢,滴溜溜转着眼珠子,从指缝里望着爹,娘和哥哥。瞬间,慕然和谢灵都笑了,欢乐又围绕在一家四口周围。
  “慕然王子“一个声音突从阁外传来,平静而又响亮,隐隐又伴着整齐有力的步履声和盔甲撞击的声音。
  一家四口齐齐超阁外望去,见廊下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袭白衣,衣襟上用墨锦丝绣着与清秀面容极不相称的蝙蝠,张牙舞爪,好像刚吸了人血,又好似要扑向猎物。两对紫檀绢纱宫灯在少年身后,忽明忽暗,jiang的少年的身后,渐次有白衣银甲的卫兵整齐靠拢。”相公,玄武军怎的来了?“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起身缓步朝那少年行去,缓缓道,”将军此来却是为何?”
  她丝毫无一分惧怕之色,一字一顿。及得少年近前,原本温柔如水的目光变得坚毅如铁,正视前方道,我夫妇在此山中十年,早已不理红尘之事了。少年也不言语,淡淡一笑,目光从这一家四口脸上扫过,慕然一左一右护着两个孩儿,铮儿,钰儿哥俩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外人。他们自打出生,就从未踏出梦山行宫一步,平日所见就是爹娘还有宫中服侍姑姑,守殿卫兵。铮儿看着这些像书上画着的纸片人似的白衣人,又是惊喜又是好奇道,这位小哥哥,你吃馄饨吗,我娘包的馄饨可好吃了。谢灵平时一直教育哥俩,喊没有胡子的卫兵为小哥哥,有胡子的卫兵为叔叔。铮儿觉得怪怪的,他们都穿着铠甲,却又不像这行宫中的卫兵一般,一个个都是冷冷得不言不语。
  白衣少年直视慕然,朗声道,“海州国灭,慕氏英雄薨,王子慕然哀而亡。其二子,钰,铮亦殇,其妻谢氏,归母家。”他的声音冷清清得让人发憷,却又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放佛这里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不经意间读书读到这一段。
  海洲国灭,这四字从少年口中如珠玉落玉盘,缓缓吐出,却放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带着恶魔最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字一下撞击着慕然灵魂深处每个角落。他只觉全身发凉,心口阵阵剧痛。当年,祖父带着他驰骋在家乡广阔的原野上,听着一阵一阵的海浪英武有力得演奏出一曲曲慷慨的乐章。就像祖父伟岸的臂膀,他从未见过他的父母,祖父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慕氏英雄,祖父名讳英雄,在慕然心中,祖父是如同夸父一般的神,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寥寥几句就击碎了慕然所有的憧憬和期待。心口的剧痛地震般迅速蔓延至全身,痛得他泪眼纵横。
  钰儿见得爹爹流泪,踮起双脚,伸出一双小手,擦着慕然的眼睛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哪里痛。孩儿给你呼一呼。慕然随即朝南跪拜,两个孩子见父亲行此大礼,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跪在父亲身后,一左一右。在梦山行宫这个他们所有的世界中,死亡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概念,这里只有父亲,母亲、执事姑姑,行宫守卫。他们甚至从未见过马儿奔跑。
  慕然磕首道,不肖孙慕然心之忧矣,曷维其已,肝肠寸断、血泪涟涟。又磕了两下,铮儿,钰儿也跟着父亲磕首。
  玄武军此刻走出两位身材矮胖的白衣卫士,分明是两位壮妇假扮。白衣少年轻声道,灵姐姐,谢大人甚是牵挂。两位壮妇一左一右,欲将谢灵带走。谢灵一个后退,与慕然并立朝南而跪,也磕三首。一家四口遂起身,谢灵将钰儿、铮儿揽在怀里,对着慕然道,红花静院,燕子来时,春雨微微。她清澈的眼眸中泪痕闪闪。十年相濡以沫,其实,她早已知会有今日。谢灵整了整两个孩子的衣冠,道,钰儿,铮儿,以后你们跟着爹爹。要努力习字,钰儿是哥哥,不能淘气,要保护弟弟。这样的话,谢灵平时对哥俩说过好多遍。平时娘都是温文尔雅的,今日却显得依依不舍。
  白衣少年挥了一下手,列中闪出三位玄武军,各持一柄短匕首,朝四人走来。谢灵知道,这匕首出鞘,飞出的不是利刃,而是杀人的毒药。
  钰儿挣脱开谢灵,一下拉着慕然的衣角,道,爹爹,他们是谁?”他的眼睛像母亲,水灵水灵的。慕然朝着那白衣少年怒道,”这与这两个孩子,又有何干。”白衣少年将落在肩上的飞蛾轻轻拂去,飞蛾一下子落到了烛火中。“某不幸,尔不幸”。他抬了下手,三位玄武军朝一家四口单膝下跪,为首一人道,”我等三人恭送慕然王子,钰小王子,铮小王子。”慕然道,我父子三人今日同赴黄泉,壮哉,壮哉。我慕氏全族唯祈当今风调雨顺,河清海晏。他的声音虽文弱,却全无惧怕之色。冠玉般的脸上,冷毅异常,生死之间,也从容不迫。
  谢灵白净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她从发髻上摘下一只碧玉簪子,拿下簪子上的珍珠蔷薇花,又将簪子放在唇边。对着白衣少年道,公子,让妾送送相公。白衣少年朝她温和一笑,点了点头。三位玄武军,便起身立于他父子三人跟前。
  谢灵坐到凤凰琴前,道,”妾再为相公一曲,”又望向慕然,四目相对,谢灵心中的哀怨凄楚与不舍,一点一滴慢慢浸润着慕然千苍百孔的记忆。那年,青山碧水,莺****长,和风如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谢家淑女,宜室宜家。梦山行宫,竹影婆娑,百合扇后的新嫁娘,温婉雅致。一相遇,便是这一生一世的缘分。
  “脉脉相思雨,婷婷陌上花。盈盈谁家女,缓缓拾落花。”谢灵的琴声和歌声,韵味悠长,如沐春风般赏心。这是慕然为谢灵写的,陌上花,陌上花依旧,世间人别离。满园春草色,可知惆怅心。夫妻二人相顾无言,灵儿眼中神色寂寞,泪眼婆娑。待一曲终了,谢灵的唇色渐渐由红变紫转而发黑,脸上竟变得无半分血色,苍白异常。”灵儿“,慕然飞奔过去扶着谢灵。未出鞘的匕首在他项间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钰儿,铮儿也跟着忙颤颤的跑去,哭喊道,娘,娘。谢灵已气息微弱,软软依偎在慕然胸前,缓缓道,”相公,自我出阁,便带着这发簪。这发簪,这发簪,是我爹爹给我,要我,要我害你的。”两滴清泪从谢灵的脸颊滑落,她看了看两个酷似慕然的儿子,不舍得合上了双眼。“是我苦了你”慕然心如泣血,曾经的浅笑,如雨,已渐渐远去,曾经的琴声,如风,消散得无影无踪。期待了红尘千年,却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他抱起谢灵,将她缓缓放在软塌上,又用衣袖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慕然双拳紧握,指甲竟在手心刻出了点点血痕,一个转身从凤凰琴的琴桌中抽出一柄木剑,原来这剑早就嵌在了琴桌夹层里,用尽气力径直朝白衣少年刺去。两位玄武军从白衣少年身后飞出,一招擒虎掌,扣住慕然双肩,让他动弹不得,木剑咚得发出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这二人朝那白衣少年行个礼,道,“公子,大明山行宫的十位守卫,已格杀”慕然一声冷笑“什么请宫女,侍卫出宫祈蚕王,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白衣少年道,”还从没有人在正面朝某刺剑的。慕家的王子不简单,谢家的女儿也不简单。”白衣少年抚了抚衣襟上的蝙蝠,执匕首的三位玄武军早已将钰儿,铮儿拿住,抽出了剑柄。两个孩子预想挣脱开这魔爪,哭喊着爹爹,喉中发出呜呜呀呀的痛哭声,奈尔孩童如何敌过这玄武军,瞬时,两个活生生的孩子,无声得躺在了地上,几道血痕从眼角,嘴角流出,手心一片淤黑。
  慕然仰天一声长啸,即刻又泪眼纵横“我十六岁来朝,早已报着必死的决心了。他的声音苍凉刚毅,道,我海洲克勤克俭,与民为善。背灼炎天,竖壁清野。玄武军都是些武将,自是不知背灼炎天,竖壁清野的意思,但众将无一人敢出声,皆望向他。慕然飞速从执匕首的玄武军手中夺过了匕首,拧开了剑鞘。”慕兄“,一个蓝色身影从阁外闪过,直越过玄武军。身影闪动处,三中有一的玄武军竟齐刷刷扑腾腾倒地,竟无一人来得及叫喊。阁上瞬间卧着二十余玄武军尸体。
  待那蓝色身影到得近前,立住,慕然方才看清,来人一袭蓝衫,白绸发带,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正是陈逊。陈逊一招日月凌空,劈向了匕首,哐当,匕首断成了两截,红色的毒药喷涌而出,尽数溅在了慕然对面两位玄武军的铠甲上,二人飞速收掌朝铠甲劈去,哗哗几声,铠甲应掌落地,登时变成了暗红色。慕然道,”逊哥”。那蓝衣长衫男子喊住他,”待我收拾了这个恶蝙蝠”
  白衣少年道,”云逊风逸,陈庄主,幸会。但此事与你无关,速速离开”。陈逊不屑道,”毒蝙蝠,你消息是非常不灵通,我早已将庄主之位传于他人,速速离开的该是你这毒蝙蝠。”他将慕然护在身后。慕然拾起木剑,递给陈逊,道,”我的妻儿都让他们给害了。我今日。。。。。。”话音未落,白衣少年,轻叩食指,朝烛心弹去,一团小小的黄色火焰便腾空升起,朝慕然和陈逊飞来。陈逊将木剑换到左手,右手施展日月凌空,凌厉的掌风迅速将火焰从中劈开,火焰转了个方向,全落在了方才扣住慕然的玄武军眼上。两人未及出掌,却只见双眼处一片乌黑,咣得两下,一人撞向了廊柱,一个跌在了地上。
  白衣少年从烛心中弹出更多的火焰,只是那烛火却无一盏熄灭,反倒越燃越旺。照得四周明晃晃的。那火焰汇成数条细长的火蛇,蛇身彼此纠缠,吐着炽热的信子,朝慕然和陈逊扑来,”原来阁下是出云谷的弟子”,陈逊道。”慕兄,抓紧我”,陈逊使出数招斑斓掌,掌风似利剑直朝那几个蛇头飞去。慕然被震了下,直直觉得似股力道将他往后推去,亏得抓紧了陈逊的肩头,这才没跌在地上。但一抬头看,那些火蛇已在离陈逊额头几寸远处,消逝了。火星溅落在地上,烫出了一个个小窟窿。”呼风唤雨,出云谷的弟子拿这害人,不知苦婆婆泉下有知,会如何。”陈逊朝白衣少年怒喝。
  此时,另有二十余位玄武军迈入阁楼内,齐齐持剑朝他二人刺来。为首的三位玄武军,从地上腾空跃起,直朝两人的头顶出掌。陈逊右手执木剑,将朝那三人的手臂挥去,啊的一声,三人的右臂尽齐齐一阵麻木,一个不稳,咔嚓嚓一阵响,摔在了刚才那两个玄武军的身上。这个的头砸这了那个的腰,那个的右腿压住了自个的右手,旁的那个额头都凹进去半截,一只手掌刚巧打在另个的鼻梁上。陈逊知道,那五人没个一年半载,决计无法运功了。加上先前倒地的二十余位玄武军,阁楼内横七竖八得倒着三十余人。白衣少年心念着,西溪十九绝竟如此悄无声息得连杀二十余人。陈逊这条好汉,如为我所用,强过这千个万个。
  白衣少年眼见陈逊将一招风满西溪借着木剑使出,玄武军中即可跃出五人一字挡在少年面前,这掌风和剑气如狂风力挽山河,齐刷刷得在这五人胸前连贯着划开了一道血色大口子,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铠甲。他五人拼尽力气,五股剑气带着血气朝陈逊和慕然刺去。陈逊将凤凰琴整尾抛出,这五人的剑气和血气把凤凰琴瞬间化成了无数块碎片。零碎砸在了阁楼上。五人也轰然倒下,响声大作。
  陈逊使力用木剑劈开窗棂,带着慕然,跃出阁外,跃入翠竹林中。
  阁楼内的玄武军欲去追这二人。那白衣少年挥手道,不必。他对着被陈逊击中右臂的三位玄武军和两位熏瞎了双眼的玄武军,道,玄武军,只有战死的。这五人闻听齐声道,吾等拜别公子。他五人竟执剑朝劲中自刎,悄无声息得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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