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观云轩。
这里没有云,也没有观云的人,只有一院,一阁楼。僻静的高墙院中,站着一座有些寂寞的阁楼,就像是年迈的迟暮老者守候着那些已经荒芜的记忆,寂静而哀伤。
“观云轩的位置并不偏僻,怎么弃之不用?”张瞑踩着爬满苔藓的石砖朝着阁楼走去。
“以前这里有两座书房,一曰观云轩,一名揽霞阁,这里被称为云霞别院,一天深夜,这揽霞轩突起了大火,众人合力才救下了这观云轩,族长令人将观云轩的书籍搬移,这里便这么空下了。”
“书房怎会莫名失火?”
“受了雷击!”
“雷击?”
“回少爷,是雷击!老奴清晰记得,老奴巡夜归来,刚躺下,突然狂风卷云,凭空起雷,雷击九响,便闻得急锣喧呼,揽霞阁着火了。”
“如此怪异?”
“第二日,族长闭关;啼哭一夜的您高烧不退,几近昏迷,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次日三爷和夫人被遣到族外,打理一些可有可无的布庄生意,。”
“雷击,失火,闭关,逐族,一夜之间整个张家都发生巨大震荡?!”张瞑深感迷惑,看着落满尘埃的斑驳红漆阁楼门上出现的一块清洁之地,张瞑推开门而入,看着地面的几根骨头四周爬满蚂蚁,张瞑更加坚定了自己推断。
“长贵来过!”
王伯想了想回道:“按目前逻辑推来,长贵打扫完星月楼,将汗巾水杯送往水房和和浣衣房,然后去伙房偷了一只猪蹄,躲在这偷闲啃食,接下来他应该去了物料库。”
张瞑点点头,正欲转身,看着地面正在抱团忙碌的蚂蚁,忽感反常:“阁楼长线不足,长满苔藓,阴暗潮湿,蚂蚁如何安身?”
王伯抬脚踢去骨头,蚂蚁纷散,地面的墨色青苔中,露出几团猩红色液体。
“血!”王伯惊呼。
“长贵已遇害了!”张瞑却显得异常平静,因为早有所料,话音未落,张瞑感知一道魂力,未待张瞑做出任何反应,只见一道白光闪落。
啪!
一块白色的石块如同流星般笔直插在张瞑脚下。
“高手!”张瞑对自己的灵魂感知力向来自信,然而这个此人却让张瞑清晰明白自己的无知与自大。
张瞑深吸平复,让惊慌起伏的心平静下来,张瞑示意王伯拾起石块,然后沿着绕壁扶梯拾阶而上。
观云轩共有七层,面积逐层递减,每层都是一个精致奢华书房,灰尘和腐败也无法磨灭的精致与奢华。
张瞑站在最后一块木梯上,看着风雨的腐朽还未完全蚕食殆尽昔日奢华的顶层中,站着一个黑袍裹体的背影。
“来了。”张瞑看着这个似曾熟悉呢背影,却又无法将匹配出清晰的面容,只得放弃,主动说道。
“你的沉稳出乎我的意料。”黑袍依然没有回过身,如同木雕,淡淡地回道。
“你若想杀我,石块足矣!”
黑袍点点头,有了第一个动作。
“前辈请直说吧。”张瞑看出黑袍者不是来聊天叙旧的意图,直接了当地说道。
黑袍者翻掌虚握,一柄土元魂剑随之幻出,一招横扫,剑招虽有舒缓之态,却给张瞑以迅雷之感,四周游离的土源之力竟如流水一般虽魂剑而动,自然而然,浑然天成意境,一剑过后,如虚空破口,黑袍者一步迈入,虚空遁无,消失在眼前……
“这是什么境界?!”张瞑竟已完全失神,震惊地痴道:“魂元逆转?!”
魂元逆转!此举逆的是修真家千百万年的定律!逆的是天下修真之大不为!逆的是修真界延续千百万的真理!
不是说魂元逆转会走火入魔迷失心智吗?
不是说魂元逆转会倒逼丹田,魂消魄散吗?!
王伯气喘吁吁地爬上楼,将手中白色石块递到张瞑面前时,张瞑这才由震惊中缓缓回过神,看到面前的石块。
白色石块——两寸左右,扇形,正面光滑刻有线条,反面凹凸如同轮匙。
张瞑如同一台上了锈的机械地接过白色石块,动作僵硬,脑中混沌。
张瞑看着手中石块,脑中思绪万千:“黑袍者此行的用意很明确,第一,递交这枚石块,从石块的结构来看,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至于其他部分,张瞑猜测一定会在机缘天意或者人为的情况下再次出现,若非如此,黑袍者给这石块也就没有意义了;第二个目的应该就是演示魂元逆行,目的就是提醒我逆行魂元,阴阳洛河阵也同样可以牵引魂元逆转,或许彼此之间有某种联系,甚至就是一波人。”
“少爷,您怎么啦?”王伯看着失神的张瞑,有些担心。
“没事。”张瞑收拾思域,回过神来。
“能够在帝国第一修真家族的张家,如此轻易地掌握我们的行踪,对方必定对张家的地理位置非常了解。”王伯还是十分担心张瞑分安全,想了想道。
“王伯的意思是对方很有能就潜伏在张家?”
“是,我担心对方会对少年不利。”
张瞑微微一笑,将石块递到王伯面前,说道:“拿着石块,将你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族长,请他定夺。”
王伯看着张瞑手中的石块犹豫不定,想了半天,显得才极不情愿。
张瞑微微一笑,将石块塞入王伯手中。
“若是族长问起你的情形?”
“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地禀告族长。”张瞑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王伯看着张瞑脚步轻松地下了楼,心中费解。
张瞑心里也十分费解,他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在脑中串了一遍,隐隐觉得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事情的发展,令张瞑颇感不安。
波涛暗涌,孤叶随波。
孤身长廊的张瞑取下酒袋,深深地灌了一口,细细琢磨,发现一切都像个迷局,波涛暗涌的迷局……
心事重重的张瞑,遇到同样心事重重的周明,二人擦肩而过,六神无主的周明竟似不识张瞑般无动于衷,愁眉苦脸,神色焦虑。
张瞑回过头,看着如同深陷泥潭无法他顾的周明,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烦恼的张瞑没有打扰正在烦恼的周明,每个人都有不能外言的烦恼,此刻的周明不希望被人打扰,张瞑也想一个人静静。
希望多半会变成失望,张瞑没想到失望来的这么快。
“瞑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估计会和那石块有关。”王伯一路小跑,追上张瞑,说道。
张瞑本想安静会的想法落空了,嘴角却挂上了希望得成的笑容,心满意得地轻呡了一口酒,点点头道:“好。”
王伯颇为不解地看着有点高深莫测味道的张瞑,一脸茫然,心中发现这个瞑少爷越来越看不懂了。
站在正房门外,张瞑收起酒袋,对王伯点点头。
王伯三声扣门,禀道:“族长,瞑少爷到了。”
“进来吧。”
王伯缓缓推开房门,张瞑整理迈步进屋,站在正盘膝于榻上的张远之左下方,静待候命。
王伯回身出屋,将门拉上。
“喝酒了?”张远之盘膝冥坐,半晌,悠悠问道。
“回族长,是。”张瞑平静回道。
“满身市井之气!”张远之对张瞑平静从容似有不悦,由修炼中醒来,起身下榻,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张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不说话,因为张瞑知道张远之一定会先开口。
张远之品尽杯中茶水,有气没处撒地瞪了低头不语的张瞑一眼,放下杯子,吐去心头闷气,问道:“你不请自来,涉嫌命案,更与泰安公主、灵虚宗云静等人私下往来,又遇奇袭,本族长颇为好奇。”
张瞑抬起头,看着张远之,抱拳躬身,恭敬道:“我能在帝国第一修真家族中活到今天,想必族长大人已经找到答案了。”
张远之看着这个眼神中读不到丝毫亲情的孙子,面对着如同陌路人般毕恭毕敬的少年,张远之竟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囧境,想了想,接着道:“本以为有了答案,现在却更好奇了。”
“奇在何处?”
“在府中受到袭击竟然派一个下人拿着这个东西来禀报我!”张远之取出白色石块放在桌边,弹指推送,白色石块滑到靠近张瞑的桌边。
张瞑一笑,躬身,道:“族长多虑了。”
“如果我是主谋,看到你这件凶器,作为族长的我定会心虚胆寒;如果我不是凶手,你上呈的凶器更像是逼宫问罪!”
张瞑看着桌上的白色石块,笑而不语。
“要是这两个原因,本族长也就不好奇了。”张远之看着张瞑,目光像鹰。
“还有其他深因?”张瞑笑着,笑的亦如他这个年纪。
“若是我要杀你,你出不了观云轩!”张远之站起身来,看着张瞑,显得魁梧高大:“你也看破了这点,并判定这根本就不是一次刺杀。”
张瞑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对着张远之深深一礼。
“你在试探,试探我与对方的关系,试探这块白色石块的用意,试探自己在对方这个奇怪举动背后的地位!不过…”张远之故意停下来,像张瞑一样的微笑看着张瞑。
“不过什么?”张瞑随了张远之的心愿问道。
“这做了这么多动作,恰恰说明你心虚害怕了。”
张瞑上前拿起桌上的白色石块,仔细打量,一边问道:“请族长明示,我接下来当行何为?”
“你要先掂量自己的实力。”
“局中棋子,身不由己。”
“棋局是你自己摆开的,生死往往只在瞬间!”
言罢,张远之盘膝落榻,闭目凝神,入定修炼,……
张瞑收起白色石块,躬身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