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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登剑峡阁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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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迟回到李宅,破天荒的没有听见李守的叫骂声,却是见得他坐在院子里,手提一壶顾迟清晨时为他带回的青竹酒。
  “小子,过来。”李守招了招手。
  顾迟去屋内搬起板凳坐到李守身边,天已是黄昏,光照在庭院内,将二人以及庭院中的植物影子都拉长。
  不习惯李守突然间温柔且正经的顾迟看着影子怔怔出神,心中却在想着,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大了,又想着今日听到的江湖故事,竟头一遭的对外界有了些向往。
  “三十四年前,辛久带我离开这观南,他对我说观南虽好,但还是太小了。”李守没来由的蹦出一句话来。
  顾迟知道李守的意思,不说话,脑海里却在不断浮现着他在这里生活的十年时光,卖菜的云婶儿,打酒的唐叔,风云楼的说书先生,还有那个微微有些胖的包有鱼。
  “辛久老头临走前,留下一柄剑,本想留给你们村子,却又怕别人来抢夺,便留给了我。世人传他封仙而悟,于剑中洞悉天机。都想要得到他的剑,一探究竟。”李守取出腰间佩剑,顾迟仔细打量着,却没有发现任何独特之处。
  “你也看到了,这剑根本不是他们谣传的那样,传闻?传闻就是狗屁!”李守冷笑道。
  “十年前,来袭击你们村庄的那伙人背后的人我还没查清楚,前几日安平王的人又来插一脚,观南已经待不下去了。”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顾迟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说道。
  “我们?不,这次应当只有你了。”李守看着顾迟,眼中却闪过少有的一丝慈爱。
  顾迟愣了愣,疑惑的看着李守。
  “有些路,你要自己去走,我也有我要走的路。”李守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欲成大道,应入世求出世法,你的修行,还是要看你自己。”
  “你呢?”顾迟问道。
  “我?既然他们想要这剑中密,那我便去为这江湖,为这天下,送剑,顺便把二十年前就应该取的东西取回来。”李守淡淡道。
  顾迟对于李守所说的话,一句都不明白,但也终于明白今晚也许就是道别了。
  果然,第二日,李守便离开了,但却留下了一柄剑和一个包裹,那是辛久的剑,也曾是李守的剑,如今是顾迟的剑。包裹里有许多剑谱,只有一本是给他的。
  顾迟也终于明白昨日李守说的送剑真正含义。
  顾迟吃过早饭,锁了门,径直去到包有鱼的住处。
  “迟哥儿,你怎么来了。”包有鱼还在啃着手中的馒头,喝着一碗米粥。
  “有鱼,我要走了。”顾迟说道。
  包有鱼这才发现顾迟的背上多了一柄用灰布包住的长剑与一个包袱。
  “你去哪里?”包有鱼声音沉沉,竟是连馒头和米粥都放下了。
  “不知道,四处看看吧,这里边的东西,我要替那老头还了。”顾迟耸了耸肩上的包袱。
  “以后还会见面吗?”包有鱼沉默片刻,说道。
  “会吧。”顾迟轻声说着,心中却也不确定,未来这么长,天下这么大,哪里又说得准呢。
  “还有,以后找些正经事做吧,比如考学,参军,少去凤来楼看戏听曲,你父母的那些积蓄,哪里够你挥霍一辈子。”顾迟说完这最后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包有鱼愣了愣,微微一笑,心中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拿起馒头就着白粥大口吃起来。
  包有鱼的父母在他十五岁时,便因在运货回观南时遭了天灾,葬身于那条沿着观南的青河,而后包有鱼便开始整日消沉起来,拉着顾迟整日去那凤来楼喝酒听书看戏,挥霍着父母大半辈子留下的积蓄。
  顾迟知道包有鱼是悲痛太过才变得消极,所以这些年来,并未劝阻他什么,不过,他这次要离开观南,包有鱼便真的无人看管,若还是如以往一般,顾迟并不放心,所以才出言相劝。
  青河蜿蜒曲折,自大周北境起,途经九州十四城,自观南沿河南下,轻舟顺流而下约一日,便从乔州入川州,两岸连山,绝巘怪柏,遮天蔽日,上有六龙回日高标,下有冲波逆折回川,悬泉瀑布,飞漱其间。
  而顾迟的目的地便是在那峭壁之上。顾迟的包袱里除了李守留给他的一本剑谱外,其余的尽都是需要还的。
  当年李守年方十八,初入云庭,便提着一柄木剑上了剑峡阁求借剑谱一观。那时虽然李守是老剑仙的徒弟,但在江湖之中却并未有多大自身的名气,所以剑峡阁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他的请求。
  李守大怒,与剑峡阁定下赌约,败其一名弟子,便观一本剑谱,反之,自废修为,于是李守连挑剑峡阁十九名最顶尖弟子,尽胜之,从此一战成名,名扬江湖,同时也带走了剑峡阁十九本剑谱,那时辛久早已是化道巅峰,剑峡阁也不敢做些什么,只得看着李守下山满载而去。归还之日本约定是十年后,哪知辛久封仙,将李守留在青竹山,不许其下山,后又收了顾迟为徒,这件事一推再推,李守懒得归还,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留给了顾迟。
  顾迟若要入剑峡阁,则需徒手攀剑峡入剑门。这是剑峡阁历来规矩,因为剑峡阁是江湖大派,常有慕名而来的无名辈,想要一战扬名,可惜这些年除了李守一战扬名外,大都是来了这剑峡,甚至都未至剑门,便放弃了。
  顾迟默运清平诀,此功法是由辛久总结前辈功法,自创而成,攻守兼备,守时,气元平和清正,绵绵不绝,攻时,雷厉风行,势如破竹。
  气元通穴循环十四脉,灌注全身,顾迟虽然修十年,才通脉,但却并不如李守之前所言,气元尚浅。那只是李守故意打击顾迟。
  以顾迟这十年修行,开穴早已是水到渠成之事,李守离开那日,也正是顾迟开穴之日,十年的苦修,让得顾迟径直打通了两条经脉穴位,虽不比李守那般天纵奇才,但也算是上上之资。。
  微微一跃,便跳上了剑峡外凸的一块奇石上,离地恰好六丈高。顾迟心喜,这是自己破境后第一次运用气元,果真如师傅所言,只是这弹跳力便比通脉境强了数倍。
  顾迟再跃六丈,到最高点时,手指猛然一戳,将自己的手指尽皆插入石壁之中,悬在那剑峡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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