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代遗迹发掘计划

　　“那哪里敢啊，我一个小小的科长，还能把你一个副局长怎么样啊。”
　　“你这个，你这个意思，不要得理不饶人啊。”宁祁突然来了这一下，弄得白局也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处事的积累，做出了回应，“那，我给你小宁同志做个保证，以后啊，但凡是重大事件，一律不得开玩笑。”
　　白局的态度很坚决，像是做报告一样庄重。
　　他做出了这样的一个承诺，宁祁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胡搅蛮缠了。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是不能再得寸进尺了啊。”
　　“行行行，这样最好。”白文清一手端着着茶杯，笑嘻嘻地喝着咖啡。
　　对于宁祁这样的“闹情绪”，白文清也是早就见识过了。自然，也知道怎么谈，怎么处理。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不愉快，反倒是这种“小闹”进一步证明了两者之间的亲密关系，这种只会发生在自己人之间的“摩擦”，偶尔来几次，还能增进感情。
　　总是比表面恭敬互相演戏好多了。
　　就在白局和宁科长谈笑风生的这段时间里，陆寻一直保持着沉默，双手捧着纸杯，安静地品茶。
　　是说品茶，其实也就是喝绿茶饮料罢了，而且还是凉茶。真正用茶叶泡的热茶可没办法在饮料机里放太久，如果持续加热，反而会破坏茶原本的味道。所以，这饮料机里的“茶饮”，也只好用绿茶饮料代替了。
　　白局和宁科长的玩笑开完了，就把视线又转回到陆寻的身上，看到陆寻这一本正经地“品茶”，不禁掌心向上张开，指向他捧纸杯的样子，对着一旁的宁祁说道，“你看这个陆寻啊，倒是安稳的很啊，我们在这里扯皮，他却安静品茶，这细细品茗的样子，倒颇有大师的风范啊。”
　　宁祁也跟着搭腔，“是啊，这小子有时候总是这么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倒像是个女子。”
　　“那也好啊，这就叫文士风范，你呀，也该和人家学学，女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虽说我是你上司，但就我和你家老爷子交情，也算是你一个长辈。你看你……”
　　白文清把话锋一转，又转回宁祁身上去了。
　　宁祁连忙道，“行了，行了，白局，这事情，我知道了，你今天这些闲话家常也说了不少了，该是讲讲正事了吧。你看，人家小陆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什么事呢。”
　　被宁祁这么一提醒，白文清也就想起来了。好像刚刚话题有些跑偏了。
　　“也是，说正事说正事。对了，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是说关于保密的事情。”陆寻答道。
　　“对，保密的事情吧，我想我刚刚也说的明白了。条例你也清楚，我对你的为人也放心。不过，这倒不是重点，关键的是下面我要讲的。”
　　陆寻把手上的杯子放下，身子坐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白文清接着讲道，“你知道那些艾尔夫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来地球这里？”
　　陆寻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们想在这里找一些东西，一些他们祖先留下的东西，当然了，他们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他们祖先留下的东西，如果能够找到其他文明在地球留下的遗产，他们自然也不会放着不动。说白了，他们就是为了找‘宝藏’。”
　　“宝藏！？”
　　“没错，不过，我们现在给这些东西一个名称，这样正式一点。”
　　“难道说，就是‘神代遗迹’？”
　　“没错，”白文清点点头，“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在古代，人类科学不发达的时代留下的，当时的人们不理解这些技术，甚至连现在的我们也未必能理解，所以就把这些东西当作神话传说中的存在。虽然是千百年前的东西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高位文明千百年的技术依旧领先人类世界数千年。恐怕就连艾尔夫这样的高科技文明都达不到这种水平。不然，他们也不会专门花功夫来地球找。”
　　“既然是这样，那……”陆寻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所以，白文清便帮他说了，“你是想说，既然地球上又怎么厉害的东西，这么早不去找，或者说，人类为什么不能早早的就把这些技术搞到手吧。”
　　陆寻点点头。
　　“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也不是直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存在。有的一些遗迹，在很久以前就被发现了。只可惜，因为技术和能力不够，很难搞。这些个遗迹，大多有着相当强力的自动防御系统，就像是陵墓里总有些机关，这些‘神明’留下的遗迹，这样也不是想进就进的。甚至可以说，进去探索发掘，是个有很大风险的事情。能够承担这种工作的，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人，也未必能保证有所收获。这个，还是乐观的估计了，不乐观的讲，别说是有没有收获，人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原来如此，”听了白文清的介绍，陆寻这才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就算是对策局，能够执行发掘人物的人也是少数，这些少数精英，放在别的用途上，发挥的效果肯定不小。如果在发掘遗迹这种风险极大的事情上，损失了，那可真是不值了。”
　　“聪明，这个发掘计划，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而且成功地几率极小，在对策局成立之前，甚至可以反推到几百几千年前，也有不少奇人异士想着寻找奇遇，可能够达成目的的又能有多少呢？能够有一番际遇，那可就是主角般的待遇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对策局可没那么多有主角光环的人。”
　　白文清的分析帮助陆寻弄明白了局面，可是，一个新的疑问又出现了。
　　“既然发掘工作有这么大的风险，那这个‘神代遗迹调查科’是？”提出这个疑问后，陆寻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宁祁。宁祁没有说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是把目光放在白文清身上，等着白文清来发言。
　　解答陆寻疑惑的，依旧是白局，“虽然这么说，但情况起了变化，这么说吧，虽然风险巨大，但也不得不行动了。”
　　“这话怎么说？”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当时我们找你，让你去对抗艾尔夫人，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这样。你也知道，从编制上来讲，你属于编外人员，而且，你还是个学生，这种战争级别的事情，本不该让你参与其中。可是，也是因为没有办法啊。”白文清不由得叹了口气，“除了让你上战场之外，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白文清这样一说，让氛围顿时凝重了起来。
　　他接着说道，“你并不是第一批，而是第三批，在你去之前，局里就已经派人赶赴前线了，甚至连一些其他的机密机关都参与其中。一开始，我们并没有让你这个‘协力者’出场的打算。而且，也就像我刚刚说的，你毕竟还是个学生，让一个学生上战场，这怎么像话。”
　　“可是，我还是去了。也就是说……”
　　“没错，你还是去了，你是不得不去。我们连续派了两拨人，不只是我们，就连其他国家的、还有很多非官方的力量都出动了，和星际反艾尔夫联合。对了，这个还没和你说吧，其实对抗艾尔夫的不只是地球，还有许多反对艾尔夫扩张侵略的星际级势力参与。原本艾尔夫就和这些势力组成的联盟进行着战争，是在这大背景下，派出了部分军力，来地球寻找‘遗产’。本质上，还是为了星际战争的胜利，维持霸主的地位。这次的大战，除了我们地球人之外，这些‘盟友’也是出了大力的，要没有他们，我们根本到不了前方战场，只能任由艾尔夫打进大气层。到那时，就算能够击退，恐怕整个地球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平静了。”
　　陆寻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背景。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白文清说的话，让他心中不禁一颤。
　　“我们派了两拨人，都是伤亡惨重，不，准确来说，就是全灭了。到了那时，我们才清楚的认识到，自身的力量多么弱小。这些在地球上的精英，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在外星文明的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无力。老实说，就算是我，去了也是当炮灰。”
　　“什么？怎么回事这样？”
　　陆寻很是不解，不谈整个地球上，就算是只考虑特别对策局，也有不少奇人异士，但是这些强者，怎么会在艾尔夫面前这么无力？其他人未必会有这样的想法，但陆寻却会，因为他与艾尔夫军团交手过，甚至还靠着一个人打败了一个军团。
　　“倒也不是他们弱小，只是相性太差，怎么说呢，我们地球的异能者和修行者，千百年来都在地球范围内活动。技艺和战术大多都是用于对于会在地球上发生的情况。具体点说，就是‘魔法对抗魔法，武功对抗武功’这样的感觉吧。很多技巧和术法，对抗异常之物有用，但对于那纯粹物理的高科技武器，就没有什么用处了。除此之外，很多精锐之士大多精通单人或多人的战斗，却无法适应战争。就说我吧，多么复杂精妙的术法，我都有把握破解，可是这一发导弹飞过来，我又能做什么呢？说起来，我们一开始想着用人去对抗机械军团，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武功再高，打人可以，但也怕菜刀，何况是激光炮。”
　　说到这里，白文清不禁低下了头，又是一叹，“人类自身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但是就算想依靠技术，可我们现在的技术和外星科技一比，简直就是史前时代的水平。这样看来，敌我力量的对比，是很悬殊的。”
　　这时，他却又抬起头看着陆寻，“还好，我们还有你，有你这个救星。虽然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想，说不定你的力量可以派上用场。这是一场豪赌，其他的手段已经没有了，只能让你上了，虽然有些对不起你，甚至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但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不上也不行。不然，艾尔夫的战舰开到地球，那就无法挽回了。不过，事实证明，我们赌对了！”
　　面对这样的“荣誉”与“称赞”，陆寻首先不是想到“喜悦”与“自豪”这样的字眼，而是立刻想到了两个字——“恐惧”。
　　他在后怕，他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如此重要，自己竟然成了决定地球命运的存在。
　　原来以为就是一次和平时差不多的任务，顶多就是走的远点罢了。
　　可没想到，这却是对策局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使出了最后一手。
　　要是自己没赢……
　　陆寻不敢想象下去了。
　　直到这时才知道，当时自己的处境、对策局的处境，还有地球的处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是闭着眼睛开车，等到到了终点，才睁开眼，回头望去，原来一直都在一条狭窄的小道上开，而两边，则是万丈深渊。
　　这也太过刺激了。
　　仅仅是回忆了这样的情形，陆寻心里就忍不住发颤。
　　但陆寻总归是陆寻，一个不自觉的情况下拯救了世界的男人，他还是恢复了冷静，“这么说，计划也就是因为这样而不得不开展的吧。”
　　“没错，经过这一件事，我们清晰地认识到事态的严肃。不能再抱着以往得过且过的心态了。如果不能弥补这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就算有你陆寻在，也难以保全。这次虽然熬过去了，但若是下一次，啊，不好意思，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举了例子，假如你陆寻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参战，或者在参战之前就……”下面的话不太好说，不过白文清的意思也很明白，陆寻能够理解，正如白文清强调的那样，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陆寻心里也清楚，自己通过这一战，恐怕也出了名。以后再有外星人搞事，想必是要优先搞定自己。
　　就算自己的战斗能力再强，他们要是搞一些投毒之类的阴损操作，也难以防备啊。
　　“把一切希望都寄在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身上是不行的，你也明白，再厉害的个人，充其量只能获得一场或几场战斗的胜利，却无法在根本上扭转敌我力量的对比。这次我们能够赢，还是多亏了联盟用同等级的力量压制过去。若是下次没有联盟的牵制，只有地球，那结果恐怕不会好。”
　　就算白文清没有说，陆寻也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就算是强大无比的杰出人物，也只能起到加速或者延缓的作用，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总的趋势。
　　这是绝对的客观的规则。。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提高地球的实力，试想，在未来，如果怀有敌意的外星高级文明入侵，弱小的地球人又能够做什么呢？
　　所以，“神代遗迹发掘”便成了不得不完成的事。