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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水晶宫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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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蓝枫离开以后,梦琼就着手于暗地搜集邪教分子情报。在这段时间里,梦琼亲自抽调了一批心腹人员,开始在水晶宫内展开调查。然而直到目前为止,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梦琼扶着脑袋,太阳穴一跳一跳疼的厉害。不知不觉中,大半瓶红酒下肚,非但没觉得轻松,头疼反而更加严重了。
  连续几天有人失踪,连续损兵折将的现状,终于让梦琼意识到这回的调查行动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伤亡倒还好说,梦琼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失踪人员被邪教集团控制了,甚至反被洗脑,从而做出暗中破坏水晶宫的举动,那就要出大事了。
  “所以,这是第7个失踪的了?”
  此时投放在大屏幕上的正是一位战斗能力得到花月赏识的精英警卫,用她的话说就是“难得一见还算有点用的臭男人”。可惜的是在三天前,这个人就完全失联,至今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只是“死了或者叛变”的委婉说法。
  梦琼关掉显示屏,不想再看这些任务简报。现在非但没有蓝枫的消息,调查邪教的事也没有明显进展,当前两件最重要的事请,几乎同时陷入了死胡同。
  “花月,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到头来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梦琼倒了一杯酒给花月,尽量压着脾气不表现出来,却没注意到花月已经被吓得不敢抬头看自己。“就算任务失败,总归要告诉我原因。”
  花月战战兢兢的端着酒,别说喝,没打翻就已经很不错了。
  “梦琼姐,任务没有进展,我负全部责任。”
  “我问的是原因。”
  “这个...”对于这项任务,其实花月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所谓的精英人员,不论去水晶宫哪里都太过扎眼。就算竭力掩藏,那种特殊的气质是盖不住的,更不用说那些嗅觉极其敏锐的邪教信徒。
  (别说那些高层区域,那些下级员工区域的话谁去都不合适,没有人会……等等,下级员工?)
  花月忽然眼前一亮,说:“梦琼姐,我想到了一件事。自从展开调查以来,我们都只把注意力放到了中高层区域,下级员工区域却被忽略了。”
  “下级员工区域?”梦琼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你是说后勤人员?”
  “对,尤其是保洁、服务员之类的员工区域。梦琼姐,一直以来我们总觉得是内部中高层被邪教渗透,但水晶宫如此庞大,基础员工在人员比例中,占得比重才是最大的。我觉得既然是邪教入侵,肯定需要发展内应。”
  “所以说,你认为其实是下级员工区域出了问题,而中高层反而比较放心?”
  “是的,中高层始终处在监视中,确实没发现什么。只是下级员工区域的话,我们也不方便派人探查,毕竟能进调查队的人都是精英,他们...”
  梦琼自嘲的笑笑,打断花月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待在金笼子里的时间太长了,反而把真正的世界给忘了。”
  下级员工区域聚集了水晶宫最多的工作人员,庞大拥挤的员工宿舍,被一堵堵挂满名画的墙壁隔绝在宾客的视野之外。没有宾客能够想象得到,当他们在高档餐厅里享受美食的时候,墙的另一面,或许就是一间不足10平米、却挤满了6、7个人的小宿舍。
  下级员工区域就是一个混乱独立的小世界,一墙之隔的巨大反差,使得这里一直处在脆弱的平衡之中。
  仅仅靠着比同行高出一半的薪水和夜晚庇护,已经无法保证区域的安全。下级员工跟邪教在外面发展的信徒,有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容易被“更好的生活”之类的理由蛊惑,从而加入邪教集团,心甘情愿的成为帮凶。
  “那么,调查下级员工区域的话,你有什么好人选吗?”梦琼问道。
  “倒是有一个熟人,虽然不会战斗,但是人很不起眼,不会那么容易暴露。”
  梦琼感到很意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花月,向来不屑于跟“穷人”打交道,更不用说那些下级服务员,这个所谓的熟人,却是引起了自己兴趣。
  “有熟人最好,也能省去观察的时间。不过花月,这个人能够信任吗?”
  “我认为可以,至少我足够信任她。”花月肯定的说。
  “信任的依据呢?”
  花月微微一笑,忽然回想起了在阳光城里经历的那些事情。
  “我救过她的命。而且,她的女儿也在水晶宫里。”
  此时,正在尽心尽力工作的秦蓉,根本没想到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已经被梦琼和花月分配了好大一项工作。
  水晶宫的下级员工区域,其实就是主建筑旁边的那幢有些破旧的老楼。除了一小部分与主建筑相连以外,大部分都被隔绝开,仅用一架高空桥连接着。几名警卫日夜把守空桥大门,根据工作时间,严格检查所有从空桥经过的服务人员。
  除了地上高楼,下级员工区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地下楼层,这里才是最主要的区域。与富丽堂皇的水晶宫相比,员工的生活区域就要寒酸许多。
  空桥大门一打开,就进入了一个老旧、工业气息浓厚的奇幻世界。这里到处都是巨大的管道,当初设计的人显然没有任何规划,管道没有逻辑的从墙壁伸出来,然后跨过几百米的距离,再扎进另一端的墙壁。破旧的管壁时常会有螺钉被蒸汽崩飞,如果走在这些管道下方,被几滴热水烫到脑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跟水晶宫不同,这里没有现代化的高科技和完善的配套设施,有的只是损坏修复品、以及上世纪老掉牙的古旧设备。甚至于保护大家性命的灯光,也只是混乱拉扯的电线灯泡。
  宽广嘈杂的大厅内汇集了食品供应点、员工安置点、以及无数个宿舍入口。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大屏幕上,昼夜不停地播放水晶宫的美好画面,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主播带着温暖的笑容,柔声描绘着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要达到所谓美好的生活,必须用“积分”来换。
  下级员工必须通过工作中的上级考核,以此来获得某种“积分”。这种积分独立于食物和庇护之外,可以换很多东西,金钱、更多的食物、独立的宿舍等等,当然也可以用积分来换取“晋升水晶宫中层员工”,从而就可以进入到水晶宫主建筑居住。
  虽然结果很诱人,但每月考核获得的积分数量实在微薄,晋升中级员工的积分数目,对所有人来说都算是天文数字。
  许多身穿统一白色制服的员工在大厅内来来往往,几个佩戴枪械的黑衣警卫显得尤其扎眼。食物供应点和员工安置点往往是最混乱的地方,因为食物供应量和具体工作分配,完全是负责人自己操作,因而难免发生因为不公平而打架的情况。
  因为花月的“特殊照顾”,秦蓉成为了员工安置点的负责人助理。这个地方的负责人是一个刁钻刻薄、人称“地狱鬼见愁”的胖女人,因为负责分配工作,因而对这些下级员工来说,无异于掌握生杀大权的大人物。
  在这个肥胖女人身边,秦蓉正在努力的工作着。虽然因为花月的关系,自己得到了医生的救治,身体已经在逐渐恢复中,但还是比较虚弱。胖女人翘着短粗的二郎腿,抹着大红唇的嘴里叼着根烟,左边的桌子上则有一个已经插满烟头的烟灰缸。
  烟雾飘过来,正在处理文件的秦蓉被呛得直咳嗽,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胖女人鬼见愁暗暗骂了一声,随后阴阳怪气的说:“秦蓉啊,你说你才来了多久,就混到我的助理了。呵呵,我看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要取代我了呢。”
  秦蓉听她这么说,身体猛地一震,意识到鬼见愁这是又要找自己麻烦了。
  说来也没办法,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是花月安排来的,所以明面上没人敢招惹自己,但背后恶意中伤的却是大有人在。秦蓉不愿与人正面冲突,一方面是因为不想给花月添麻烦,更重要的是女儿欣欣也在水晶宫里,万一得罪人,他们要是对女儿下手,那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陈姐这是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取代您呢。”秦蓉陪着笑脸说,“我可是陈姐您带出来的,以后陈姐成了高层,不要忘了我才是,到时候还希望您能提携一把。”
  “哎呦,什么高层,像咱们这样的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鬼见愁陈姐明知道秦蓉身体弱,也根本不抽烟,却还是自己点上火递给她。眼见秦蓉表现出迟疑,随即瞪了一眼,让秦蓉不好意思的接下了烟。
  “抽抽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姐,我不会抽烟..”秦蓉双手擎着烟,满脸的危难。她的身体往后仰,想要尽量离烟雾远一些。“咳咳...真的不会。”
  “嗯?这就不听陈姐话了?”陈姐含着烟嘴,吸了好大一口,故意吐在秦蓉的脸上。这一举动让秦蓉马上大咳起来,刚点上的烟掉在了地面上。
  “你看看你,这么不给陈姐面子!好心给你点支烟,不吸就算了,还给扔了!”
  秦蓉顾不上肺部被火烧的感觉,连忙把烟从地上捡起来,结果一个不留神就摸到了烟头,手指不小心被烫了,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印记。
  “不是陈姐,我只是不留神没拿稳,不是故意扔的…”秦蓉慌忙解释,紧张的流下了汗水。陈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用一种满怀鄙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停地数落着。任凭如何解释,陈姐就认定了自己跟她过不去。
  陈姐越说越起劲,最后甚至说出了“你们这些外来人不听话”、以及“都是你们抢占了我们的资源”等等花月,情绪越来越激动,跟泼妇骂街没什么区别。秦蓉只得跪在地上,双膝已经开始红肿,抵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承受陈姐的辱骂。
  烟已经烧了一半,陈姐这才感到骂累了,一屁股坐回很快就要塌掉的椅子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刺耳声。“哼,我的好意被你糟蹋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我就听陈姐您的吧。”
  陈姐脸上的肥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只见那眼珠快速一转,脸上随即露出狡黠的神色,阴阳怪气的说:“这样吧,把烟抽了,我就当没事发生。”
  “可是陈姐...”
  陈姐猛地一蹬,秦蓉便不敢再说话了。
  她把烟缓缓放到面前,别说抽了,只是闻到烟味,自己体内就会翻江倒海。不用医生说,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能抽烟。
  (为了欣欣,忍吧!)
  正当陈姐一脸得意的看着秦蓉,马上就要把烟放到嘴里的时候,一个妖媚但又如同尖刀般冷峻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看来你是不听我的忠告了,有谁说过你可以抽烟呢?”
  听到这个声音,陈姐顿时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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