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次联手 新

　　荣山署公安局，刑侦科会议大厅内。
　　长达四米的办公桌边上坐着一个个神态严肃的警察。
　　最前面的位置，一脸凝重的黄有山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他的面前是一块供投影仪用的白布，清晰的影像在上面显现出来。
　　“死者姓名吴卫林，男性，三十六岁，今天早上五点半，被按例上街打扫的环卫工发现，在一辆撞上桥墩的出租车中。”
　　黄有山说着，摁了一下手上连接投影仪的遥控电源，一台蓝色底的出租车出现在在座所有人的眼里，车头严重变形，大量细小的水泥块散落在车身的各处。
　　“车内有大量血迹，经法医初步鉴定，死者的死因是由于剧烈撞击后的失血过多，我们在死者的头上和颈部各发现了一处长达七厘米的伤口，那是一道贯穿伤，造成伤口的物品是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巨大的动能在玻璃碎掉的瞬间割开了死者的颈动脉，而头部的撞击致使死者昏迷，而后失血过多死亡。”
　　郑野站在会议室的最后面，倪小琴则是在他的要求下在外面等候，此时他们的身份已经不是嫌疑人，
　　而是凶案现场的目击者。
　　“那为什么判定这是一起凶杀案？照目前看来，很有可能只是一起交通事故。”
　　座位中，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出声询问。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黄有山闻言，右手摁了一下遥控的电源键。
　　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张很血腥的照片。
　　“经过我们重案组的深入调查，发现死者所乘出租车内的血迹极其不均匀，大动脉破裂在那样剧烈的撞击下，血迹是有可能溅到车内的各处地方，但没理由车外面的后备箱上也有，而且是很大的一滩。”
　　黄有山说着，手中连摁遥控器，投影仪上的图片被不断放大，那是一处海蓝色的汽车后备箱，但外壳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他说的很有道理，没理由车里的血还能从前面违反出租车的结构溅到后面来。
　　“出现这种情况经过我们刑侦科一队和二队的讨论分析，推断几乎都一致，那就是这摊血迹在事故发生前已经留下。”
　　“换而言之，这根本不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这是一起预谋显然不够的谋杀，凶手似乎在第一作案现场对死者行凶，留下了那摊血迹。但不知什么原因，死者开车逃跑，那摊血迹很有可能来自头上的那处伤口，因为上面有明显遭受二次击打的痕迹。”
　　黄有山这时把投影仪上的图片恢复成原来大小，在场所有人都盯着那张血腥的图。
　　“死者的社会关系目前还在调查中，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撞毁的桥墩前面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到达那里之前死者就已经受到很重但短时间内还不足以致命的伤害，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一个指纹，关于案子里所发现的所有疑似凶手的物品都还在进一步的化验中。”
　　黄有山放下手中的文件，面色凝重的道：
　　“各位有什么看法么？”
　　郑野站在会议室的最后面，他的脑海中此时还停留着一张出租车后备箱上有一滩血迹的图。
　　那是刚刚黄有山放在投影仪里的图片。
　　他举起手，冲黄有山道：
　　“我昨晚见过这辆车。”
　　很平静的声音，但这平静的几个字却像炸弹一样响在在座每一个人的心上。
　　“昨晚的十二点半，距离国金街派出所四公里的古名路路口附近，这辆车从我的身边擦了过去。”
　　郑野缓步上前，走到会议室中间的位置。
　　“当时我在拦出租车，这辆车由路口的红绿灯左拐，驶进古名路，差点撞到了我，我当时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现在想明白了，那是血腥味。”
　　郑野说着，仔细回想起昨晚和倪小琴在那路上的一幕来，他的记忆力很好，几乎一个细节不落下的向在座的每一位警察展现了他当时所面临的情况。
　　“当时这辆车速度很快，大概有五十码，我看不清车牌，但肯定上面有人，而且开车的那个人就是凶手，他把出租车空车的那个红灯按钮关掉了，但他显然没想到那个东西出现了故障，因为我还是能看见一个亮着的“空”字。”
　　郑野说着，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完，尽管他很可能在昨晚跟凶手擦肩而过，但他还是向黄有山投去：“我能去现场看看么。”的眼神。
　　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都认识郑野，所以在他讲话的时候没人打断他，这种情况在市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这种情况出现还是在三年前。
　　一个跟眼前这个男孩很相似但比他高大的身影也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分析。没有人附和他。
　　长桌边一个很高的人站了起来，郑野看过去，是老朋友，刑侦科二队的队长唐午。
　　“正好我下午要去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我建议郑，哦不，目击证人跟我一起，这样会更快一些。”
　　说完，一身警服笔挺的唐午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黄有山略带点无奈的摆了摆手。
　　“你这小子，哪里都有你，你要是毕业不进警队，我要你好看！”
　　他说着，就一副“你要去调查就抓紧”的模样。
　　郑野跟唐午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但知道对方的心里肯定笑了笑。
　　能跟搭档一般的人一起破案，虽然是凶杀案，但也是一件很畅快的事。
　　郑野低着头，从黄有山手里接过了这件案子的卷宗，就往外面走。
　　唐午把帽子戴好，跟在后面。
　　会议室外，坐在椅子上明显忐忑不安的倪小琴看见郑野云淡风轻的出来，一下子紧张的拉住了他的手道：
　　“郑野，你...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这里我很熟，局长我朋友。”
　　郑野拉着倪小琴的柔荑，说了句无厘头的话。
　　“啊？局长？你是说我们江都市公安局的局长吗？”倪小琴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局长真是我朋友，准确来说，是我爸的朋友。”郑野还想拉着她的手，可明显感觉到不对的倪小琴立马就把手抽了回来。
　　“你你你...流氓！”
　　倪小琴说着，脸红的跑开。
　　一边的唐午看着像是小情侣一般打情骂俏的两人，嘴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郑野，看不出来，你挺受女孩子欢迎。”
　　“郑野一边去追前边的倪小琴，一边回头小声的对唐午讲：“唐警官你可别乱说，这是我委托人，女客户！不能乱来的。”
　　“车在停车场，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去，等我把她拉回来，不然她还以为自己是嫌疑人。”
　　郑野远远的声音从倪小琴跑过的那边传来，轻松的不像话。尽管他们马上要去查的，是一起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