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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夜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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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家祠堂
  左秋毫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儿子,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端详过他了?是从他少年崭露头角开始?得知自己的孩子是武学天才,修炼任何功法都事半功倍,左家世代为商,商行乃是左家根本,可在乱世中这也飘如浮萍,难以为继。
  自己老年得子,孩子又是天纵之才,那时心中是何等快意。
  左家左修缘,冠绝当代,一个人镇压了一个时代,直令当时的同龄人喘不过气。十六年前,谁敢应其锋芒。
  大战落幕,左修缘应招进入琅琊阁,从那时起,左秋毫便与这个儿子生疏了,彼此相见也无言。
  “或许真的是长大了吧。”左秋毫心里默默叹道。
  “父亲,我这次来,是要与您商量一些事情。”左修缘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眼下有两行热泪。
  …
  与此同时,顾家王家苏家轩辕家的兵马已经将左家团团围住。今夜的上京城,注定不会平静。朦胧的夜色下,满满的都是肃杀之气。
  顾长安握了握掌中的枪,以他的定力,枪尖都有些微微颤抖,由此可见接下来之事的不平凡。
  “长安兄,多日不见依然风采依旧啊!”前方列队人马领头之人说道。
  “苏哲,你最好不要废话,今日之事若我们办不好谁都难辞其咎!”顾长安沉声说道。
  “哎呀呀,我就随口打个招呼,你看看你,那么见外,咱们几个兄弟可是好久都不见了。”苏哲在一旁笑嘻嘻地,他的下属将领在一边冷汗淋淋,沙场上的苏哲像个疯子一样,曾做过生吃活人的勾当,下了战场就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模样,谁也料不到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苏哲,长安大哥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你就别自找没趣了。”王戬笑着说道。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再次相聚会是这幅场景。”轩辕倾城叹道,“多年无闻,修缘大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了解,不过我们这几个人,当初可都是活在那人的阴影之下,现在站在他面前,心里还有些发憷。”苏哲摇了摇头。
  午夜钟声响起,余音悠扬。
  “时间到了!”顾长安目光一凝,“行动!”
  …
  左家祠堂内,左秋毫与左修缘父子仍是相顾无言,似乎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左秋毫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洒然一笑:“开始了?”
  “对!”左修缘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那就行动吧。”
  …
  左家大门忽然大开,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顾长安苏哲王戬轩辕倾城四人在前,身后是重甲兵。此刻全场悄无声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敞开的大门处,里面时不时传来惨叫声。
  “我们…”王戬对着顾长安欲言又止,苏哲此刻面目凝重,“不要说话!”
  顾长安只是紧盯着大门处,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一切渐渐归于沉寂,良久传出一声稍显疲惫的声音,“都来了啊。”
  “是!修缘大哥。”顾长安抬手作辑。其余三人也面色紧张,紧紧看着出口。
  “多年不见,我现在就来看看你们现在的能耐。”破风声响起,于无声处起惊雷,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扑向四人,转眼化成漫天火光,大火成燎原之势,携卷四人。
  顾长安只觉眼前一阵恍惚,手执长枪,阻挡火势,又觉胸口一阵拥堵,似有千万斤重量砸下,紧接着喉咙一甜,长枪碎裂,虎口割裂般的疼痛,被这阵余力击退数十丈。
  顾长安转头一看,其余三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与他自己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上,此刻他心里突然也有了底,四人的战力水平都属于同一层次。
  “你们的功力还有待提高,仅凭你们是留不住我的,咱们后会有期。”左修缘的声音渐渐远去。
  “千魂千面,魅影无形。”顾长安吟道。
  “数年前,曾听闻一门功法,名为千魂千面,能以我们大周最为强力的火属性源气,创造出火焰分身,难辨真假,极难克制,当时左修缘仅能创造一个火焰分身,也就是一缕幽魂,没想到,现在已经能创造四个了。”
  “四个也许还不是他的极限,真不知道这门功法练到极致,那千魂场景,该是何等壮观!”轩辕倾城赞叹道。
  “没想到,我们竟然连他的一面都挡不住。”王戬轻声说。
  “他的功力与我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说这些也无用。”顾长安低语,“既然留不住他,那我们留在这里也无用。”
  “撤退!”
  第二天,一道消息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上京城。
  左家左修缘一夜之间杀光全族,叛出大周。正当人们人们还在消化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时,一贴告示挂满了大街小巷。左修缘离经叛道,目无宗亲,心无王法,从此以叛国罪论处,悬赏五千万两,生死不论!
  悬赏令既出,左修缘的罪名已经落实,而其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据传,左修缘与琅琊阁高手大战,虽遭围堵,且战且退,已至边境。也有消息,左修缘已到了南唐,左修缘前身为琅琊阁,知晓诸多大周情报。一时间风雨飘摇,人们口诛笔伐,熙熙攘攘。
  望月楼上,周烬与姜太凌席地而坐,低头默然。忽然周烬放下手中的折子:“千魂千面,魅影无形,这门功法当真是了得。若是练至臻境,是有些无敌。”
  “不无敌,不无敌,”姜太凌说道,“别的不说,南唐李太白,一剑破万法,管你千魂还是万魂,一剑就没。还有如今的天下第一,西夏的那个老和尚,抬手间抽空一方天地,这要怎么玩?岂不是任人宰割。”
  周烬笑了笑:“他向我们展示实力自然有他的原因,身后事我们自然要操办好了。”
  姜太凌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孩子如今在哪?”
  “武当山。此刻消息大概也传到了那。”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突然周烬一咬牙,“我打算让阳阳过去,即刻启程!”
  “再上一次武当!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你真的决定好了?”姜太凌的面色突然显现出不正常的红润,紧接着又是一暗,“不知是福是祸啊。”
  周烬飒然一笑:“事在人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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