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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停风雨歇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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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有一刻,如此畅快;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君临天下、唯我独尊。
  幸福来得太快,来得太突然,好似一瞬间,命运将之前欠他的东西一次给足了他。
  陆青云漫步走向云七方,走向他的梦想,走向命运给他的补偿。
  这一刻,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没有犹豫,只有发自肺腑的兴奋。
  因为,等这一天,已经太久。
  久得快要遗忘,快要失去勇气,快要淹没在江湖的洪流之中。
  “接下这趟任务,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云七方摇摇头,冷声回道:“我并不觉得,这一次的照面会是幸运的事情。”
  陆青云崛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之色。五指重新握了握剑柄,笑道:“对于你来说,确实是不幸的事情;对我来说,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逃不掉的。”
  云七方苦笑:“那我现在将剑法给你,我能否活着离开呢?”
  “哈哈哈哈,你现在害怕了?很可惜,已经晚了。”
  剑锋早已饥渴难耐,一出鞘就想饮血。
  陆青云一出剑,便是最拿手、最得意的铁剑七十二路里面的最后三招。
  虐杀敌人,并不能使心畅快,反而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只要在这江湖之中活得足够地久,都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都不会活得很长。
  所以,在他决心夺取四季剑法的时候,就不会再给自己任何退路、任何散漫的优越感。
  无数次从生死之间活了下来,用数不清的刀疤证明了这个问题。
  嘡!
  宝剑相交,人影分错而立。
  陆青云站在原处,而云七方被震退四五步。
  一个照面,高下立见。
  云七方轻微地咳嗽起来,嘴角又一丝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陆青云看着那只修长而又稳健的右手,皱眉说道:“你还不放弃吗?”
  云七方面露苦笑,平静地看着陆青云说道:“放弃,一定会死亡。那我,自然不能放弃。”
  “更何况,我从不放弃。”
  如果别人说“从不放弃”四个字,陆青云肯定会嗤之以鼻。但是,从云七方口中说出来,陆青云却是深信不疑。
  只因为,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话语以及他的风格就是这般,让人不可质疑。
  从不放弃?
  从不放弃......
  从不放弃!
  陆青云念及此处,瞬间竟似着魔,面容扭曲,双目迸发怒火。完全不顾剑招路数,发了疯似的往云七方身上招呼。
  云七方且战且退,这反常的举动,让他根本没时间遐思。
  太白茶楼之中,马老的桌子之上放着一张纸条,看着这简短的几句话,那双洞察万物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疑惑。
  只见纸条上写着:云七方,修炼四季剑法,出处不详,目的不详,相关不详。
  “你下去吧!”
  马老看着这简短的介绍,有些意外地笑了起来。
  “年纪轻轻,杀气收放自如,身有残缺,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教导出来的人物?”
  陆青云久攻不下,脸色暴怒更甚。越是愤怒,越是记起曾经的场景。
  越是记起,内心越发感觉苍凉,就像枯黄的树叶,随风飘零,逐渐逝去。
  越是记起,越发觉得自己好没用,居然为了铁剑七十二式的最后三招,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其实,只要再等等,只要再继续研习,不出五年,自己一定能够掌握这最后的三招。
  可当时,为什么就等不了。
  为了一场比斗,为了一次胜利,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虚荣,自己选择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心痛。
  撕心裂肺地疼痛。
  原来,失去的感觉是如此疼痛。
  如果知道,有一天会这么疼痛,那么当初是否还会选择、要那些无谓的虚荣?
  突然,一股危险的感觉传来,陆青云本能地举剑一挡,长剑随手掉落在地上,发出失败者叫吼的声音。
  心,再一次刺痛。这一次的疼痛,似乎要比刚才要好一些。
  那一把白色的长剑,刺穿他的心脏。
  这一瞬间,好像又不再疼痛了。
  这一刻,四季剑法,铁剑七十二式,霸绝天下,似乎也不重要了。
  如果,还能见到,亲口对你说一声“我爱你”那该多好。
  云七方将长剑从他心口拔了出来,长剑白净如雪,完全没有沾染一滴鲜红,或是一丝红尘的秽迹。
  陆青云摇摇晃晃,如大厦将倾。此刻,脸上却是一脸解脱,问道:“这,才是真正的四季剑法吗?”
  云七方擦拭嘴角的那一抹嫣红,认真地说道:“对,这才是真正的四季剑法,秋霜剑法。”
  陆青云自嘲道:“一套秋霜剑法,都强过铁剑剑法。我竟痴心妄想、企图得到四季剑法,真是......”
  收剑而立的云七方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有心结,那么我估计还要使出冬灭剑法,甚至,需要使出春风剑法,才能获胜。毕竟,你比我要高一个境界。”
  “谢谢!”
  陆青云最后的声音响起,人沉重地倒在地上,溅起些许水滴。
  啪啪啪的掌声,伴随着一声阴翳的笑声从林中传来:“好俊的剑法,好一套秋霜、冬灭、春风的四季剑法。”
  云七方长剑出鞘,脸色大变。
  循声看去,来的是衣着黑白分明的两个人。只有一个声音,包括脚步、气息以及踩在地上的声音。
  两位一体,黑白分明;黑剑勾魂,白剑索命。
  云七方紧握剑柄,汗水自额角流了下来。
  滴!
  云七方苦笑道:“不知道在下何德何能,居然让威震天下的黑白无常造访?”
  白无常笑道:“小子,年轻轻轻,见识不浅嘛。居然一眼就看出咱哥俩的身份。”
  他的声音之中,感觉不到任何意外,而是一种浓浓的得意。
  云七方心里暗道:就你俩这装扮,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瞎了眼?口中却说道:“不知两位前辈,意欲何为?”。
  白无常呵呵一笑,看向黑无常,阴阳怪气地问道:“哥哥,你说我们要怎么办呢?”
  黑无常看着剑势平稳的云七方,冷声说道:“留下四季剑法,或者留下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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